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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应下了。建造朔溪城的工匠肯定都没有偷工减料,后面维护城池的人也都肯精心,所以隔出了城内城外的城墙居然连一处破损的地方都找不到。绕了半天,除了看到了其他三个方向的大门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收获。最后还是要从正门进去。在贺知舟伸手推门之前,宿臻先动了。在他的眼里,贺知舟是因为不喜欢城门上的脏兮兮,才想着要找其他的路。那开门的任务,就交给他来做了。男朋友,总是还要宠的。掌心的纹路沾染到了门上的血,宿臻都没有使出劲,就推开了门,轻飘飘的,仿佛这不是十几二十厘米厚的木头做的门,它更像是纸扎的。贺知舟长腿一跨,到了宿臻的身边,一把抓住宿臻的手腕,皱着眉问道:“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是最近都不怎么动脑子,才忘记自己可以用傀儡符,随便找个东西变成傀儡来开门,根本用不上自己动手。要是宿臻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而出了什么问题,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城门上的怨气来自很多不同的人,里面夹杂的情感却出乎意料的一致。全都是在念着‘救命’。宿臻只觉得眼前一红,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被添加了一层血色的滤镜,城门上的血也变成了一个个抵在门前,哭着喊着说救命的人。那些人绝望的拍着门,似乎是想要从城里逃出去。他们把城里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堵得严严实实的,连转个身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很多人在哀嚎,哭泣。宿臻却看得很冷漠。该怎么说呢!城门是从外面向里面推的,只要那些想要出来的人往后退一步,让出城门能活动的范围。他们自然就能逃出来。然而没有一个人后退。也有被挤到前面去的人看清了城门的构造,他们想让聚集而来的人后退,给城门让出能打开的路,可谁会听他的呢!被劝的人不会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话。他们满心都是向前挤,挤到最前面,就能都逃走。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耳边传来贺知舟的声音,宿臻眨了下眼,血色消失,他的眼前也没了挣扎求生的人群,只有一个依然伫立的城门。他对眼中满是关切之色的贺知舟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接下来要往哪儿走。”城门已经打开,该考虑的当然就变成了接下来去哪里。妖力、灵力的波动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而身处怨气之中,前两者的波动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是没有波动,而是难以察觉。也就是说,贺知舟昨天说的扫城,在今天可能就要变成现实了。“城里的怨气太浓,妖力波动在这里不是很明显。”贺知舟的言下之意也就是只有靠近了青岁出现过的地方,他才能确定。现在是没有办法确定一个范围的。旧城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只是粗略的扫荡一圈的话,以宿臻和贺知舟的速度,半天也就足够了。他们一起进了城。城里的景象也是颇为惨不忍睹。虽然没有人类的尸体,但到处飞溅的红色血迹,鲜红的仿佛是刚从人类身体中流出来,尚且带着余温,典型的恐怖片现场,走在街上,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旧时城镇的规划布局大多是相似的,不同的街道对应着不同的规格,有一条街的店铺,也有一条街的住家,不一而足。他们沿着进城的那条街,一点点的向前推动着探查的范围。当他们从大街绕进了一条小巷,贺知舟忽然说他在巷子里发现了青岁留下来的妖力波动。那股波动再过两天就要完全的消失于无,还好他们赶来的时间足够的巧合,不然可能就找不到……妖了。青岁走的路很是不比寻常。有时是在巷子里,有时又在人家的院墙上,还有一段路竟是在别人家的屋顶上。跟随着青岁的妖力波动,宿臻他们几乎把整个旧城都绕了个遍。“他真的不是因为知道有人要来找他,就故意留下这些绕圈圈的妖力波动吗?”宿臻的运动能力不是很好,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实在是太过刺激,差点没刺激出个心肌梗塞来。贺知舟也说不好。他映像里的青岁是个沉默寡言的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看不出会这么‘活泼’。第一百一十二章旧戏台(十二)朔溪的旧城是典型的老派建筑,向上翘起的屋檐下方,有些人家挂着黄铜铸成的铃铛,也有人家悬挂着灯笼,灯笼的样式也各有各的不同,倘若没有那些无处不在的血迹,当真是个上好的游玩场所。青岁的妖力波动从那个巷子开始,穿梭在旧城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固定的停在了一处。那是旧城里唯一一个有着时间流逝的场所。偌大的园子里,梨花开了一季又一季,小白花藏在绿色的叶片间,像个羞怯的小姑娘正在偷偷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旧城中的腥风血雨被隔绝在一墙之外,唯有此处是人间最真实。因为真实,所以显得狼狈。长久无人打理,园子里的枯草都已经长得快有院墙高了。枯黄的草叶在园中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将原本的路都遮挡的严严实实。青岁应当是来过这里的,他在落叶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宿臻和贺知舟跟在脚印的后面向前走。穿过了半月形的拱门和长长的游廊,有阳光从遮天蔽日的叶片间偷渡下来,漏出星星点点的光。不带阴气,温暖的光。脚印停在了梨园一处偏僻的院子的门口。那院子的正中央有个戏台,特别不正式的那种。木头搭成一米高的台基,台面也是用木头铺成的,上方的顶和下方的三个面都用红色的幕布围了起来,坐在台下的人只能从正面看台上的人。戏台拙劣的就像是小孩子的手笔。蓦然间,宿臻忽然就想到梅老先生口中的琳琅jiejie来。听说那个姑娘就是同她的父亲一起住在梨园,想要登台唱戏,却一直没能被准许。或许这个只能说是粗制滥造的戏台,就是她寻常联系戏腔的地方呢!宿臻这边思维发散开了。旁边的贺知舟则是盯着最后的脚印沉默不语。不论是院里院外,还是院墙上,都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脚印,甚至连一点外来的痕迹都找不到。门口留下的那个脚印似乎成了青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