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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深深地望了一眼,转身离开。封昱纶不作他想,跟着转身。封昱纶天天在福禄居门口等着,他发现沈画每天都去那个荒山上的一线天,他就那样跟着他,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沈画每天做的事情都一样,只在一线天外舞剑,太阳一落山就回福禄居,偶尔还会去趟药铺。如次循环了半个月,就算沈画舞剑再好看,可是这么光看着看半个月,任谁也会觉得无聊,所以封昱纶决定,今天等沈画走之后,他不跟着他回客栈了,他要去一线天看看,里面到底什么古怪。太阳落下了半边,火红的太阳把光辉洒在这荒芜的大地上,沈画收好剑,一如既往地看向那一线天,许久,他苍茫地转身。封昱纶准备动身。“小画。”沈画的脚步一顿。封昱纶僵住了身体,抬头向一线天望去。一线天映着夕阳的光芒,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子身影站在那狭窄的缝隙里,那男子背着光,看不清容貌,一袭湛蓝长袍,只觉得挺拔修长,伟岸非凡。“小画。”那男子又轻轻唤了声。沈画依旧背对着一线天,许久,他的嘴角弯起扬起一个笑容,那样的笑容,真心,带了丝天真,那是封昱纶认识沈画这么久,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容。他缓缓地转身,凹陷的双眼光芒如星,亮晶晶地看着那人。“师父。”封昱纶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沈画还有师父呢?那人却也是一愣,半晌,温柔带笑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小画,你从未叫过我师父的。”沈画一步步朝那人走近,在五步之外的位置,却又停了下来,格外温柔道:“你授我武艺,教我剑法,传我三纲无常,我唤你声师父也是应该的。”那人又是一愣,他抬头看着沈画,似乎是在等待着沈画的靠近,可是等了许久,沈画都停在原地,无奈,他轻叹了口气,只能缓缓迈出步子,向沈画靠近。他从夕阳的余晖中露出容貌来,封昱纶完全震惊。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封昱纶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几乎一模一样!他与那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封昱纶的鼻子比他更挺些,眉眼间比他更阴柔,不比他硬朗刚毅,也比他稍稍年轻些,那人看起来似乎三十多岁。可是他们的五官长相,出奇一样。曾经,他是说曾经,他接近沈画为了他和楼子婴的五分相似,只是把他当作楼子婴的替身。他以为沈画对自己那么温柔,愿意委身于自己,甚至为了得到自己,不惜废了自己的武功,将自己囚禁一年,都是因为深爱自己,所以他当年被废了武功时也没有多生气,被关了一年也没有多生气,之所以经常给沈画甩脸子,说得幼稚点,不过是在使小性子罢了,他笃定沈画是深爱自己的,他也享受这份深爱。可是,现在。封昱纶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沈画病发时的模样,那时候沈画泡在水里,神志不清,嘴里似乎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他没有听清,而且那时候他也没把沈画当一回事,也就没理会他呢喃的名字是谁,会是这个人吗?他以为沈画深爱着自己,他一直只是把沈画当成替身,可是现在,到底谁是谁的替身!那人看着沈画,和封昱纶几乎一样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目露疼惜,“小画,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作者有话要说: 好激动,终于写到这里了,我快憋死了☆、六年前的真相那人看着沈画,和封昱纶几乎一样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目露疼惜,“小画,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沈画只是看着他,似乎每一眼都舍不得放过。“南宫铭,”良久,沈画终于像往常一样称呼他,“我想你。”沈画伸出手,缓缓地拥住他。南宫铭一愣,也伸出手环住他。他们就站在那里,相拥了许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山去,夜色染上大地。南宫铭松开他,牵着他的手朝一线天走去,沈画只是微笑着跟随,他们之间仿佛就是有这种默契,什么都不用多言,彼此心照不宣。一线天外又是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很偏,如果不是南宫铭领着,常人一定会走丢,南宫铭牵着他,九转十八弯,终于走到尽头。那是一片辽阔的小平原,地上长得茂盛的青草,草地上散养着几只羊,羊后面是个四五个帐篷,连起来坐地面积比沈画的别苑还要大,里面有微光摇曳。几只羊看到南宫铭,全都亲昵地凑了过来,咩咩地叫着。“这六年,你就住在这里?”沈画侧头看他,“这么隐蔽,怪不得我都找不到你。”南宫铭有些自嘲地笑笑,“孽做多了,没脸面对自己,想避世隐居,养几只羊,了此一生,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余光瞥到沈画的发间,南宫铭眸色一暖,“没想到你还留着。”沈画弯了弯嘴角,“当然,这是你送我的。”南宫铭一笑,牵着他往最大的那个帐篷里走去。帐篷里很是简单,就是几张桌子,几把矮凳,一张床,几个柜子。“你先坐,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南宫铭扶着他在桌前坐下,“吃烤羊好不好?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我烤的羊了。”南宫铭刚要出门,沈画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以前,我也经常帮你一起烤的。”南宫铭一愣,似是也想到了以前,下意识地一笑,“是啊,我们小画羊烤得很好呢。”沈画有些羞涩,“烤羊也是我做的唯一能吃的食物。”帐篷外点着篝火,篝火上架着铁架,一只嫩嫩地小肥羊串在架子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该放香料了。”沈画说着,抓起旁边的香料,均匀地洒在烤羊上,手法很是娴熟。南宫铭痴痴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小画,”他哽咽着唤他的名字,“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我们……不会再见了。”“我是恨你啊,”沈画说得语气淡然,“当年要不是你假装被仇敌追杀,倒在我家门口,明明重伤昏迷却还握着那半枚珍珠不肯撒手,我不会动了恻隐之心救你,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沈画是沈家嫡长子,天赋高得惊人,无论文韬武略样样都是天一山庄的骄傲,他几乎拥有了全天下最美好的一切,外人羡慕的目光,父亲奶奶的疼爱,兄弟和睦,所以他任性、张扬、桀骜,喜欢穿得光鲜亮丽,因为那样就能很轻易地吸引众人的目光,而那样的他,本来就是最璀璨的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