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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那边已经动手了。那个抬棺人本来看见棺材炸裂就已经吓得半死,再眼睁睁见一个面色狰狞的女人将尖锐的五指向自己伸过来,更是魂飞魄散,一时间连躲避都忘了。正在这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直接握住了那具女尸的手腕,有个男子的声音喝道:“以我之令,邪祟退避,定!”一张黄符应声贴到了女尸的额头上,她顿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有胆子大的人回头看见了这一幕,也不跑了,纷纷停住了脚步看过去。这虽然是一个修士与凡人并存的世界,可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真正的仙长都是手持长剑,仙气飘飘,用这么朴素的黄符的一般都是街头算命捉鬼的阴阳先生,这样想来,估计一张黄符就能搞定的鬼也不是什么厉害鬼,当然也就不是很怕。抬棺人连忙道:“这位小兄弟,谢谢你了啊,刚才真是吓我一跳。”云歇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这并不是厉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在下奉劝一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因为贵府的公子八字与这个姑娘不和,这门亲事能取消还是取消了吧。”江寻意远远听着,不由笑了一声,云歇这话纯属瞎编,死人一了百了,哪里还有什么生辰八字的说法,但架不住他说的煞有介事,把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旁边受了惊吓的路人也都各自议论纷纷,都是在要求双方停下这门亲事,以免殃及无辜。只是还没等男方的人出言询问,旁边压棺材的的一个男子已经勃然大怒,喝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胡言乱语!我meimei分明和李家公子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所以我才肯将尸身送到李家,你这么几句话一说,就能算了?你这江湖骗子,还不快滚!”他这话刚说完,江寻意旁边的一个男子已经低声道:“什么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全是扯淡,哼,杨家大郎分明是收了李老爷的钱,活生生把他meimei从坟里挖了出来送人,这会怕人家再把钱要回去,当然要拼命抵赖了。依我看那个小哥说的很有道理,要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诈尸?”另一头云歇挨了骂也不生气,只是摸着下巴道:“哦,你不信我的话呀,不信就算啦,反正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不过你这大舅子挑妹夫不谨慎,到时候你meimei不高兴了,可千万别怨我见死不救啊。那我走了。”说罢,他好像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尸体身上把那张黄符揭了下来,转身就要走。黄符一落,强加的法力压制顿时松了,云歇刚慢吞吞地转身转了一半,就听见数声尖叫传了过来,其中以杨大郎的最为高亢:“快!快回来,女女女鬼又诈尸啦!”云歇回头讶然道:“叫谁回来?抱歉,是我么?可你刚才明明让我滚的呀?”杨大郎几乎快哭了:“你人走可以,把那黄纸贴回去!快贴回去……啊,她她她她过来了!”云歇向人群中江寻意的方向扫了一眼,这才慢慢笑道:“那不行,我这是神纸,很贵的,要是不勤俭持家满大街乱扔的话,回去我媳妇该骂我了。我家那口子,嗐,可厉害了。”说着他向人群中扬声道:“是吧,媳妇?”余弘傻笑道:“云师叔真有意思,说的和真的一样呢,呵呵呵。”江寻意:“……”很好,你们俩都死定了!女鬼的手上已经有了淡淡的尸斑,映在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吓人,眼看就要伸到近前,杨大郎声嘶力竭地道:“不不不,公子我错了,这门亲我不结了,求你快把她制住吧!”这时前面押送队伍的男方亲眷也远远喊道:“这位公子,烦劳你收拾一下这女鬼,要多少钱我们李家都出!”云歇哈哈一笑,黄符在手中打个转,江寻意已传音道:“别搔首弄姿的了,你给老子快点!”云歇如闻圣旨,毫不犹豫,立刻转手将黄符重新贴在了女尸的额头上,她顿时又倒下了。在满面涕泪的杨大郎面前,云歇原本并不魁梧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再加上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蛋,顿时更加为他的形象增色不少。街上的人纷纷发出赞叹声,江寻意仿佛看见了他头顶上闪闪发亮的主角光环。他看着杨大郎,忍不住想:这才是正经八百的炮灰啊,以自己的猥琐无知反衬出主角的高大形象,多么的无私无畏,勇于作死。反观自己,实在是一塌糊涂,连当反派都当的这么英俊潇洒,不敬业。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李家的人见女尸倒了才敢过来,立刻表示会送杨家娘子回去入土为安,不再结这门阴亲,并邀请云歇去家里吃饭。云歇谦逊地拒绝了:“不用客气,所谓危难之时总有隐士高人出现,我就是这样的。如今功成身退,你们只要不要触犯禁忌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告辞了。”江寻意低声道:“快走,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等他,太现眼了。”云歇从人群中挤出来,却是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时表现出的那样愉快,直到看见远处等着他的江寻意,脸色才稍稍一缓,大步走了过去。江寻意道:“看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搞的,很棘手吗?”云歇笑了笑,低头看见江寻意袍子的下摆上沾了些许尘土,于是躬身给他拍了拍,这才道:“没什么棘手的,我就是有点生气。”余弘:“……”云师叔生气的时候看起来也像高兴似的,旁人根本感觉不到啊……江寻意道:“看出来了。说说吧,这件事是有什么隐情?”云歇道:“走走走,找个地方坐下说,不要在这街边喝风嘛。一会我找人来给咱们付账。”四人在云歇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找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云歇也不看菜单,随口报了一串菜名,又要了一小壶酒。江寻意道:“余弘、马斌,你们两个吃饭。”他又随手给云歇斟了一杯酒:“那女子含冤而死,是杨家害的,还是李家害的?”马斌忍不住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含冤而死了?”云歇笑吟吟地啜了口酒:“咱们江公子的聪明才智,又岂止于洞察秋毫一项,以后你就知道了。前辈说话小辈不要插嘴,吃你的吧。”他放下酒杯顿了顿,想起刚才的事,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向江寻意道:“阿寻,你眼力一向好,既然这样问我,刚才肯定也是看见了,那个女的没死多久身上就出现了尸斑,而且还是暗紫红色的,这分明是窒息而死。而且我攥住她手的时候……”“等等,”江寻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