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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到底会如何回应他的事。信是上午让小虹送过去的,而等他用完午膳,躺在榻上正要歇午觉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晋阳隔着窗子在外面通报,说是大小姐身边的采薇姑娘来了。薛玉树知道采薇是沈沅的贴身大丫鬟,这当会她过来,想必是沈沅心中果然是对他有意的,所以一接到自己的书信,立时就遣了自己的大丫鬟过来同他说话。想到这里,薛玉树简直是喜出望外。他从榻上起身,伸手平了平自己有些皱了的衣襟,然后走过去打开门,对着采薇拱手做了个礼,笑道:“采薇姑娘请进。”采薇是沈沅的大丫鬟,薛玉树也不敢得罪她。说不定往后还要依仗她在沈沅面前为自己说好话呢。但采薇却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框外面,目光打量着薛玉树。薛玉树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直裰,倒是生的相貌清秀,身量修长。只是可惜,内里原来是那样一个龌龊不堪的人。薛玉树这时也在悄悄的打量采薇。就见她穿了一件青缎掐牙背心,白绫细褶裙,虽然相貌算不上绝色,但也有几分动人之处。更难得的是她眉眼间的那一股子温柔,看着就极可亲的。薛玉树心中就想着,自来大家姑娘出嫁,身边都有几个丫鬟陪嫁的。这些陪嫁的丫鬟,最后也多会给姑爷做了通房丫鬟。他记得沈沅的身边另外还有两三个丫鬟,相貌生的也都不俗的……心中正这样喜滋滋的想着,忽然就见采薇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来,劈手就扔到了他的脸上来。他捡起来一看,就见这封书信正是自己先前写给沈沅的。但现在采薇将这份书信砸到他脸上来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是沈沅……心中不由的就沉了下去。这时就见采薇沉着脸,正在冷声的骂道:“我们姑娘让我来告诉薛公子一声,她不是那种不洁身自爱的人。还要问薛公子一声,你有几个胆,竟然敢给一个闺阁中的姑娘写这样的书信?若将这事说到老爷的跟前去,薛公子你自己想一想,老爷会如何对你?”只这几句话,薛玉树立时就心中狂跳,面色煞白起来。第75章意外相见若是沈沅真将这事说到了沈承璋的跟前去,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薛玉树简直不敢想。他面色煞白,一额头的冷汗,心中更是狂跳。当即就双膝一软,跪在了采薇的面前,哀求着:“都是我猪油蒙了心,见着大小姐相貌美如天仙,所以一时心中就有了爱慕之心。但我并没有敢唐突亵渎大小姐的意思。还请采薇姑娘回去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就说在下往后再不敢如此了。请大小姐饶过在下这一次。”采薇目含不屑的望着他。这个人也不过如此。只不过稍微如此的试探了一番,他就表现的这样没骨气。于是采薇的话语中不由的也带上了几分不屑:“我们姑娘原是要将此事说到老爷的跟前去的。但她又想着,你毕竟是薛姨娘的娘家侄子,薛姨娘现在腹中又怀着老爷的孩子,投鼠忌器,若气着薛姨娘反倒不好。所以我们姑娘的意思,这次的事就暂且罢了。但我们姑娘也说了,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任由你住在我们家呢?看在薛姨娘的面子上,给你留几分颜面,你这便去老爷跟前自请离开我们家吧。若不然,我们姑娘就要将这事说到老爷的跟前去。你自己细思量。”薛玉树听了,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我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还请采薇姑娘回去对大小姐说一声,请她放心。”采薇鄙视的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而这边薛玉树则是慢慢的站了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到了窗边的椅子旁,瘫坐了下去。他目光看着槅顶挂着的那盏料丝珠zigong灯,又看着四壁糊的雪白的高丽纸,再有文案上摆放的文房四宝,想着以往自己在家的书房是何其的寒酸,眼前的这些又都是这样的好,但现在他就要离开这里,心中如何舍得这些富贵荣华?可谁知道沈沅竟然看不上他,还用他写书信给她的事来胁迫他离开这里……他由不得的就攥紧了手里的书信。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有这样大的一个把柄握在沈沅手里。而且,他心灰意冷的想着,即便再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做不成沈承璋的女婿,留在这里始终都是客居,终究是要离开的。与其到时被沈承璋嫌弃的赶走,倒不如自己找个理由离开,日后若有事了,还好往来。心里这样想着,他就从椅中起身,慢腾腾的收拾着自己的行礼。这时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随后就见晋阳进来通报:“薛公子,三姑娘遣了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过来,说想要问一问上次您说的那个芙蓉映月的香谱,您看……”薛玉树猛然回头,目光中满是狂喜。是了,沈沅不喜他有什么关系,那个沈湘却是明摆着对他有情意的。而且沈湘也是沈承璋的女儿,也是嫡出。若能娶了沈湘,他不一样是沈承璋的女婿?想着,他面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浓了起来,忙对晋阳说道:“快请她进来。”采薇回去之后就将薛玉树的丑态悉数对沈沅说了:“……是个没担当的。奴婢当时那样一说,他立时就跪了下来,哀求着奴婢回来对您说好话,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往后再不敢了。还说这几日他就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对老爷提起要离开的话。”沈沅微笑:“若不是担心湘儿,这事原还可以拿来做一做文章,好对付薛姨娘,不过还是算了。他能离开我们家,我也放心了。”采薇就道:“倒是可惜了。不然这倒能成为薛姨娘的一个罪证,日后在老爷跟前说起,也能让老爷心中更厌恶薛姨娘。”“倒不少这一个罪证。前儿小虹不是说,这些日子她已经探查清楚了,薛姨娘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她床边的那只黑漆镶螺钿的小柜子里?想必她前两年利用管家之便贪去的那些银子,然后又私下给自己置办的那些个田庄铺子的田契地契都在里面。这事若说到父亲的跟前去,可不比她唆使薛玉树的事要厉害的多?毕竟薛玉树的这事,他是个傻的?到时他若翻脸不认账,反倒还要赖我不知廉耻的诬陷他,若是主动攀着他呢。所以竟还是算了。”采薇想了一想,觉得反咬一口这样的事薛玉树不是做不出来。于是她便笑道:“还是姑娘您想的周全。”又问着:“现在咱们手上也搜集了薛姨娘私下做的一些事的罪证,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对老爷说呢?”毕竟薛姨娘腹中的孩子也快要七个月了。都说七个月的孩子,即便是早产,生下来也能活的。而且再过两个月新夫人就要进门了,到时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