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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更抗拒他的吧?他该怎样做,才能让一切不再重演?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男生宿舍大门前。晏东霆不忍心叫醒顾流光,又在司机的帮助下,将顾流光背下了车。刺眼的光照射在顾流光脸上,他眼皮动了动,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到了?”他喃喃问道。“到了。”晏东霆回到。胸膛下的身躯因为说话而震动着,温热而又有力的体温隔着衣物传达过来,令顾流光的心滚滚发烫起来。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却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挣扎着想要下地。“放开我,我自己回去!”“别动。”晏东霆收紧了手臂,“你今天已经够累了,医生说复健要循序渐进。”“我现在不累了!”顾流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说什么都要下来。“你放手!”“怎么,又想再上石膏么?”晏东霆也怒了,“你就这么作践自己?”脾气怎么跟顾流光一样的倔呢?顾流光身子立即一僵,考虑了片刻,才挫败的闭上了嘴。见他终于老实了,晏东霆这才松一口气,背着他继续朝楼上走去。循着记忆找到顾流光的宿舍,晏东霆背着他走进了屋里,看到这间宿舍里竟是一片冷清,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将顾流光放在离门边最近的椅子上,他蹲下.身,轻轻抬起顾流光的腿,轻轻为他按揉着紧绷的肌rou。看他又这样主动而熟练的做着这一切,顾流光的心乱成了一团,他感觉自己仿佛像置身在一场弥天大雾中,茫然失措的找不到方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晏东霆问道。顾流光愣了愣,轻轻应道:“嗯。”“其他人呢?”晏东霆道。顾流光轻笑一声,道:“都被那场车祸害死了。”晏东霆心头震了震,抬起头看着那张故作嘲讽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翠屏山上的那场车祸虽不是单独一方的责任,但他还是尽他所能的补偿了所有损失。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可怜我?”顾流光冷冷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们鲜血淋漓的站在我面前,要我给他们偿命?哦,我忘了,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不懂人命的可贵吧。”晏东霆深呼吸一口气,无视青年意有所指的冷嘲热讽,沉声说道:“我请人来料理你的饮食和复健。”眼圈一红,顾流光咬牙道:“不好意思,学校宿舍不让外人进出。”“那你就跟我回去。”晏东霆道,“医生说你要多走动,多补钙,总得有人照看你的饮食和起居,帮助你做复健。”顾流光却猛地将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挥开,道:“你给我出去!”“不要耍脾气。”晏东霆抬起头看着他,那副真挚而又担忧的表情在顾流光眼里是如此的刺目。“你要为你自己想一想。”“那也不需要你来做这些!”晏东霆顿在那里,喉间像梗着一块东西,令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艰难的道:“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我都不能做么?”“合同,护身符,还有今天的这一切,”顾流光抬手用力扯着脖子上的挂坠,扬声道:“顾流光有什么,你也给我什么,是因为你觉得我像他,还是因为你对每一个人都一样?!你假惺惺的做这些做给谁看呢?给唐谦,还是给我,还是给那个‘顾流光’?明明就是那样蛮横专制的人,学人家装什么温柔,让人看了真觉得恶心!”晏东霆脸色煞白,手指止不住的颤抖。顾流光怎么扯也扯不掉那根绳子,手指被勒得生疼,他索性放弃了这个举动,随手从身旁抓过什么砸到晏东霆脚边,怒道:“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人了!”晏东霆缓缓的站起身,眼里有掩不住的悲伤和绝望:“你就是这样看我的?”顾流光闭上眼,阻挡掉他的目光,拼命忍住从内心涌起的慌乱和彷徨,道:“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大学生,让你这样的大老板为我屈膝,我受不起。”晏东霆心中一痛,看着这越来越像顾流光的青年,他豁去一切,强硬而又不容拒绝地道:“五天后,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候你的复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不论你是否接受,我都会带你走。”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关门声在空荡的宿舍中响起,顾流光一拳捶在了柱子上,手上的痛意直传到心底。做不到,他完全做不到把晏东霆当成一个陌生人……他宁愿他永远那样的霸道无理,也不要再像从前一样默默做着那些事,他现在一点也承受不起了……感觉到被紧紧包裹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又一次要破茧而出,顾流光顿时慌乱的站起身来。怎么办,怎么办……眼角瞥到地上摊开的书中夹着一张色彩明亮的卡片,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前将它抽了出来。那是昨天那个女孩子送给他的电影票。时间刚好是5天后,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顾流光用力握紧拳头,将手中的票扭曲得变了形状。晏东霆走后,那五天里,顾流光疯了一样的不断练习走路,即使走到腿部肌rou抽筋,骨折处隐隐作痛,他也依然咬着牙继续。直到实在支撑不住了,才会停下来休息。周益李磊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心头不忍,但无论他们怎么安慰劝阻,顾流光依然我行我素。其实五天时间,真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是因为深夜躺下时腿部难受的感觉让顾流光感觉度日如年。短,是因为不过几个昼夜,他的复健还完全没有进展,那一天就来临了。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射进窗户,顾流光就睁开了眼。他撑坐起身,头痛得像是快要裂开。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不过才7点而已。揉着太阳xue,他长叹一口气。怎么这么早?和那个女孩子约的是下午5点见面,可距离5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更何况他不知道晏东霆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未知的等待总让他感到惴惴不安。下了床,来到洗手间,顾流光拧开水龙头,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冷意立刻从指间脸上刺入大脑,浑身一激灵,头痛终于得到了些微缓解。直起身来,他看向镜中的自己。这几天拼命复健的疲惫将他原本就没多少rou的脸打磨得更加消瘦,脸色也没有了未拆石膏前的红润。抬起手摸了摸因为消瘦显现出些许棱角的脸,顾流光有些恍惚——若是晏东霆没有出现,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想起晏东霆,他的目光又黯了下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