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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敢乱说话就宰了他的样子,沈栖闲排了半天队,终于排到了,谁想那大师牛眼一瞪,“生人不算!”沈栖闲提笔就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汆”字,“我是熟人!大师前日替李家庄治好了那头怀孕的大公牛,还曾经在我家住过呢,大师忘了?”卫衿冷无奈,就连晋枢机也不禁叹道,玄安帝这是怎样一个活宝弟弟啊。那位楚大师用鼻孔哼了一声,沈栖闲拉过了那张破纸,“怎么,大师不会算了。我会啊。我写个‘汆’字,问姻缘。我家那位是水命,他这个水,入了我这个,吭吭——”卫衿冷故意咳嗽两声,“就是鱼水之欢,鱼进了水,关键就是这个入,嗯,天作之合!”“侮辱斯文,这是什么人?!”大师恼了。“故人。”卫衿冷走了出来,“在下卫衿冷,从未听师兄说过,他有弟弟。”他这话一出,景衫薄的潭影就架上了那位楚大师的脖子。“你说你是卫衿冷你就是卫衿冷啊!”这大师一吹胡子,四周立刻群情激奋。景衫薄撩开了额前刘海,露出那只振翅欲飞的血燕子“我说我是景衫薄,我就是景衫薄!”晋枢机突然望着商承弼笑,商承弼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怎么?”晋枢机实在忍不住,“以后,要是别人不信你,你就脱下袜子来扔他们,给他们看你脚踝烙印,‘我说我是商承弼,我就是商承弼!’”商承弼扬起手,狠狠给了晋小猫屁股一巴掌。那位楚大师倒是还很淡定,吹牛撞上正主,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乖乖坐下,“我又没说我是缉熙谷楚衣轻的弟弟。”景衫薄看那老者,村民们乱纷纷地嚷,“你明明说的,你来自缉熙谷,叫楚衣重。”那老者哼了一声,“我来自鸡息谷,鸡要休息的谷。再说,我不这么说,她们怎么会吃那些药呢。尤其是那个刚怀上的,这么一直打嗝,就快保不住胎了。”卫衿冷道,“既然如此,也算情有可原,那你又为何让人将尸骨埋在田垅边上。”那位楚大师却道,“自然是因为,这些人的尸骨冲撞了牛大善人家的金孙。”晋枢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倒想看看,这位牛夫人怀的,究竟是哪里的金孙!”他说到这里,就款款移步,嘎啦一推,就推开了牛大善人家的堂屋,待要再往里走,那些村民们却不干了。这牛小嫂子是个寡妇,生的便是牛少爷的遗腹子,晋枢机一个男子,又怎么能随便进去看呢。“重华——”商承弼叫住了他。晋枢机却丝毫不以为意,根本不理会身后潮水一般的居民,举步就走进去,穿堂入室的,就去敲那牛小嫂子的门,可是敲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晋枢机回头看那牛大善人,牛大善人却在不停地抹汗,晋枢机一挥衣袖,推开了门,身后的村民们蜂拥而入,却见那砖地上躺倒了一个人,面色青得可怕,可不正是那腹里怀着金孙的牛小嫂子。商承弼脸色一变,一件往事涌上心头,晋枢机飞跃而起,抓住了那转身欲走的老者,问那群村民,“他是你们村什么人?”村民们早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道,“我们根本不认得他。”晋枢机笑望那老者,“你埋了这尸骨引我们来是为什么?”那老者红着脸不说话,晋枢机道,“从你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现在这个时间,这里又是片荒田,我们走来的地方更没有哪处还种着庄稼,你又为什么要担一个锄头。”那老者不语,商承弼接着道,“更何况,你字字句句都引到缉熙谷,这是为什么?”倒是那个叫楚衣重的说道,“大伯,大哥的奇冤,咱们就说了吧。”他原是扮作一副牛鼻子大仙样,如今却突然跪了下来。他这样一跪,那老者也重重跪下,口呼冤枉,这一下,商承弼和卫衿冷都有些意外,忙叫牛大善人收拾了一间屋子,一起去审。“小人不是小牛庄的,小人是花家庄的。”那老者道,“这是我侄子,也不叫楚衣重,叫花豆生。”花豆生又磕了个头,“小人花豆生,小人的大哥叫花豆苗,是个老实本分人啊。”“也就是三个月前,小人的儿子,花豆苗出来种庄稼,等到大日头落了都不回来,小人就叫豆生去找,中午送的面盆子还在地里,锄头丢下,人却找不见了。”老人道。“那是去哪了?”商承弼问。“小人的儿子是个本分人,又没娶着媳妇,每天就是下地回家下地回家,还能到哪儿去。”老人说着已经抹起泪来了。“不曾报官吗?”商承弼问道。“报了,村子里也找了。”他说到这里就又擦了擦鼻尖的汗,“一直没有下落。直到三天后——”老人说着就说不下去。那花豆生道,“三天后,突然在田垅上发现了我大哥的——”商承弼点头,那花豆生扶起大伯,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织锦的钱袋,打开里面是两锭金子,双手呈了上来,“谁要金子,我要我儿的命啊!”商承弼接了那钱袋看了片刻,突然道,“是谁叫你们来的?”那老者和花豆生都是一惊,好半天,那老者才道,“我们,是来伸冤的。”晋枢机冷笑,“你们凭什么知道,找到我们就能伸冤?又凭什么会认为,我们会替你们伸冤?”“几位菩萨心肠——”花豆生低着头。晋枢机笑了,“老实本分的庄户人,怎么会知道缉熙谷,就算知道,又怎么敢冒缉熙谷的名。刚才那位夜照公子,剑下不留活口,若是普通人被他用剑抵着脖子,恐怕早都吓得魂飞躯壳了,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这么冷静。更何况,这个普通人,还会测字?”“临渊侯果然名不虚传。”那老者突然抬起头,“我们的确是受人之托,可惜,托付我们的人,已经被人所害。”他说到这里就解下了腰间一个小巧的药瓶,景衫薄一愣,“这不是二师兄的药瓶吗?”那老者仰头道,“若不是有昭列公子的信物,我们如何敢冒犯缉熙谷的声名?”卫衿冷略蹙起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着就打开了那药瓶,轻轻一闻,然后递给沈栖闲。沈栖闲笑了,“原来,你们是于家的人。这味灵蝎子,只有大成境内才有,二师兄曾经让我帮忙的。除了于文太,我想不出,近来还有谁被人用剑气伤了手要用这味药。”他说到这里就笑道,“你们也真是阴险。我二师兄好意施药,你们居然装神弄鬼,坏缉熙谷的名声。”商承弼对吴应龙耳语几句,那位牛小嫂子便被人抬了进来,商承弼淡淡道,“不用装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出,你和那个宫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