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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眼泪涌出,他便猛地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他现在没有什么懦弱的资格。夜色下,他的脚步忽然变得坚定。同时同刻,长生正悠闲自得地摆弄着香囊。小北怎么还不过来?明明刚才他出了常府啊。长生的法力恢复了些,便闲来无事根据香囊上残留的小北的气息来探知他的行踪,方才正探到小北刚出府。忽然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长生浅浅一笑,终于来了。一个念头浮上心间,他就是想要捉弄常北。常北走到庙里时,一眼就瞥见了月色下地上躺着的人。心中一紧,他没什么大碍吧,怎么还没醒过来......他快步走过去,在长生身边半蹲下。长生的脸色没有原先那么苍白,他的心不知怎么就变得安定。正当他放松下来,专心研究哪些药会对长生有用时,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睁开眼,一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常北没料到他会醒来,更没料到他会抓住自己。他连忙挣扎,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摔向地面。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感受到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他竟是一个扑下去的姿势,不过扑向的不是地面,是长生......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地上的人死死钳制住。长生俯在他耳边,说:“小北,你的香囊不要了是么?”本来在挣扎的常北,听见这句话愣愣的停下了。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长生的声音很是独特,只是一句话就险些勾去他的心神。等他飘忽似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香囊的事。香囊?难道自己的香囊在他那儿?常北终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犹豫了一下,十分没底气的问:"我的香囊,能不能还给我?"长生看着眼前带些羞涩之意的某人,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这只受,他吃定了。长生坐起身,从口袋中取出香囊,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道:"是这个,对吧?"常北看见香囊,根本没理他的话,直接扑过去抢。可他哪里知道,这是个陷阱。长生像是知道他一定会过来抢,直接把手中的香囊抛起,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另一个手掌中,然后又迅速放到了身后。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但已扑过去的常北又停不下来,眼看着东西不见,而自己,就这么又一次扑向长生。跌倒他的怀中,这次长生并没有倒下。他的长发是散落的,一缕缕披在肩上。一股松香弥漫在发间。那醉人的香气让常北几乎不想动,而神识有些恍惚。他心道,就算睡过去,他也不会害自己的吧。这般想,常北便安心的蜷在他怀中。他轻唤了几声:"小北?小北?"传来的是怀中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长生略带宠溺的弯了下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从前哪会把笑容当作一种习惯。常北因为前些时候都在忙父亲的事,连着两天没有好好休息。靠在长生怀中,他真的一不小心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早已回到常府。而且是自己的房中。他惊讶之余,从身上翻出了一片树叶,上面落字:小北,我是沧长生。至于香囊,让我再留段时间,正月十五,桥上见。长生?原来他叫沧长生。他把树叶上的字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把它揉碎了,打开窗扔了出去。碎叶散在空中,他竟有些期待。正月十五,不就是后天。至于长生所说的桥,这个镇子上只有一座。据说那桥修成当天是正月十五,就名为元宵桥。在正月十五当天站在那桥上赏花灯,是最好不过。听说水灯沿着河流飘走,也会把对亲人的思念带到冥界。而长生只是偶然看到那座桥罢了。天已经亮了,常北推开门走出去,本打算去看看父亲,却不料在院子中遇上了大夫人。大夫人的姓名其实是无人知晓,但因为嫁过来之前在娘家姓吴,便叫上她一个“吴氏”。"哟,二少爷,昨晚睡得如何?"也不知她怎想,偏偏拦住了常北不让他过去。常北别开目光不去看她,淡淡的说道:"一夜好梦,劳费姨娘关心了。"吴氏很做作的皱了下眉,叹气道:"唉,我的眼力呀,可真不如从前了。我昨天还看见有一个男人送你回来,看来是看花眼了吧?"他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呼吸也不由得加重。常北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死死盯着吴氏。可恶,原来长生昨夜送自己回来被她撞见了!真是......吴氏的目光又往下瞥,居然注意到他的香囊不见了。她故意做出一副发愁的样子,说:"二少爷,你怎么那么粗心,居然把meimei送给你的香囊弄丢了,你这让她在黄泉之下,如何安心啊?"常北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一边的树上,怒吼道:"就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娘,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同我说这些!我不想再看到你!"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吴氏毁了。常北气愤地走出府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破庙的方向去。那破庙在山崖下,偏僻的很。常北走在半路上,忽然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几次转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忽然趁他不注意,三个壮汉从一边的草丛中跳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其实就算不用那些武器,常北寡不敌众,也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暗自拉开架势,准备看准逃开。虽然他从小习武,但一个人对付三个壮汉,打赢几率还是很小,尤其他出来的太急,连平常用的剑也忘记了带。三个壮汉走得更近了,常北抓住机会向其中一个人撒了一把随身带的烟粉,随机飞起一脚踢向他,趁着空档仓皇而逃。可刚没跑出多远他便一踉跄,半跪在地面。他低头去看疼痛的地方,发现膝盖上方被扎上飞镖,深深陷进rou里。鲜血被刀口堵着并没有淌下,他别开脸。刚狼狈地站起来,还未迈出腿,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是在另一条腿上。衣袍已被血色染红,他几乎无法再动,尽力避开伤口跪在地上,用手支撑着地面。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到下颚,掉进土壤中。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几乎要撑不住了。一直在庙中悠然自得的长生,心头忽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北有危险!他几乎是飞身出了旧庙,耳边的风呼啸而过,长生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小北不能出事!法力虽所剩无几,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