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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门被人敲响,顾流光收起思绪,抬起头来。门外,李磊等人走了进来。“你终于回来了。”李磊说道,“今天早上怎么突然就冲出去了?没事吧?”“没事。”顾流光说道。周益凑上前来,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吉他:“这吉他哪来的?看起来很不错嘛!”说着,伸出手来就想碰一碰,顾流光连忙抱着吉他向后一靠。“别碰。”他说道。别碰,这是他的东西。周益讪讪地收回手,干笑着转移话题:“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了?”张华趴在李磊肩上,两眼放光地道:“我感觉阿德现在越来越像个妹子口中的男神了!对不对李磊!”顾流光轻抚着琴身,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好友,忽道:“想听我唱歌吗?”三人脸上一喜,立即点头:“好啊好啊,你快唱!”顾流光笑道:“或许唱得不是很好。”周益连忙摆手说:“没事,你唱成啥样我们都爱听!”张华眼珠子咕噜一转,提议道:“阿德,不如咱们找个大一点的舞台,干脆来一场专场表演怎么样?”顾流光道:“可以,没问题。”“哈哈!”那三个人相互击了一下掌,振臂高呼:“开演唱会了!”用过晚饭,顾流光便背着吉他,在李磊三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校园最热闹的小花园里。张华道:“就在这吧?”顾流光应了一声,脱下吉他,在花坛旁坐了下来。他抱着吉他,先调了一下音,然后问道:“想听什么?”李磊说:“弹你拿手的。”顾流光笑:“我拿手的有很多。”周益问:“那你都会弹什么风格?”顾流光说:“民谣,流行,摇滚,都可以。”面前的三人彻底震惊了,看着顾流光喃喃地道:“阿德你真是太厉害了,果然不愧是我们系的新晋级草啊……”李磊轻咳两声:“那就,随便来首舒缓的吧。”顾流光笑道:“好。”三人盘腿坐在草地上,相互勾着肩膀,安静地听着坐在面前的人弹唱起来。弹指,拨弦,撩动人心的乐曲在这片草地上环绕着,渐渐飘向远方。“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古德的嗓音本是朝气蓬勃的,此刻顾流光压低了声音来唱,不觉听着有些萧索,让人莫名感到心酸。“……因为我会想起你,我害怕面对自己,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食……”渐渐的,路过的、非路过的人们,都纷纷围了上来,站在李磊周益等人的身后,与他们一同如痴如醉的欣赏着这场表演。“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因为你总会提醒,尽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顾流光微眯着双眼弹唱着,看着路灯下围聚在眼前的听众,有些失了神。再也没有人,会远远的坐在某个角落里,安静的凝望着他,欣赏他弹奏的每一首歌了。真的有那么恨,那么不可原谅吗?无非是他忘不掉心中那最初的美好罢了。那些片段,那些快乐,是他的噩梦,也是他坚持着活下来的寄托。七年来,他一直不断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到底还能相信什么?人是否永远都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明是想要靠近的,却为什么不断地选择仓惶逃离?倏地,天空里传来一阵阵礼花绽放的声音,五颜六色的光交替投射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一曲终了,众人恍然回过神,用力地鼓起掌来。“没想到阿德你唱歌这么好听!”周益狂赞道,拍得手都痛了。“再来一首!”周围有人起哄道。“来首欢快的!”“摇滚!”“会不会!”顾流光愣了愣,他道:“那就……吧。”他一边敲打着琴身,一边挑拨琴弦,将一首经典的缓缓奏来。这首歌,是一切悲剧还没发生之前,那个人手把手教他的。叹息掩埋在歌声中。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其实他早已没有了任何退路,与那个人有关的一点一滴早就像毒一样,深深地嵌在他的灵魂里,将他彻底封死。呵,多余的可怜吗?到底是谁可怜谁呢?昂然矗立的东田大厦里,孤独的亮着一盏明灯。晏东霆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电话,城市的霓虹从窗外透进来,渲染了他英俊而苍白的面庞。“……恩,我和东田都没事……”他说道,“我让我家小子出去独立了,你帮忙多照看着点……”“再怎么舍不得,他总要长大的。”指尖摩挲着那个名字,他低声说道。“……上次我跟你谈过的那部戏,给他留着吧,让他学着怎么做制片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过为难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恩,现在比以前听话多了……是啊,放心了,所以才让他出去自己干……”“……再留在东田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了,我很期待有一天他能成为我的对手……”“时迁,你曾经跟我提过的事……恩,不碍事……”站起身,他来到落地窗前,靠在窗上,眺望着城市中的某个方向,眼中是深深的眷恋,“你是前辈,多教着他一点……感激不尽……”“……你的新电影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会成功转型的,我对他有信心……”倏地,远处无声的绽开一朵朵灿烂的烟火,与城市的灯光交相辉映,美丽得令人沉醉。恍惚间,他仿佛又能从那样的美景中,看到了那双永远流光四溢的眼睛。结束完所有通话,晏东霆放下了手中变得guntang的手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个世上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或许,他这辈子就不配拥有任何感情。亲情如是,爱情也如是。算了吧,都已经放手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抱着他,想呼唤他的名字,怎么办呢?夜幕降临,古德和唐谦并肩站在阳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享受着出院以后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光。冷风轻轻吹来,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市,古德摇晃着手中空了的易拉罐,忽而问道:“你今天会来,是晏总拜托的吗?”唐谦侧过头看了看他,笑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