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比翼飞
27.比翼飞
洛嫣然离世的数年后。 茯香因长年独守空闺，难忍守活寡的寂寞难耐，被婢女发现与王府的侍卫私通，传至端容太妃耳里，弄得整个王府人尽皆知，她怒火攻心，加上年事已高，一下子被气得大吐鲜血，之后又染得一身是病，原想要她嫁入王府能够亲上加亲，望她恪守本分，为齐泽演添上一儿半女，却不想她如此攻于心计先害得媳妇儿赔了命，也丢了儿子的心，如今，茯香仍一错再错，光天化日之下，竟于后花园与小侍卫不知羞耻地颠鸾倒凤，丢尽锦绫王府的颜面，亦成为宫中茶余饭后的笑柄。 端容太妃深感愧对整个家族和已逝世的先皇，自已没将茯香教好，令王府万分蒙羞，难辞其咎，遂命茯香饮毒酒自尽，不出几日，端容太妃无颜苟活，缠绵病榻，趁婢女们不注意时，偷偷服下毒酒，也随先皇去了。 *** 日升月潜，沧海桑田。 昭七和小莲，也早已过了不惑之年，育有二男一女，小莲感怀洛嫣然生前的情深意重和恩情，遂将一子过继给齐泽演，在大将军府扶养，名为"齐思"。 意为”共同思念” 洛嫣然，于十岁，封为世子，俩人常进宫探望齐泽演，带上齐思和其他子女， 一同于宫中玩乐。 齐泽演遂得一子嗣 ，绵延香火，他长年深居皇宫，未曾踏入王府半步，亦再无纳妾，他日日研读兵法，闲时与皇上打猎、下棋」练兵、品茶。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会拿起一幅幅地画卷，有自已和洛嫣然在梨花园赏梨花、遥想她那一曲醉梨舞的出尘舞姿和在云想亭中一同吟诗作对的景像…还有…无数的过往，那是请宫中的画匠，于锦绫王府画的，只剩这些画卷，得以思念爱妻，齐泽演视如珍宝，日日摸着、看着。 *** 锦元宫，射箭场。 齐思已是弱冠之年，丰姿英俊，身姿挺拔，瞳仁清亮，一身正气凛然，颇有战将领袖之姿，他进宫探望齐泽演，虽已是知命之年，弓箭射术仍是天下无双，以射箭绝技，威震边关。 齐泽演正在教他箭术，齐思自小便勤勉向学，箭术兵法皆熟稔多时，远远在其他皇子之上，当真是芝兰玉树，只见他眼疾手快，搭弓放箭只在弹指之间，闻声放出一箭。 ”咻”的一声，呼啸而过。 齐泽演走近一看，并非射中靶上的红心处，而是深深射穿到地上的石头里，力道之大且精准，他朗朗笑道：「快、狠、准！甚好！思儿的箭术精进许多」 他收起弓箭，面露恭敬浅笑道:「父王，思儿心中有一事，放在心底许久，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父王为何孤身长年独居这锦元宫…而不回王府？」 他眺望远方一片翠绿山头和清竹碧色的湖面，风光明媚的五月天，那一片水绿湖面，竟无半点涟漪，恰如自已许久未曾有过一丝波澜的心湖… 齐泽演闭上双眸，轻叹一声，谁知有多少的无奈与不舍，他双唇微启：「只因你母妃…早已不在王府…」 齐思望向自已的父王，虽已两鬓斑白，可眉宇之间仍是英姿勃勃，器宇轩昂，他又道：「宫中世人皆知，父王对母妃，情深意重，母妃在天之灵，定会欣慰不已…」 「思儿，记住，即便你将来战功赫赫，若失去心爱之人，与之共享，同甘共苦，也落得像父王这般，终究还是孤身寡人，日子过得毫无滋味，若有那个人出现，生于皇家，免不了勾心狡诈，必定要留心身边的每一个人，护心爱之人周全」 「是，谢父王，思儿当谨记在心…」 此时，刚好昭七和小莲到宫中见齐泽演和齐思，带了些糕点，准备一同品茶，在不远处，听见两人这番交谈，小莲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豆大的泪珠，滚到她的耳边，染湿了许些发丝。 几十年过去，忆起洛嫣然那一夜的离去，依旧历历在目，恍如隔世，总不免落泪，啜泣不止，昭七在一旁，紧紧拥着她的肩头低哄：「别哭了，也该让思儿知道了…」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锦元宫。 一转眼，齐泽演已是古稀之年，他躺在绣榻上，虽已眉发鬓白，仍看得出年少时的矜贵气质和俊逸，忽地，他的眼前一片雾茫茫。 倾刻，清晰的画面在眼前出现… 彷佛时光倒转数十年前，他看见年轻的自已，一身铁灰胄甲，脚步加快，归心似箭，踏上王府门前的那白石阶梯，只为轻拥那思思念念，出尘醉人，柔情似水，等着自已大胜归来的洛嫣然。 在她最爱梨花园里。 在梨花漫天纷飞的春夜里，笑着，拥着，他最爱的发妻… 齐泽演在阖眼之前，喃喃自语：「婳儿…本王来了…等着本王…与妳…比翼…齐飞…」 他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条＂梨花锦＂… 锦绫王，一代大宁战神，寿七十，于锦元宫逝世，天下人皆知，锦绫王与王妃，情深义重，胜千金。 在锦绫王逝世后的几年，民间不断有各方传说，在那遥远的彼国，在一处名为”摘星楼”的观景台上，曾见过锦绫王和王妃，紧紧相拥，望着满天繁星，亦有异域子民传出，在当地的水乡泽国，目睹锦绫王和王妃一同泛舟赏河。 属于他们相爱的种种传说，至今，依然远古流传… -------- 下一章，今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