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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元德帝在一边露出好整以暇的神色,陆缜只得淡了神情,漠然道:“你这般莽撞,若是冲撞了圣驾可如何是好?还不跟圣上请罪。”四宝对他三五不时的犯病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她脸皮厚也放得下,忙要跪下请罪,元德帝就摆摆手道:“不必了,先进百味楼再说吧。”陆缜又看了眼沈宁,沈宁沉声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退下!”他原来觉着谢乔川长得好,学问也好,最难得的一身功夫也颇不错,胸中自有谋算,是个高素质人才,所以才对他委以重任,现在看来还是年纪太轻沉不住气,得再历练历练才是。谢乔川薄唇微抿,躬身退下了。一行人终于成功进了百味楼,陆缜早就命人把三楼一层都包了下来,元德帝笑看他一眼:“陆卿果然周到。”陆缜只笑了笑:“臣怕闲杂人等搅扰了皇上吃饭的兴致。”元德帝便没再多言,抬步进了三楼的雅间,点了百味楼里三样最出名的菜。上头人吃饭,底下人自然只有干看着的份儿,幸好四宝早有准备,早上起来吃的饱饱的,闻到香味也不觉着饿,倒是广闲王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见她在一边干赶着,便要替她也要了一份,转向陆缜略带调侃地笑道:“陆都督怎么舍得自己享受珍馐,就让监官在一边干瞧着?都督未免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陆缜听他语调轻佻,淡然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这个话茬,广闲王也不觉着尴尬,继续笑道:“原常听老十三跟我念叨,这位四宝监官如何如何钟灵毓秀,我原还不信,今日一见真人,果真是玉做的灵秀人,都督好眼光。”自打上回告诉元德帝他和四宝的关系,陆缜就没指望这事儿能瞒得住,但听他这般直接把两日内关系挑明了说,还拿十三皇子说事儿,他便淡然转向广闲王,笑的极为漠然。元德帝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前段时间为了个太监作天作地的,他当时还一怒之下直接把十三皇子打发到穷乡僻壤去了,只是没想到那人就是四宝,神情便有些复杂。广闲王被陆缜一看,心里先有些慌张,不过还是赶鸭子上架一般笑道:“我愿意用两个绝色佳人加一斛上好的南珠换你这位监官,不知道都督肯不肯割爱了?”他顿了下又补一句:“我那两个美人虽然样貌不及你这监官,但胜在是一对儿双生姐妹,身娇体软,其中的妙处自不必说,无论怎样的人…都能服侍周全,不知都督意下如何?”这话好像四宝是个花瓶摆件,完全没有考虑到她也在旁边的意思。四宝听完脸直接黑了,要是这人没顶着王爷的名号,她现在一脚就踹过去了,放他的五香麻辣罗圈屁!元德帝暂且压下思绪,饶有兴致地等着陆缜回答。第五十九章古时候以换妾赠妾为风雅事,妾只要没生下孩子,就跟个物件没甚区别,大诗人苏轼就曾用家里的小妾跟人换过爱马,四宝在广闲王心里也就跟个男妾差不多,又不是正头太太,他知道陆缜或许不乐意换,但却不能为这个跟他翻脸。他琢磨完又有点郁闷,四宝虽然相貌极出挑,但他也不想冒着得罪陆都督的风险,毕竟这是贴身的近侍,他又不是精虫上脑!要不是皇上授意,他定然不会趟这趟浑水,不过此时骑虎难下,他看了眼元德帝的神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那讨人嫌的:“我一见四宝监官便十分钦慕,愿意再加一斛上等南珠和吴道子的真迹,只盼着都督能割爱啊。”陆缜眼神透着阴狠,眯眼看了眼广闲王,又看着身边元德帝好整以暇的表情,正要开口说话,四宝已经抢先一步道:“王爷,请恕奴才一言。”她再在古代混了多少年也受不了这种不拿人当人看的口吻,有些价值观一辈子都没法改。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住了把这什么劳什子王爷捶死的欲望,咳了声,一脸深情地看向陆缜,铿锵有力地用痴情无悔地口吻道:“奴才对我们提督一片赤诚,绝无半点二心,别说是两个美人几样物件了,就是把全世界的宝贝都堆过来,我也不能离了我们督主!督主,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呐!”广闲王:“…”元德帝和广闲王试探不成,反倒差点被一嘴狗粮噎死,雷的头发丝都开始发麻了。陆缜明知道这小东西说的话里大半参了水分,但是听完了半点不觉rou麻,反倒觉着心里无比熨帖,他做戏也是把好手,面上还是一脸不经心:“王爷玩笑了,四宝在司礼监当差,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监官,虽是我的下属不假,却也不是我手下的奴才,岂能我说送人就送人?”他见广闲王还要再哔哔,看了眼元德帝,又道:“再说她怎么说也是在宫里当差,王爷一口一个以物换人,以后宫里人岂不是谁想要了,拿上三瓜俩枣就能换出来,这成何体统,让皇上的颜面何存?!”元德帝被这话堵着,无奈何才出声训斥道:“育明你也是堂堂郡王,往日眠花宿柳倒也罢了,当着朕的面儿还敢胡言乱语?!”陆缜含笑补了句:“况且王爷的儿子外放当差,王爷便是不为自己的脸面想想,也该为嫡出的儿子想想。”广闲王自然听出话中的阴寒深意,见他笑的温润如初,不觉心头一寒,元德帝也拿不准他是为了四宝如此,还是不满广闲王屡屡挑衅。元德帝试探无果,反倒让四宝强势秀了波恩爱,便也偃旗息鼓了,转而敲了敲桌子笑着给自己挽尊:“菜也点了有一时了,怎么还不见上来?”说来也不能怪元德帝心急,东厂这些年势力越发不可收拾,偏偏魏朝想要治理太平,还离不开东厂的辅佐,这么一个动不得碰不得的庞然大物,它的领导者这么多年还让人抓不到什么明显可以拿捏的把柄,这显然不是帝王的制衡之道,对皇上来说也是一件险事,所以四宝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亟不可待地想要明确证实。元德帝沉了沉心,暗暗提醒自己耐心些,又把目光随意转向栏杆外,见一楼有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他不禁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心头一个名字浮现上来,随即满面的不可置信。四宝知道屋里大半人都不待见他,于是很有眼色地道:“诸位大人请稍等,奴才这就下去催菜。”她说完欠了欠身转身出去了,没想到才下到一楼正遇见两人,她错愕道:“赵公子,鹤鸣?你们怎么过来了?”……赵清澜最近的愁闷事情也不少,眼看着秋闱在即,他自然是要认真准备,偏偏突然发现了鹤鸣的身份,他知道鹤鸣并不想入宫为妃子,所以也一心要护好他,负担颇重,这些日子没少想法子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