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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熙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陆黎,你先前不是说自己无父无母吗?而且你来拜师也多少年了,没见做过挣钱的事儿,你哪来的钱买花呢?”“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陆黎回忆道,“一年前,有对长相富贵、华服加身的夫妇打我们村子路过,说是要寻一座桥,那桥名叫‘玉箫桥’,村里人都不知那深山中玉箫桥的所在,恰巧我几年前去过那儿,于是毛遂自荐,给他俩带了路,临别时,他俩赠我一个锦囊,说是遇到难处时方能打开。后来一次大雨过后,我的屋子垮了,我便打开那锦囊来看,不想刚一打开,那锦囊就变成了一个包袱,我一瞧,里头全是银叶子。”吴熙瑶心里挺惊讶,问道:“那后来呢?”陆黎道:“后来,我四处打听那两夫妇,想把银叶子还回去,可就是找不到,再后来,我的屋子漏雨,只得用一小部分银叶子买了个新木屋,其余的,就随身携带保存着。”吴熙瑶“哦”了一声,脸上呈现出些许羡慕,和些许难以置信。将方才买的花捧在手里,她也不知该怎么办。这带回去吧,难免遭大伙的猜忌,不带回去吧,又委实浪费。吴熙瑶就那样傻傻捧着花,和陆黎坐在堤坝上,看点点渔火在夜色中晕染河道,荡漾千年古波。有那么一刻,吴熙瑶暗想:“如果此时,身边陪着的是风俊,那该有多好。”风俊他现如今到底身在何处?他是否也在想念着自己,吴熙瑶越揣测心里越是没有底。正出神间,从黑暗中跌跌撞撞走出一个醉汉,满身的酒味儿。两只手还各自握着半瓶酒。大概看到了吴熙瑶和陆黎,那醉汉深一脚浅一脚地,就晃过来了。“美人,兄弟,你俩要不要同我喝一杯?”醉汉含含糊糊道。陆黎许是方才被吴熙瑶拒绝收花而心情欠佳,正有意饮酒,一只手伸在半空,却又不敢贸然接那陌生醉汉的酒。不知是否因太想念风俊,吴熙瑶突然觉得自己对喝酒也产生了些兴致。人言:酒杯在手,万事无忧嘛!又听那醉汉道:“我家可是开酒馆的,街角那‘春风酒馆’就是我开的,你们尽管去那儿喝酒,不要钱!”“陆黎,磨蹭什么,想去就去吧,我陪你!”吴熙瑶说罢,站起身来。陆黎又犹豫了:“熙瑶,姑娘家还是不要去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回方丈山去,免得师尊担忧。”“没事儿,我们就尝尝喝酒的味儿,听说喝酒可以解千千愁结,就体验一下这感觉啊。”心结加之好奇心驱使,吴熙瑶更加想去喝两杯了。陆黎劝说无果,索性沆瀣一气。两人跑那街角一瞧,果真有个“春风酒馆”。酒馆门前贴着副对联,上联书:春风十里;下联书:酒馆一间。横批处却是胡乱涂鸦了四个潦潦草字:酒中狂人。好家伙,一看这横批,就似醉酒之人的杰作。馆中寻得一八仙桌,两人各自拉了把椅子坐下。跑堂的小二依着陆黎所点抱着一坛子“杏花春”,帮着斟了两杯,吴熙瑶将酒杯端起尝了一小口,只觉那酒香气扑鼻,但入口时颇为酸辣,慢慢又转为甘甜。吴熙瑶不过就喝了三、四杯,很快便有些醉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吴熙瑶似乎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去处,那儿云遮雾笼,面前是个好大的湖,不知怎的,半边的湖水变成了赤色,翻滚呼啸着。吴熙瑶正疑惑那湖水怪异的颜色,忽然,湖里飞出一把闪着红光的权杖,像是被一股巨大而无形的魔力cao控着,径直超她的胸口刺来。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少女惊慌失措大喊:“娘娘,担心啊!”少女说罢,猛扑上来,用自己身体挡在了吴熙瑶面前。便在此时,湖里窜出一凶猛硕大的水麒麟,将少女驼在背上,又去挡那发光的权杖。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面前顿时化作一片火海。一男子声音自那火海传来:“下世若再相见,我依然选择守护你!”话音落尽,那少女,那水麒麟,皆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吴熙瑶被吓醒了过来,酒劲一时间跑到九霄云外,隔窗瞧瞧天上那枚毛月亮的位置,还好此时并不算太晚。与陆黎抢着去结账,结果给那醉汉三下两下推了出来,那帐硬是没结成。最后陆黎灵机一动,将吴熙瑶手里那束花丢给了醉汉,道:“此花就送您装点门面吧!免得拿回去也是难养。”醉汉笑呵呵地收了花,转身进去了。出得门,吴熙瑶笑说道:“如他这般经营法,估计会亏死去。”陆黎道:“那倒不一定,生意之人,越是大方,人缘就越好,也就越能赚钱。”陆黎有时总是这么睿智,让吴熙瑶不得不佩服。两人沿街行了十来步路,在一个卖灯笼的摊子上买了两个灯笼,各自挑着,朝方丈山的方向赶去。路上,吴熙瑶跟陆黎说起了自己方才那个梦,陆黎听罢,半晌没有动静。走了好一阵,陆黎忽然在一条小桥边站住了脚步:“这不是我先前做过的梦么?难不成是你听说了,所以有所思,才有所梦吧。”吴熙瑶回想了一下,道:“我确定没听你描述过此梦境!”“也是,我记得并未跟人提起过这事儿,这就奇了怪了,”陆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如此说来,我们算是又多了那么点缘份。”吴熙瑶随口道:“缘份确实有很多种,父母缘份、兄弟姐妹缘份、师兄弟师兄妹缘份、朋友缘份、相识相知的缘分,等等,数也数不过来……”“你呀,就会跑题!”陆黎嘟囔道。“嘿嘿。”陆黎蓦然顿住脚步,回过身来,一手搭在吴熙瑶肩上,目光凝定吴熙瑶眼底:“熙瑶,你可以对我上心一次么?就一次!你会发现我其实优点挺多的。”可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陆黎的脸有些酡红。他的手温本就高,如今搭在吴熙瑶肩上,令吴熙瑶感觉益发的烫。“我……”吴熙瑶低头不语,灯笼光照着她一张脸,却显些许苍白。陆黎先前送花让她果断拒绝,这回又伤害一次,她也于心不忍。陆黎未等到答案,将搭在吴熙瑶肩上的手抽离,轻轻转了身,道:“不急,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考虑!”那手离开,还带起一丝凉风,吴熙瑶肩上顿时一片冰凉。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聊着,走了大概三柱香时间,也便到得了方丈山紫霞峰,紫霞峰的山门最近每日戌时最后一刻关闭,此时刚刚好欲关未关。趁大师兄重岚还未现身,不必听他些许呱噪,两人立时进得门去,穿过广场,把灯笼吹灭,往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