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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的,“下不过你。”“清谈?”商承弼提议。晋枢机素有辩才,恐怕只有这一样能掠他锋缨。“没兴致。”那浣肠的水中不知加了什么药,今日痛得格外厉害。“兵法韬略——”他二人常常纵论天下形势,也谈谈古今名将用兵之道。“我不耐烦听那些,呃!”晋枢机掐住了商承弼手。商承弼看那段香焚尽,“还剩一炷香功夫,朕叫人取瑟来,鼓一段清心普善咒给你听。”晋枢机委委屈屈地应了,却是道,“在这种地方,你也不怕玷污神明?”商承弼挥手,“朕就是神明!”那一夜,折腾了大半宿。待商承弼发了善心抱晋枢机回去,已近三更。自诩暴虐却非无道,好色而不荒yin的天昭帝躺了一个时辰就起来准备早朝。商承弼登基九年,除了被晋枢机牵绊倒从未误过政事,也勉强算得上励精图治勤先万民。王公公素知这位临渊侯的本事,如今见堂堂九五之尊连鞋袜都不敢穿就跑到栖凤阁外,也明白这位多情的皇帝是怕吵着里间那不好惹的小侯爷。商承弼身边这些人,各个都是玲珑心肝,小心翼翼肃穆井然地服侍他更衣洗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春宵苦短,承恩夜长。待得日上三竿,早起的鸡恐怕都要睡午觉,晋小侯爷才懒懒推了玉枕。内侍们鱼贯而入,送上衣帽漱盂巾栉等物,晋枢机张开手臂由他们服侍,却看到王公公。王传喜身为正二品督领侍,本是商承弼贴身的内监,如今正该跟着他在乾元殿服侍,怎么到了这里。那王公公为人行事极有分寸,又深知商承弼对晋枢机的情分,是以对这位临渊侯很是恭敬。晋枢机看在他是商承弼心腹,也肯卖他几分面子。如今便笑问道,“王中官怎么这会儿来了栖凤阁,皇上精神怎样?”那王公公先是对晋枢机一礼,而后才道,“不敢惊扰侯爷清梦,老奴一直在殿外候着呢。皇上福泽绵长,龙体康健,昨夜虽只睡了一个时辰,却是神采奕奕。”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有劳公公久候。皇上赐了什么,请上来吧。”“侯爷恕罪。”那王公公又是一礼,才挥手叫内监上来。晋枢机低头看时,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跪捧着托盘,盘中是一条做成欲势形状的牛rou。尾端嵌着蟠螭纹的玉玦,还缀着红色穗子。王公公拖长了调子,“皇上口谕——”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只有晋枢机伸指滑着那牛rou条,在心中冷笑:形状和他那里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王公公也见惯了晋枢机的无礼,继续传话,“这牛rou不是冷冰冰的了,仔细听话。”晋枢机笑笑,“重华谢皇上体贴。”说了不喜欢冷冰冰的玉势你便记在脑里,可我不愿做挣扎在你身下的幸宠娈佞,你又何曾放在心上?第7章七、争锋王公公也见惯了晋枢机的无礼,继续传话,“这牛rou不是冷冰冰的了,仔细听话。”晋枢机笑笑,“重华谢皇上体贴。”说了不喜欢冷冰冰的玉势你便记在脑里,可我不愿做挣扎在你身下的幸宠娈佞,你又何曾放在心上?那小太监极是乖觉,听王公公传罢口谕就跪去一边,晋枢机低头看送上来的早膳,样样精致,却都是流食。王公公道,“皇上说,这些日子请临渊侯委屈则个,若实在没胃口,便——”“便等着他回来喂我。我知道了。”晋枢机轻笑,满室生光,连王公公这种去了势的人也不免目眩神迷。正自恍惚,却见惊鸿一瞥擦身而过,如云光照水,锦绣生辉。跪了满地的内侍宦官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影,晋枢机却已拉了个满头珠翠的胖宫女进来。王公公道,“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行管仕女柳姑娘嘛,怎么到了栖凤阁了。想是皇后娘娘有事要启奏皇上,不过就算如此,姑娘也该等着通传才是,幸好小侯爷不见怪,请了姑娘进来。”那柳姓宫女是于皇后自元帅府带进宫来的,素来跋扈惯了,完全听不出王公公是在为她圆场,当即立直了眉毛,“谁说我是来找皇上的?我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来召承恩侯的!”她这话一出口,王公公就暗自摇头,估计这宫女的一条小命是保不住了。晋枢机初入宫时,商承弼恼他倔强,便加了个“承恩侯”的封号羞辱他,还钦赐楹联一副,命他挂在府前,联作:“灯前洗面更罗锦,帐里承恩复晓昏”,晋枢机深以为耻。后来,他与商承弼日渐稔密,便上表自请改封号为临渊。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意。商承弼本不喜欢他这份含讥带怨的清高自苦模样,可架不住这是晋枢机受降以来第一次正式求他什么事。索性答应了,还特特降了一道圣旨,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承恩侯三字,旨意极为严厉,称抗旨违命者,格杀勿论。如今这宫女一开口就提起他这屈辱至极的封号,摆明是挑事,晋枢机却只是一笑,“jiejie是奉皇后之命来召重华的,重华却要奉皇上之命好好享用这席盛筵,有劳jiejie稍待。”他说着一挥手,“来人,摆膳!”那柳姑娘是皇后亲信近侍,何曾受过这般冷落。正欲发作,却瞥到晋枢机馀酣困染、百无聊赖的模样,一时呆得说不出话来。栖凤阁本是大梁历代君主的寝殿,暖照充足,自晋枢机搬进来,便成了宫中禁地。商承弼正当盛年,情慾重花样多,最少也要闹上半宿,时常折腾得晋枢机彻夜难眠,只有等到他早朝时才能略微歇一会儿。商承弼怜他辛苦,便又命人在窗上笼了一层银红的霞影轻罗。此时正是辰巳之间,晋枢机连宵慵困,意态疏闲,懒洋洋扫了一眼桌案,见十七八样羹米,竟无可食之物,只胡乱戳着那杏仁豆腐解闷。柳姑娘定睛看时,竟觉得他一双纤手比那象牙玉箸还要白上几分。阳光透过窗上绡纱细细密密地渗进来,正是玉颜先弄朝阳色,螓首犹带晓露痕。晋枢机大概是习惯了旁人惊艳他的容色,也不在意。随便拣了几样看起来有颜色的菜各尝一口,就扔了筷箸,对王公公道,“跟他说,我不惯吃这些,上次进上来的酒酿圆子倒还可入口,配上嫩嫩的核桃仁儿,叫把外面那层薄瓤撕了,黑沉沉的,不好看。”“是,老奴记下了。”王公公道。柳姑娘看着他耍骄弄痴颐指气使的模样,脑中闪过八个字,“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晋枢机回过头看柳姑娘,“烦劳jiejie上覆皇后娘娘,重华不敢失礼,更沐之后,便去觐见。”那柳姑娘重重哼了一声走了,王公公上前道,“小侯爷,要不要老奴禀告——”晋枢机轻轻吹了声口哨,无何,那唤作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