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书屋 - 言情小说 - 韶光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自是因为无论闯了什么祸,总会有人替他善后的。

邵明渊心里蓦地疼了一下,声音冷淡无波:“你来这里干什么?”

邵惜渊与邵明渊对视,最初被当场抓包的惊慌过后反而无畏起来,语气带着惯常的挑衅:“二哥不是看到了么,我想看看二嫂。”

“看二嫂?”邵明渊一字一顿问,怒气渐渐晕染了双眸。

无论是什么理由,夜深人静之时,自己的亲弟弟跟做贼一样跑到灵堂里偷看亡妻,这绝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

邵惜渊反而被激起了逆反心理,双手抱在胸前,满不在乎道:“是呀,看二嫂怎么啦?二嫂一直对我很好,我看看她不行嘛?哪像你,对二嫂的死根本没有半点在意——”

话音未落,他就被邵明渊拽着衣襟提起来。

“你想看,为何三更半夜跑来?”

邵惜渊涨红了脸,恼怒去拍邵明渊的手:“你放开!邵明渊,你敢打我?”

邵明渊神情更冷了,语气却格外平静,一字一顿问道:“邵惜渊,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以为我当兄长的不敢打你?”

他说完,轻松拎着邵惜渊转了个身,长腿抬起,直接踹上了邵惜渊的屁股。

邵惜渊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挣扎好一会儿才狼狈爬起来,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擦一边道:“邵明渊,你,你真敢打我?你不怕我告诉母亲吗——”

邵明渊伸手把他再次拽过来,淡淡道:“告诉母亲?”

邵惜渊抬起了下巴。

怎么,怕了吧?

谁知足足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兄长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照着他屁股又踹了一脚。

邵惜渊再次被踹到地上,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屁股疼得发麻,这下子干脆起不来了。

他还算是有志气,知道夜深人静惨叫不是什么好事,强忍着没出声。

邵明渊半蹲下来,伸手把邵惜渊拽起来,与之对视。

“邵惜渊,看着我。”

长这么大没挨过揍的邵三公子想硬气别过头,可刚刚屁股挨揍的阴影还没过去,下意识便望进了那双近在咫尺的寒眸里。

邵明渊眉轻扬,凉凉地问:“邵惜渊,你多大了?”

“十四岁,怎么了?”邵惜渊气鼓鼓问一声,冷笑道,“你这种天天杀人的人,当然不会记得这个。”

邵明渊丝毫不理会邵惜渊的讽刺,淡淡道:“既然不吃奶了,挨了揍还要找娘?”

“你——”这个年纪的少年自尊心尤其强,被邵明渊这么一问,邵惜渊立刻涨红了脸,一直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邵明渊松开了手,语气更淡:“好了,回去吧。”

他深深看幼弟一眼,所有情绪尽数遮掩在寒星般的眸光里:“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记住,下不为例。”

虽是初夏,站在邵明渊对面的少年却觉月冷星稀,屁股上火辣辣地疼更是让他没了顶嘴的勇气。

少年心想:二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今天夜黑风高,他要是再硬着来,这魔头说不定会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连二嫂能都杀的人,当然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邵惜渊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转身便走。

邵明渊立在原地,没有阻拦,亦没有出声。

他默默看着少年走出一段距离,停下来回头。

“二哥,我不管你以后娶什么样的妻子,反正在我心里,二嫂只有一个!”

风凉月冷,邵明渊轻叹口气,淡淡道:“你记得她是你二嫂就好!”

他率先转了身大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邵惜渊愣了好久,抬手抹抹眼,一瘸一拐走了。

灵堂那里,因为刚刚隐隐传来的惨叫声,瞬间惊醒了几个守夜的婆子,她们围坐在一起烧着纸钱,说起闲话来。

“将军——”遥遥盯着这边的几个属下发现邵明渊走过来,低低喊了一声。(。)

第105章尚书府的请帖

邵明渊面色平静吩咐领队:“安排好换班,不要熬坏了身体,记得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给我打出去!”

“是。”

邵明渊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

屋子里静悄悄的,蜡烛早已燃尽了,只剩下一堆烛泪,好在月色从窗口挥洒进来,给屋子里的摆设镀上一层朦胧光晕,让人不用掌灯亦分得清楚。

桌几上的饭菜早已冷透了,油汪汪的散发着浓重的油腻味道,即便是有胃口的人都懒得动一筷子。

邵明渊不愿再喊人收拾,推门而出去了书房。

书房里比起居室要明亮些,挂在墙壁上的长弓折射着冷光。

邵明渊和衣倒在床榻上,一想起灵堂前邵惜渊伸手抚摸棺盖的情景,心头就有些憋闷。

那个小混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邵明渊翻了个身,心仿佛掉进了油锅里,一点点受着煎熬。

灵堂太明亮,他的眼神太好,把幼弟的表情瞧得清清楚楚。

邵明渊闭了闭眼,低叹一声。

三弟还只是个半大少年,怎么会胡乱生了那样的心思?

邵明渊不愿再往深处想。

他情愿是自己想多了。

榻上的人辗转反侧,带动得寒毒在体内流窜更加猖獗,月光下,他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邵明渊干脆坐起来,趿上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他不知不觉走到成婚时的院子。

院子里依然宁静,墙角的薄荷香气越发浓郁,花架上的忍冬花依旧开得如火如荼。

邵明渊站在花架前,默默看着。

乔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想,她是坚韧的、勇敢的,或许,还是温柔的。

对了,他已经知道,她的闺名叫“昭”,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的“昭”。

邵明渊伸手拂过金黄浅白的忍冬花,自嘲笑笑:真是可笑,她在时,一人独守在这方小院子里,他忙于抗击鞑虏;她不在了,他才开始了解她,走近她。

邵惜渊一扭一拐回了房,便看到靖安侯夫人沈氏正坐在堂屋里等他。

“娘,您怎么在这?”

一旁的小厮拼命给他打眼色。

“三郎,你脚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邵惜渊张口想告状,一想到二哥讽刺他吃奶,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笑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氏忙站起来走过去,扶着邵惜渊手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摔哪了?摔得重不重?素蝶,快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而已。”邵惜渊连忙阻止。

“那也要看看哪里有没有摔破了皮——”

“不用不用,有摔破的地方我等会儿涂些药膏就好了。”为了证明没事,邵惜渊忍着屁股疼跳了跳,谁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