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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枢机曲声渐歇,“所以,我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名门子弟,无知所以无所畏惧,一无所有的清高。”于同襄心道,你父亲获封王爵,楚之一脉,晋家传世百年,你难道就不是名门子弟。只是听着蹄声渐响,不便反驳罢了。晋枢机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他轻捻琴弦,却突然拢弦上挑,蹦出一个极为激越的音来,于同襄刚将心思转到他琴音上,只听得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般的一震,于同襄心念微动,连脸都有些白了。晋枢机却在此刻转过了脸望着他,“你想到了?”“你,你好大的胆子。”于同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了这一句话来。他说话时,似连舌头都在颤抖。拼命拧过头去看那传出阵响的位置,可他此刻却是被绑缚在一座一人高的大石上,如此一动,神态极为狼狈,拧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晋枢机嘴角掠过一丝哂笑,连这位于公子都怕了吗?商衾寒,我看你还能气定神闲到几时。他细细拨着琴弦,仔细听着远处的马蹄声,只依稀判断出那边起火之时有一小阵可控的sao乱,之后,受惊的马群就很快被控制住了。晋枢机心中微动,不想他竟真的如此沉得住气。风行与楚衣轻正在拆招,却突然被这声响所惊,他略一思忖就已明白其中关窍,微微动口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立刻向后一个翻身,连着几次团身,重新坐在了渠黄的背上。因为这声巨响来得突然,此刻风行带着的虽是精兵,马匹也不免受惊,惟有渠黄无聊地用蹄子蹬着土,全然不理会这其中的关窍。风行在马上对楚衣轻一揖,而后一个手势,他带着的兵士得了命令,立刻拉满了弓。楚衣轻是何等眼力,立刻就认出了那箭头上绑着的正是干草弹。那干草弹还是从前楚衣轻所制,只要借了力,有速度再加上风势,不用点火就能自己燃起来,燃着了就会冒出灰烟,那烟蹿得老高,远远看上去,便像着火一般。过去与狄人骑兵作战时,商衾寒曾命属下用绊马索绑着将干草弹投出去,狄人一看起烟,便以为是火药,不止惊了马,更是慌不择路。商衾寒也因此打了一场胜仗。楚衣轻看出他用意,不觉心内一冷,只刹那之间,便飞身上了他的马匹。渠黄乃天外名种,又岂能容不是主人的人立在身上,正是四蹄攒起,楚衣轻却趁着这时候突然伸手一抓,就老鹰抓小鸡似的将风行从马背上抓了下来。风行起初想要反抗,却终于忍住了出手,乖乖被他擒了。楚衣轻一张五指,似是就要向他要害攻去,跟着的影卫一惊,立刻叫道,“楚二公子!”此时,已有人将那带着的干草弹点着了。楚衣轻左手紧紧握住了风行肩膀,右手打出了一个谁都能看懂的手势,“灭火!”“只管放烟!我冒犯师叔,就算受到些教训,也是理所当然!”风行这话才一出口,藏在袖子里的手便是突然向后一击,楚衣轻早都料到他会有所动作,只听咔得一响,便卸掉他一条手臂。而后,一字一字对着风行比划,“我命令你,灭火!”另一边,商衾寒已经带人进了土屯坡,晋枢机望着远处弥漫的烟尘微笑,“又是巨响又是冒烟,自家的情人和儿子都在那边的寨子里,王爷可真沉得住气。”商衾寒端坐马上,一派气定神闲,根本未曾回答他的戏谑,只是望了一眼被绑在大石上的于同襄,“晋总司,小徒技疏学浅,年幼无知,冒犯了。”晋枢机突然扬起头,一张素脸,双目清明,眼睛亮得像是原野上的狼,瞬时间,眸中杀意陡盛,“王爷灭我一国,辱我全家,您冒犯我的地方,还少吗?”第128章一百二十六、风行之觉得肩上一痛,手臂已被楚衣轻卸了下来,他知道师叔有意惩戒,动手之时便拿到了关节错位之处,额上立刻疼出了几颗冷汗,却是一声不吭TXT下载。随性的兵士都知道少帅极为硬气,虽见他面色如常,但到底也是担心的。更有风行的亲卫是从他小的时候起就护着的,对楚衣轻原也十分熟悉,忍不住开口叫道,“二公子,小王爷还是个孩子呢。”楚衣轻只是遥打手势叫人灭火,晋枢机猜到商衾寒是声东击西之计,留在山寨里的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先是被轰隆的巨响惊吓,后又陡然看到弥漫的尘烟,各个惊惶失措,寨子里一下乱了起来。风行注意到山寨中的形势,岂能放过这个良机,楚衣轻只一愣神,他便打了个长长的呼哨,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楚衣轻的禁锢向山寨一边的断崖冲去。楚衣轻大吃一惊,伸手想要拽他却只来得及抓住他半片衣角。正是这时,渠黄听得主人命令,扬起蹄子向着寨口疾奔而去。赫连傒这山寨依山而建,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断崖,风行如此不管不顾地向下冲,没几步就奔到了断崖边。他身法极快,半个身子已经跌落崖下,楚衣轻根本来不及细想,身形一动就贴过去,以绝顶轻功在空中借力将他抛给马上的影卫,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而身形急急下坠。风行人还未站稳就立刻挥手进攻,没有了楚衣轻拦路,渠黄已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那些防守的老弱残兵哪里是风行所率领的精兵强将的对手,片刻功夫就攻入了山寨。随行的亲兵刚为他接好手臂,便看到一个身形极为挺拔的男子手持一柄长刀跨坐在一匹尤为神骏的黑马上,威风凛凛,莫可逼视。“见过国主。”风行以晚辈之礼相见。赫连傒策转马头,避而不受,“自己的师叔为了救你跌下山崖,你竟能看也不看就攻进他要守的大寨。我原佩服商衾寒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不想调敎出个卑劣狠辣的鼠辈。”风行仰起头,与赫连傒目光相交,他虽然立在马下,却丝毫不显怯懦,只是淡淡道,“这是在下的家事,不劳国主费心。”赫连傒一声冷哼。风行身后的精兵立刻列阵将赫连傒围住。赫连傒冷眼扫过面前的精骑,“疾风三十六骑都派了出来,看来,商衾寒对你这个不肖子可是不放心的很啊。”他说了这一句,便是横刀当胸,“好!今日我就让你看看,靖边王以一当十的背嵬军,到底能不能换我这条命!”他说了这一句,便放开了马缰,以双手握住斩马刀刀柄,双目充血,连座下战马也起了争斗之心,马鬃耸起、长鬣翻飞,血战一触即发。风行却突然一挥手,命阻挡在前的骑兵让出一条路来。赫连傒微微蹙眉,“商衾寒的儿子,武功不济,连胆色也不成吗?”风行所带的背嵬军是靖王军精锐中的精锐,勇猛无匹,向来只进不退、视死如归,十五年前,北狄进犯,背嵬军三千骑兵力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