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的,表哥可要收好。”穆承泽笑道。大楚每位皇子都有一只这样的簪子,由一整块美玉雕琢而成,尾部刻有皇子之名,通常在大婚时随着圣旨一起赐下,新婚之夜由皇子亲自交到皇子妃手中,以做定情之用。因王小欢在内务府供职,穆承泽想要提前得到属于六皇子妃的这只发簪,亦非难事。云曦扶了扶那只如意簪,不由自主笑着点头,想不到一直令他介怀的六皇子妃,竟是他自己。“表哥,春宵一刻。”穆承泽牵起他的手,回眸一笑。哪怕再有疑惑,云曦也只得红着脸从了。礼成,当然要先圆了房再说。喜房就设在云曦原先的卧房,穆承泽命人送了一壶酒一双玉杯过来,与他合卺,锦绣床帐前的一双红烛一直烧到了天明,最后一起燃尽。云曦双唇红肿,眼角处还残留着一丝的浅红,被喂了几口醒酒汤之后,懒散地枕靠在穆承泽胸前,把玩着手中的玉簪。玉簪晶莹水润,特意被雕成了如意的形状,临近尾部果然刻着“承泽”二字。云曦爱不释手摸了又摸,半开玩笑地道:“这个给了我,往后可不能再给别人了。”穆承泽大大方方道:“本来就是表哥的,别人是谁。”云曦心里高兴,这玉簪不比玉佩,不能随时挂在身上,以后每日戴着玉冠好了……他小心地把玉簪塞到枕下,想了想又道:“阿泽,你往后真不成亲了?”穆承泽摇头,促狭地道:“怎么,才刚洞房,你就不要我了?”我何时不要你了!云曦瞪他,阿泽选择与他一样,他自是开心的,可是子嗣怎么办?若要继承皇位,便不可能无嗣,这关乎皇家血脉的延续。不过目前几位皇子中只四皇子有子,其他皇子还很年轻,穆子越暂时不会太看重这一点,绝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你是想过继一个孩子吗?”其实若不与别人成亲,子嗣也并非毫无办法,云曦暗搓搓地想,还有与皇帝血脉比较近的宗室,有意去找,总会有合适的。要是承浩和齐小姐乐意也不错啊。“我不想做父亲,无嗣就无嗣吧。”穆承泽不在意地道。云曦怔怔望着他。穆承泽自幼丧母,与父亲又不亲近,血缘亲情早已看淡。过继虽能弥补子嗣上的不足,那是对旁人而言。对于六皇子自己来说,他既没有为父之心,便绝不会要孩子,与其以后对子嗣无情,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那皇上和太后……”“太后是知道的。”穆承泽胸有成竹地打断他。通过敬王,云曦得知太后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六皇子,但作为祖母,该不会连孙子的婚事也无所谓吧?甚至开口把决定权要过去,却迟迟没有下文,这莫非也是顺了六皇子的意?想来六皇子屡次往返漠北,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太后也从不阻拦他与云曦相会,甚至可以说,抱着一种默许的态度……穆承泽暗示道:“反正太后的子孙后代,并不差我这一支。”“可你日后不是要……她竟也同意你无嗣?”云曦不敢置信。穆承泽难得见他呆呆傻傻,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头:“并非每个人都只想着皇位。她的立场有些特殊,暂时还不能告诉表哥。”“我与她各取所需。和表哥在一起,是我的条件……父皇有几个儿子,最后若只能选身有残缺却无嗣的我——他最不喜欢的那个人即位,你猜他会不会暴跳如雷?”穆承泽带着一种几乎残忍的笑意低述着自己的意图。言毕,将云曦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炽热的吻落在手背上,却令云曦浑身泛起了冷意。“你恨他。”许久之后一声轻叹,云曦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忍挑明。穆承泽平静地道:“为何不恨。”若换做别人,云曦定容不得对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可这是六皇子,他很清楚穆子越对六皇子如何,也很清楚六皇子因何会到如今的地步,阿泽从不指望皇帝的宠爱,他想要的只是一点公道,可是为了太子的面子皇帝的面子,连这一点点都不能、也不屑给他。他只能自己拿起凌云。云曦曾揣测过阿泽的心思,阿泽并不喜欢这把御赐的短剑,有一长段时间,凌云都被好好收着,直到后来,以凌云碎壶,杀曾平,教训太子,每次拿起凌云,他的心中满是暴戾。凌云乃皇帝亲赐,在六皇子眼里便代表了只有皇帝才能赋予的制裁,他想要的惩戒得不到,只能这般去讨。再后来,便是干脆自己去坐那个位置,再也不指望皇帝了。云曦反而是推动者,促使六皇子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他无法劝他放下仇怨,哪怕为了帝位,劝六皇子多与皇帝亲近一些也不能,因为六皇子从没有过帝宠,也早就无所谓了。身为皇帝之臣,云曦自当忠诚,可是作为六皇子一生的见证人,他断不能说,六皇子不该恨。为君不仁,为父不慈,皇帝是怎样一个人,他也是清楚的。“阿泽……”云曦如鲠在喉。穆承泽抱住他,笑着道:“表哥若觉得难受,往后再多疼我一些就行了。”63、送别时隔半年,穆承泽总算抽空回了趟六皇子府,铭心已在书房守候多时。穆承泽朝他略一点头,道:“云儿如今怎样?”李诚被捕后,云儿身受重伤,被铭心救下,穆承泽令铭心将其安顿在一处宅院养伤。半年多过去,估摸着伤势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果然,铭心道:“他的伤已痊愈。只是……”铭心面露犹豫,见六皇子并无责怪之意,接下去道:“不论属下问什么,他都不肯说,非要殿下亲自去见他。”穆承泽冷笑,原就想趁着回皇城会一会这个云儿,如此也好。铭心带着六皇子来到拘着云儿的那处院子。院前原有人守门,一见铭心与六皇子,皆未发一言,单膝跪地。穆承泽简单道了一声“去”,这些人便站起来拱了拱手,利索地离开。铭心在前边带路,领着穆承泽步入院内,穆承泽进到云儿所住的屋子之后,铭心便留在外边亲自把守。屋内,一名少年正对着铜镜百无聊赖地上妆,每次化完,便又马上擦了重新再来,周而复始,乐此不疲。穆承泽一来就见到了这副光景,远远站着观望了一会儿。云儿在镜中瞧见他的身影,转过头惊讶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