110.日记.下.（骨科）

    第三张照片，女孩长大了一些，眉眼明丽，两颗泪痣花蕾一般。

    她穿着校服，裙角飞扬。相机角度很微妙，拍到了裙底两腿间的美景，米色的内裤像是黑暗尽头的一片光。

    她手前伸，握住摄影人的手，笑容温柔，牙齿洁白。

    【她太溺爱我了，什么要求都答应我。mama不让我们一起午睡了，她就总是偷偷溜进来，等我睡着了才会走。她真的不懂吗，我已经是个男人了。】

    再往后翻，照片渐渐露骨，有穿吊带露出大片肌肤的；有玩水时长裙湿透，贴着身体曲线玲珑的；甚至有熟睡时袒露的内衣和胸乳。

    就像是翻阅一本色情杂志，拍摄者越来越娴熟了，总能找到很奇妙的角度，挖掘她的美丽，清纯中的性感，像是饱满粉白的，刚刚成熟的蜜桃。

    【她在给我煮牛奶，我好想从背后抱住她，亲她的脖子。】

    【她最近喜欢格子短裙，腰看起来更细了，轻轻捏两下就会留红指印。】

    【她给我讲题，我根本听不进去，她换了新的唇蜜，我想吻她。】

    【她又不穿内衣，洗了澡来哄我睡觉。她才   16   岁，怎么会发育的那么好，我睡不着，我怕我忍不住把她压倒在地毯上，把那件蕾丝睡裙撕烂。】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

    【我爱你，jiejie，看着我，看着我。】

    【我想娶你，我想cao你，cao好多遍，告诉你我每天看见你就硬，想着你射精，想把你灌满，里里外外都是我的痕迹，永远属于我。】

    独白越来越大胆，大概是练过硬笔书法，笔锋刚硬，粗犷，字迹暧昧又直白。

    字里行间都透着年轻男孩的狂躁，急切，渴望，还有隐藏爱意的蠢蠢欲动。

    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有关于她。

    她的心脏狂跳，头脑一阵空白，那些照片又如走马灯般回闪。手里捧着的笔记本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而她已经发现了魔鬼的秘密。

    “jiejie——”

    绿草如茵的那头，万煜大步朝她跑来，她慌忙合上了笔记本，塞在背后。

    弟弟随手扔了运动包，一屁股坐下来，毫无顾忌的枕着她大腿平躺，一手去牵她，与她十指相握。

    “怎么这么多汗？”男孩摸着她手心，“太热了就进房间去，jiejie。”

    万恬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万煜闭上眼，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口，长腿伸展，恣意随性。

    他最近晒黑了些，肌rou更结实了，运动短袖下劲瘦的小腹平缓起伏，心跳如鼓点。

    阳光穿透枝叶，斑斑驳驳洒在他脸上，睫羽浓密，棱骨分明。

    “今天训练晚了，好想你。”他说。

    万恬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手罩着眼睛，替他遮挡阳光。

    思念没有得到回应，万煜仰起鼻尖蹭了蹭她的掌心：“怎么不说话，jiejie？”

    往常她会说我也想你，可今天却张不开口。

    “心情不好?”

    依旧没有回答。

    万煜拿开她的手，皱眉盯了一阵，突然坐起，大喊：“不会是柳云洲跟你告白了吧？!”

    万恬噗嗤笑了：“跟云洲哥有什么关系?”

    “他真告白了？”

    “没有，你别胡说。”

    万煜松了口气，又重新躺下来，语气讥讽：“小妈养的杂种，还想做我姐夫？”

    这话太过了，万恬轻轻掩住他的嘴。

    少年的呼吸很灼热，像五月的毒日头烫着她的手心。

    万煜静了一阵，又问：“jiejie，你会结婚吗？”

    “不知道，以后会吧。”她回答。

    “你不能结婚，也不能谈恋爱，不要喜欢别的男人。”

    他这话真是孩子气，   万恬笑了笑，捏捏他的脸：“那我要一直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我吗，弟弟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侧过身，揽住她的腰，脸埋在柔软的衣料中，唇贴着小腹。

    “答应我吧，jiejie，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

    .....

    “滴滴滴——”

    电子钟整点提示，万恬惊醒了。

    她手心都是汗，后背黏湿，不知道是空调太热了，还是万煜抱着她的时间太长了。

    长途跋涉似的疲惫，好像又回到那个夏风吹拂的午后，脚下是绿茵，头顶照耀着斑驳的阳光。

    她听得到身后人平稳的呼吸，那个男孩长大了，已经能完全把她抱进怀里，胸膛炽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洋甘菊的轮廓很模糊，那是她今天刚换过的花，却不太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身后的人突然动了，万恬赶紧闭上眼睛。

    万煜坐起身，好像渴了，伸手向床头够水。

    男孩宽阔结实的胸背低伏，擦过她的耳朵，几乎要贴着脸。

    压迫感太强了，她忍不住动了动。

    万煜立刻停下。

    几十秒后，他像是确认万恬睡着了，才拿起水杯。

    黑暗中都是他大口喝水的吞咽声，还有万恬咚咚响的心跳。

    他喝完了水，并没有躺下，而是单手撑床，低头看着她，呼吸喷洒在她侧脸上，有点烫。

    压迫感又来了，她就像是笼罩在一片沉默的乌云下。

    幸亏他没有开灯，不然一定能看见她乱颤的睫毛。

    就这样看了一会，她大概是太紧张了，鼻腔一热，又涌出血来。

    万煜明显一怔，下意识捏住她鼻腔，手托着她头，帮忙止血。动作很轻，又很慌乱，像是怕吵醒她。

    还好这次流的少，很快就止住了，万煜拿湿巾给她擦脸。他没有伺候过人，有点粗鲁，又很仔细。

    万恬始终装睡。

    用了五六张湿巾后，他停下来，忽然说：“有时候我真恨你。”

    万恬抓紧了枕头。

    “俄罗斯好冷，下雪的时候我就恨你，可冬天那么漫长，每天都下雪。”

    “我不想每天都恨你，就说明天吧，后天吧，等雪小的时候，等雪大的时候，等雪停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低，自言絮语，不知道要说给谁听，讲那段孤独岁月里的寒霜。

    “我每晚都哭，求你接电话，只要你还肯叫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可是你不接我的电话，永远不接。”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再也不肯理我了？你说好要陪着我的，永远不离开我。”

    他重新又躺下了，胸膛贴着她的背，手臂揽住她的腰，像小时候一样。

    “你骗我，我真恨你...jiejie。”

    这句本该咬牙切齿的低语，他却说得那么轻柔，似乎怕这话成了真，叫人听见他心底的秘密。

    他大概还想再说些什么，呼吸纷乱，但最终也之后躺回了身边，就此戛然而止。

    病房内又恢复了寂静。

    万恬睁开眼睛，洋甘菊静静绽放，枝叶都清晰起来，如同那极寒之地中希望仅存的倔强。

    真好看啊。

    那绚烂的金色如火一般灼烧，希望在冻土之上被点燃，暴风雪也吹不灭的光芒，黑暗尽头仿佛那个男孩倔强的双眼。

    她眨了眨眼睛，被刺痛般的，最终，还是泪流满面。

    ——

    明天请假休息一下，后天上虎子甜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