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吐谦辞,抱臂倚门的司马瑨忽然道:“太傅自然教女有方,若他自己来教导本王,还真不一定有什么成效。”白仰堂脸色一僵,讪讪而笑:“殿下说的是。”司马玹对堂弟这脾气也无可奈何,笑着摇了摇头:“罢了,闲话不多叙了,白檀以后有空就多来宫里走走,也好看看你堂姊。”白檀称是,却只当是个客套话,并没放在心上。司马瑨忽然起身径自走了。白檀没有察觉,等送走司马玹,转头已经找不到他人,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出宫。雪早就停了,地上积雪已可以盖过鞋面。白檀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到了宫门口,就见空无一人的宫道上蹲着一个人,青衣广袖铺在雪地上,孤零零的像尊塑像,神情却没了往日的鲜活,怅惘孤苦,凄冷哀愁。“郗清?”白檀凑近低头看了看他:“你怎么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竟不再爱慕梅娘了。”白檀一愣。“你今日听到梅娘的琴声没有?”他吸了吸鼻子,抱紧胳膊:“我觉得她已经变了。”白檀了然,深深叹了口气:“你当我们都还是十几年前的小孩子不成?韶光变幻如苍狗,其实全都喂了狗啊。”“好诗。”郗清又吸了一下鼻子,昂起头来看着她:“我决定以后就喜欢你吧。”白檀翻了个白眼:“你的喜欢来的可真随便。”郗清没理她,却对着她身后道:“殿下,以后我与白檀成了,您不介意叫我一声师公吧?”白檀转身,司马瑨正一步一步走过来,雪地里的光映着他冷幽幽的双眼:“滚!”☆、第17章密旨建康城一入冬就跟落入了冰潭一样,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来。天色尚早,祁峰和顾呈搓着手跺着脚挤在一起,围观他们殿下在院中练武,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司马瑨一身的汗,竟还脱了上衣,在这瑟瑟寒风中动作却丝毫不见滞缓。“哎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殿下不大高兴?”祁峰用手肘抵抵顾呈。“殿下高兴过吗?”顾呈很认真地问。祁峰险些被他噎死:“你不觉得自那晚宫宴之后殿下就很阴沉吗?”“殿下不是一直都很阴沉吗?”“……”祁峰要被气死了,要不是嫌冷,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司马瑨练完了武,随手将剑插在地上便回了房,不多时出来,已经穿戴好衣裳,一边系上大氅一边朝外走。顾呈这时候倒不迟钝,伶俐地去备车了。天气虽冷,日头却好。司马瑨的车马在秦淮河畔停下,踩着横板入了河中的画舫。郗清正在就着煮茶的小炉取暖,看到他进来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殿下,我没滚远,又回来了,您还生我的气呐?”司马瑨没理他,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了。“唉,至少殿下还肯来此相聚,不算恩断义绝。”郗清将一双手翻来翻去又搓了搓:“不过话说回来,殿下您到底何时对白檀动的心啊,不会十一年前就记挂着了吧?”司马瑨被他脸上的笑弄得心烦,张口问:“事情办得如何了?”郗清撇了撇嘴,这意思就是不想谈呗。“我办事殿下放心,世家之中,论拉关系,谁还能有我便利啊?”正说着,有人矮身走进了舱内,狐领蓝袍,散发松襟,胸口那块肌肤透着微红,亮堂堂地恨不得泛出光来,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全是笑。郗清一看便道:“王公子这是刚服过五石散吧?”来的是王焕之。他的视线落在司马瑨身上,后者练完武不久,穿戴的随便,也是微敞着衣襟,可胸膛的肌肤却是一片雪白。他“咦”了一声:“凌都王服的是何种药散?倒是说来与在下见识见识。”司马瑨唇角微勾:“你来做什么?”王焕之哈哈笑了两声,抬了抬微僵的左臂:“来谢那日殿下手下留情啊。”“知道本王手下留情还敢再来,不怕真废了?”“殿下怎么这么说呢,您手下留情不就是等着在下来见您么?”王焕之撩衣跪坐,笑盈盈地看着他:“我与殿下一样不守礼教,随性而为,早该结识了,何况我与家父不同,对殿下毫无成见。”司马瑨看一眼对面的郗清,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琅琊王氏啊,的确是个难得的帮手。王焕之确实是个没规矩的,径自提起茶炉给自己倒了盏茶,也不管司马瑨和郗清,啜了一口道:“那晚在宫中见到的便是文才白檀吧?在下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做殿下的恩师,那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真遗憾,竟不对在下口味。”司马瑨微微挑眉:“难不成你还希望她对你口味?”王焕之笑道:“殿下貌美,在下心向往之,倒比白檀更对在下口味?”司马瑨轻轻一笑,手指点着桌案:“本王有段时日没动杀心了,你想试试?”王焕之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郗清摸了摸脸颊,真是平生第一次见识到比自己还没节cao的,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这么一比他还是有脸的。王焕之笑完了道:“说来也巧,方才在下在来的路上还遇见了白檀,她好像被高平接进宫中去了呢。”司马瑨的脸沉了下来。上次还觉得她一副不乐意去宫中的模样,如今陛下一叫她倒愿意去了。这就是所谓的旧识之间的亲近?白檀其实一点也不情愿。今日天气太冷,才刚过午时她便结束了授课。没想到学生们刚走,宫中就派了高平来,说是她堂姊想见她。入宫端的架势可比端着师表累多了,但白檀也不好拂了堂姊的面子,只好答应。临走前她折了后园新开的一枝梅花带在了身上,准备入宫送给白唤梅。这株梅花培育的十分用心,当年白唤梅还夸赞过,所以以此为礼也就不显得那么寒酸了。好吧,主要还是因为穷。高平领着白檀捡了侧门入宫,一路走的近路,很快就进了内宫,在殿门前停下道:“女郎请进吧。”白檀抬头看了看门额:“这是御书房啊。”高平道:“没错,就是这里,女郎快请进吧。”白檀只好走进去,殿中空无一人,正奇怪,就见案后高高的奏章后面抬起了司马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