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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水双瞳,素齿朱唇,肌肤胜雪,端的一个韶颜雅容的女子。那神态,高贵而端庄,略带些清冷,犹若仙女下凡。啊,嫣红睁大了眼,那一点红,那眉心中的一点红痣!贵人,竟是她的贵人!嫣红直直看着那女子,挪不开眼,而那女子,竟也在盯着她看,双目中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仅仅是这一注视,竟好似交流了百转千回,嫣红愣住了,为何那女子的眼眸如此的清明?好似看穿了她一般?眼看轿子渐行渐远,嫣红方回过神来,赤足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但见轿子在普救寺前停了下来,嫣红远远看着,见那美貌女子在丫鬟的服侍下下了轿,腰肢袅娜似弱柳,发上的簪子一步三摇,缓缓入了寺。却在入寺前,回头看了一眼嫣红,竟微微一笑。这一笑,真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嫣红怔住了,为那美,也为那不知何意的笑容。“玉树,玉树!”嫣红呼唤着,青山绿水间,小溪潺潺,绿草茵茵,是玉树常来的地方。一身桃红色的嫣红在草地上翩翩飞起,越过小溪上方,在清清水面留下一抹鲜红的影子,惹得鱼虾好奇摆尾而来,却没有捕捉到半分影子,只有岸上的春风跟随了她而去。玉足才轻巧沾了草儿,身子便被人从后抱住,嫣红忙回转身,拉住了一袭白衣的玉树,断断续续地将事情道了出来。“你说那女子对你笑?”玉树似是不信:“小丫头,今儿没睡足么?”“哎呀~”嫣红不依了,猛地甩开他的手:“你若不信,那以后我就不来寻你玩儿了!”她撅着嘴,极委屈的样子,小脸儿红润诱人,真叫玉树恨不得上前一亲芳泽。“好,好,我信了还不成么?”玉树笑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嫣红一听,又犯了难:“我,我不知呢!我想今夜去普救寺探探……”她欲语还休,只是睁着眼抬头看着玉树,每当她有事求玉树,便总是这副样子。玉树心下明了,却故意不解风情:“好呀,那你今夜便去吧!”他边说边走了开去,玉骨扇在腰间摇晃着,似是窥破了主人的心事般,也在窃笑着。嫣红急了,身影一晃,红色裙摆在空中画了个好看的弧,便拦住了翩翩公子:“玉树,玉树,你陪我一道去嘛!”“为何要我去?”玉树似笑非笑:“今儿一早,还有人对我说——你来作甚?”非得治治这小丫头不可,脾气是越来越见长了,相貌嘛……也是越来越诱人了,要在她被其他男人盯上前,让她明白谁才是她身边的人。嫣红的眉眼立刻就不屑了:“怎的如此小器?都说,好汉肚里能撑船。”玉树无奈:“小丫头,又错了,是宰相,不是好汉。”“不管,”嫣红一跺脚,掀起了绿草的清香:“你就得陪我去!我……”她不敢说,她有些怕那女子,总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她看穿了一般。五百年来的相处,玉树轻轻松松便看出了些许端倪,俊眉一挑:“怎么?你怕?”眼看嫣红的脸红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哎——你是妖,你还怕人?哎哟……”他笑得前仰后合,直把这山间的鸟儿都惊起,鱼儿都吓退,粉红佳人恼怒不已。入夜,普救寺的西厢房仍在亮着烛火,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天仙却合上了门,遣退了丫鬟,怔愣了半晌,方将床边的一个箱子打开,翻弄了一会,从中拿出了一把长剑。这把长剑,是父亲留下的,原是想给儿子,无奈膝下徒留一女儿,便给了她。女子的脸上尽是悲伤,玉手一拉,锵的一声长剑出鞘,那剑光映衬着她的脸蛋,竟有了些侠女的味道。长剑在空中一刺,仙女化身侠女,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鹅黄裙摆在空中飞起,正是衣袂乍飘兮,闻香知仙来,荷衣欲动时,纤腰频频转。房顶上,两人揭了一片瓦,偷看下方的风情。玉树奇道:“听闻这相国之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温婉大方,清雅如芙蓉,怎的会舞剑?这可不似大家闺秀。”他已打探过了,前朝相国因病去世,妻女欲将灵枢运回博陵安葬,因路途有阻,不能得去。途径这普救寺,又因普救寺是其先夫相国修造的,是则天娘娘香火院,况兼法本长老又是相国剃度的和尚;因此就这西厢下一座宅子安下。一壁写书附京师去,唤侄子郑恒来相扶回博陵去。话说回来,这崔莺莺既已有指腹为婚的夫君郑恒,又为何要嫣红相助?莫非日后有变?他正暗自思索着,嫣红凑到了他的耳边好奇道:“大家闺秀是何意?大家闺秀不能舞剑么?”朱唇中的香气一并吐在了他的耳垂,挠得他心痒痒。玉树把持不住,回首在那俏脸儿上一亲,嫣红一怔,伸出手摸摸被亲之处,皱眉道:“你干嘛?好湿。”这是干嘛?饿了?闻言玉树xiele气,作势欲走:“我走了,你自己看吧!”嫣红哪容他走,哎呀一声便要拉扯,不妨身子一沉,将一片瓦给压碎了,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房内,正在舞剑的崔莺莺立刻察觉了,她收了剑,朝房顶上一瞄,似乎已猜到了七八分。她哼了一声道:“小蛇妖,还不下来?”定是白日里的那只小妖,艳绝俗世,只是行为却放浪,修行尚浅。哎呀哎呀,她怎知我的真身?嫣红更慌了,她拉住了玉树不放手:“她看出了我的真身呢!玉树,玉树你别走!”玉树被她拉扯得头昏脑胀,连连告饶:“小丫头,行了我不走,我们一块下去,你别扯了!”当下抱住她,一道轻雾起,二人消失在房顶。房中起了一道轻雾,待雾散去,便见了一名俊俏无比的白衣男子,还有紧紧拉着他的——小蛇妖。崔莺莺后退一步,脸色一红:“这是姑娘家的闺房,你怎可轻易进入?登徒子!”玉树无奈:“姑娘,是你让我们下来的。”崔莺莺脸色更红:“我是让她下来,怎知还多了个你?”明知对方是狐妖,仍是红了脸。嫣红看看她,又看看玉树,颤颤开了腔:“他不叫登徒子,他,他叫玉树。”此话一出,玉树沉默,崔莺莺也沉默。半晌,崔莺莺扑哧笑出了声:“行了,我明白了!”原来是只呆傻小蛇。玉树知她是在笑嫣红,心下不悦,眼神也不善起来:“姑娘,你如何得知在下与嫣红的真身?”他瞄一眼那挂在玉颈间的玉符,如没猜错,那是用来镇妖的。崔莺莺倒也不隐瞒:“我自小便有些异能,能看出世间万物的真相,因此,便学了些剑法和法术,只是用来防身,因此两位大可放心,我可不会捉妖。”她又不是那普救寺的妙觉,听说道行极高,但横眉冷眼的,见了人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