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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六皇子与穆承浩求情本不算什么,棘手的是一众武将都在眼巴巴盯着他,难道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亲演一出飞鸟尽、良弓藏?穆子越心中大恨,可又放不下他那点名声,缓了缓神色笑道:“诸位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朕已罚过骁勇将军,若还一味追究他欺君,岂非是朕小气?”见他总算松了口,文武官员齐刷刷道:“皇上圣明!”穆子越寻思着,虽然就这般放过有些可惜,好歹削了爵,云曦声望越来越高,手上有兵始终是个祸害,干脆收到眼皮底下晾着,将军一职暂不能夺,免得遭人非议,只是待命的话,进仍可用他打仗,退又不怕他怀有异心。深思熟虑之后,穆子越缓缓道:“云曦,朕可以赦免你欺君之罪。念你原本住在皇城,久久待在漠北也不妥,往后就留在皇城吧。”云曦这才出列道:“多谢陛下。”“至于你们两个。”穆子越看向跪在地上的六皇子与穆承浩,“朕既已赏了,就不会收回。”封赏的圣旨才发出去,总不能马上就作废,也免得让人说他薄待了两个小辈!真是,刚封了王就给他找不自在,尤其是六皇子,穆子越真想锤他一顿,云曦是你师父,朕莫非不是你亲爹?!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以前,六皇子挺多就是脸臭,冲动,不识抬举,现在倒好,伶牙俐齿,云曦教了十多年都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谁指使他的?!百官告退,穆子越独独留下了敬王。“子起,这一趟辛苦你了。”穆子越神色淡淡,命人奉上清茶,敬王只是接过来瞥了一眼便放在了案几上,直言道:“皇兄有何要事?”“子起,朕想知道,此次征讨琅琊,你是真的身染重疾?”穆子越不愿连敬王都要怀疑,但敬王返回皇城后神采奕奕,一点没有生病的样子,令穆子越疑心又起。敬王从容道:“只是诱敌之计。萧天佑甚是狡猾,若非如此,他焉能上钩?”穆子越见他如此坦荡,早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抖了抖嘴皮一语双关道:“你是朕的弟弟,追随朕多年,朕实在不希望你也离朕而去。”敬王一笑:“皇兄多虑了。”分明是你自己疑心病太重,令追随你的人都逐渐远离。穆子越试探地道:“云曦的事,你怎么想?”毕竟方才,敬王也开了口。敬王直直盯了穆子越半晌,道:“臣弟只想到了荣安。”穆子越噎了一下,狼狈地揉了揉额角:“你这是在怪朕处置云曦?”敬王垂眸道:“臣弟不敢。”说到了荣安长公主,穆子越有些黯然:“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朕一直当荣安是亲meimei一般,若非看在她的面子,朕绝不会放过云曦。”敬王顿了顿,道:“臣明白。”早就明白,你最爱的不过是自己罢了。不论是孝仪皇后、德慧太子,还是你装出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总在嘴里念着的荣安,都不过是在为你的自私自利做遮掩罢了。敬王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宣德殿,剩穆子越一个人呆坐着,过了许久,他突然发现殿外早已阴雨连连,如今正是多雨时节,而他竟连一把油纸伞,都忘叫人拿给敬王了。有一瞬间,他恍惚回到了皇子时,也是这般阴雨连绵的天气,年少的穆子起与荣安冒着雨嘻笑着跑来他的皇子府,穆子越一边轻斥他们两个调皮,一边却叫下人为两个人煮上一盏暖暖的姜茶。穆子越突然有些惶恐,他当然记得穆子起少年时的模样,因这些年穆子起一直陪在君侧,而荣安他却早已记不清了。雨下得太大,不便前行,云曦与穆承泽、穆承浩一起坐在凉亭中避雨。宣德殿那一幕历历在目,云曦觉得阿泽仿佛成长了许多,上了殿唇枪舌剑,就连他都吓了一跳。云曦好奇地道:“阿泽,是谁教你的?”反正绝不会是他教出来的。穆承泽轻咳一声,说了两个字:“太后。”云曦失笑:“难怪皇上也无话可说。”太后吃过的盐比皇帝吃过的米还多,收拾皇帝起来还不是一套一套的。不过他很清楚六皇子陪太后礼佛那段日子究竟有多少时间是与他在一处鬼混,居然这样也行……云曦的脸有些发烧。穆承泽笑道:“她愿意指点,我就学了。表哥,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穆承浩一直觉得穆承泽十分碍眼,不满地道:“你是当我不存在吗!”穆承泽懒得睬他,见云曦插在玉冠上的簪子有些歪了,很自然地伸手替他理好。穆承浩低声骂了句什么,转过脸去眼不见为净。云曦等他理完了,踟蹰着道:“阿泽,这样不太好吧……”总觉得太过亲近,宫中人多嘴杂。他已发现,一名内侍以袖遮面悄悄从假山后边跑过去了。穆承泽也看到了,不在意地道:“若没有害你之心,纵使正面见到了也不会多言,而一心想害你的,躲得再远都没用。”云曦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的?”穆承泽道:“那名内侍,从宣德殿出来就跟了一路。表哥不想知道是谁在搞鬼吗?”云曦笑道:“你以前最多是反击,现在学会挖好坑等人来跳了?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穆承泽“嗯”了一声,若说战场究竟让他明白了什么,那便是,对待敌人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因为对方绝不会反过来放了你。71、听戏穆承泽一连几日都待在骁勇将军府,他的宁王府虽已备好,还是得挑吉日才能搬过去。而六皇子本人,也“恰巧”忘了六皇子府还未撤去,他还有六皇子府可以回。之前在边境的时候,云曦就与两个小徒弟说好了,谁没立功谁就得把将军府的地扫一遍。结果大家都立功了,这个赌约自然也就落了空。一连几日阴雨,总算放了晴,云曦见院中多出了许多落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拿了扫帚过来清扫,就当松快一下筋骨。“我来吧。”穆承泽不由分说从他手中接过扫帚,三两下便把地上的落叶归拢成一堆。“还有何处要扫?”穆承泽甩去额头的汗珠,放眼望去,院子里已经很干净了。云曦笑道:“扫地倒是没了。还有一间屋子的顶坏了,每逢下雨就会漏水……”穆承泽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