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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你,可我呢?我已经十年没有你了啊……不论我如何想记住你,你都离我越来越远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既轻且慢,明明也没有声嘶底里,只不过说到最后有些语调哽咽罢了,却透着一股无处可说的悲意,仿佛一个人将自己胸膛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剖出来给人看一样。子衿只觉得心里被针扎一样疼,他明明有所察觉,却还逃避,他本不该这样去轻贱纪明尘的真心的。“你回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纪明尘想去拽他的手,手伸一半又不敢,攥紧了收回来,“我想过不要越界,不要叫你知道,就让你舒舒服服的对你好。可我也是人,我也会有私欲,原本想着你回来就好,我依旧把你当弟弟宠着;但你回来了,我就想亲亲你的眉眼。你不依着我,我就想把你锁起来,藏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知道的地方,日日夜夜翻云覆雨,别的什么都不去想……”子衿讶然地看着他,耳朵尖都变红了。“我当然要想的,我又不是圣人。”纪明尘正色道,“但我也只是想想。若我真那样做,你也不是你了。我不是只想跟你行房,你同我在一道做的其他事我也都喜欢。修道、看书、斩剑,每一桩每一件。你在我身边同我说话我就欢喜,看到你我就高兴。更何况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我不想你受这种委屈。我弟弟是云中阁的二公子,照夜流白纪子矜,御剑如白鹤过境。我锁住他,他就不会飞了。”说着他抽出真煌剑,牵过子衿的手握紧,抵在了自己胸口:“但是我对你有情难抑,迟早要伤你。我会成日里缠着你,不许你跑出半步,把你身边的人都打跑,把你喜欢的人都杀掉,把你和其他人生的孩子拗断了脖子丢进河里,让你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我脾气不好,哪天发起火来强要了你,也不是不可能。你今天杀了我,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甘愿的。”子衿撤剑,眼圈发红。纪明尘死死盯着他,背后日已西沉,染得他玄衣如火。“听起来也没什么要紧。”半晌,子衿避开他的视线,说得轻巧,“除了你身边,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纪明尘道:“小醉小醒之流找你算命,能从城西排到城东,女人们都喜欢你,她们会跟你有个家。”子衿一抬下巴:“我被天字第一号金龟婿这样深爱过,其他人的三心两意逢场作戏,我才看不上呢!”“她们若是真心爱你呢?”“若我今生有幸,再逢一人对我如此痴情,我手上早已经捧着一颗真心,却腾不出来收她的。”纪明尘又道:“可总有一天,你会对其他人动心。”“那就埋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我比你聪明多了,我藏东西你从来都找不见。”“你何必为我求而不得,你不知道那有多苦。”纪明尘纠缠着他的视线。“我哥哥能为我熬过十几二十年,我也能为他熬过十几二十年。哪天他熬不下去,娶了媳妇,我也熬出头啦!”子衿笑着,擦了擦眼泪。“那如果我一辈子心中都只你一个呢?你不成家了么?”纪明尘仿佛跟他较劲,一声高过一声地逼问。子衿收敛了笑意,亦是坚定的回望着他,发誓道:“我哥哥是云中仙,我已经欠他一笔情债,不敢让他再受这种委屈伤心。纪明尘此生没有纪子矜,其他人也别想有。”纪明尘看他半晌,眼中突然泪珠滚落。“好了……”子衿帮他拭掉眼泪,柔声哄着,“今生做了亲兄弟,做不成夫妻啦,我下辈子投胎成一个漂亮小丫头,胸有那么大,十五岁就嫁给你生儿育女,好不好呀?”却是越说越难过,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纪明尘被他哄得重新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现在我们身边没有旁人,没有人伦。阿檀,你告诉我,你爱我么?”两人那样近,呼吸牵缠着,一个叩着眼前人的心门,另一个也叩着自己的心门。子衿想到那十年前的雪夜里,他有多想够上纪明尘的手,让纪明尘带他回家,良久,低声与他道:“悌道和妻道原本也都差不多。我心中再不会有比你更爱重的人。从前没有,今后更不可能有。”纪明尘笑。他没有输给谁,他只是输给了命。子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泪痕阑珊地与他一同笑:“小时候,爹爹不让你做什么,你偏做,要犯爹爹的忌讳;长大了,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小时候是故意为之,长大了是情难自禁,不一样的。”两个人说完都沉默了。“你们有完没完啊!”李逸芝在小径尽头压低声音喊道,“要亲热以后回家去不行么!天要塌了是怎的,这么心急火燎?!”子衿回过神来,喊了句“来了来了”,转身朝众人所在处走去。纪明尘突然抄住他的小臂:“我能……亲你一回么?”子衿原本半转过身,此时身形一僵,纪明尘的手指忐忑地在他胳膊上动了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手心里的胳膊软下来了。子衿温顺地任他牵着手倚到他怀里,略微有些紧张地瞧着他形状好看的唇,与线条流利的下颔。纪明尘珍重地扶住他的腰凑近,他也轻轻搭住了纪明尘的肩膀。两唇相触,暗香扑鼻。是很温柔的吻,像那从一开始就注定错过的一生里,却没有谁会怨憎会、爱别离。只是求不得。求不得。一吻终了,太阳终于彻底落下了地平线,只留下云上几缕淡淡的烟霞在密不透风的黑夜里。两人化作一片黑色的、相拥的剪影,有金子般的线条。“喜欢你真好。”纪明尘抵着他的嘴唇,无声喃喃。子衿颤抖着。他竟是颤抖着,泪如雨下,任纪明尘的气息在风中飘散。被你喜欢真好。第十八章玉龙台上玉龙游(一)两人肩并肩回到大路上。宋诗嚷嚷:“你们好磨叽啊!把人丢半道上,自己去寻风流快活,害得我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你再胡言乱语。”子衿一发话,宋诗就缩缩脖子,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心里闷闷想着:我干嘛要怕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乔桓看师父和师叔仿佛哭过,不由得担心他们又吵架了。但看两人神情轻松,不再你追我躲,师叔警告宋诗时,师父还站在他身旁同仇敌忾地瞪宋诗,这才放下心来:他们那么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看,果然床头打架床尾合,哈哈!一旁的李逸芝却端详着表弟和他那宝贝弟弟,蹙起了眉头。要说他们好上了,可不大像——他表弟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要对他那宝贝弟弟动手动脚,此时却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