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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道:“婚期刚刚定下了,待确定了,再给夫人你发喜帖。”“先恭喜夫人。”陈氏道,复看向宋织云,道:“阿云如今的气色好多了,可真是容光焕发。”潘氏笑道:“可不是,我前些日子说她比从前美了些,她还不信。如今,亲家嫂子也这么说,可见是真的。”“战事平息,老二平安回来,阿云自然高兴些。”辛氏道,“难为她在这当口怀了孩子,整日担惊受怕的,幸亏祖宗保佑。”宋织云抚着小腹,笑道:“要不是有祖母和母亲在家里,安定人心,我真不知有多无助呢。”宋织云这话一半是奉承,一半也是感激。宋织绣看着黎山堂里的一室和乐,只觉得无比刺眼。再看宋织云,早已一改从前的憔悴,竟仿佛比以前还美丽了几分,珠圆玉润了,端坐在室内便光彩夺目。从前宋织绣在金陵家中时,对伍氏颇不以为然,只当她是个全无手段的嫡母,到了如今方体会出伍氏的厉害。只消在伍氏的婚事上用了心思,宋织绣的大半生便全毁了。伍氏为她选了泉州林家,明面上看谁人不赞一声嫡母仁慈?然而内里的争斗,一时半刻不能消停,偏她还不能对人说。再看宋织云,虽说祖母是为了联姻,但是石家家风清正,石震渊乃是当家人,家中人口简单,宋织云又怀孕在身,真是过得安逸舒适。祖母到底是真心为宋织云选人家,对自己不过是敷衍过去罢了。这般想着,心中十分不舒坦了。众人再闲聊几句,宋织云便带着陈氏和宋织绣出了黎山堂。辛氏见潘氏无事,便让潘氏也一起到万和院去聊聊。辛氏念潘氏长年守寡,便希望她也能与些女眷往来,解解闷。“阿云,可想去园子走走?如今春暖花开,园子里美不胜收。前日刘医官也说多走走路对身子也好。”潘氏一边走,一边道。宋织云听了,看四围春光融融,风中有些花香草木气息,便点头道:“我们一起走走吧。嫂子、三妹,园子里的景致,四时各有美景,值得一看。”于是陈氏便扶着宋织云,潘氏陪着宋织绣,缓缓入了观海园。观海园里正是花红柳绿之时。假山上金黄的迎春花倾泻而下,柳树新叶碧绿如玉,山上青苔嫩绿可爱,山脚下的一丛芭蕉翠绿。待转过假山,视野为之一阔,湖边的一派柳树随风轻拂,如美人临水,婷婷袅袅。游廊两侧下开着许多杜鹃花,紫红、大红、玫红,繁花似锦。陈氏拉着宋织云说话,潘氏在前头带着宋织绣,因宋织云有孕在身,步伐便慢些,渐渐的便拉开了些距离。这观海园里许多花草,有不少是崖州独有的,宋织绣从前未曾见过,便问潘氏。“这可是茶花?怎的和我在金陵所见不同,竟是金黄色的。”宋织绣指着游廊一侧齐人高的花木问道。只见那花蕾浑圆,流金溢彩;花瓣重叠,鲜丽俏艳,金瓣玉蕊,美艳怡人;绿叶表面为蜡质,晶莹光洁,□□亮滑,一尘不染。潘氏笑道:“这是崖州独有的金花茶,别的地方再见不到。从前只长在黎母山深山之中,数次移植到此才活了下来。花儿有清热解毒、延年益寿之效,崖州的老太君们都爱喝这花做的茶和点心。”“怪道人人都想参观震海侯府的花园,原是这般独一无二。”宋织绣赞道。潘氏亦笑道:“花儿的习性千千万万,我长年在家无聊,便将院子里的花儿研究了一番。这还有许多花儿,我且带你看看。”两人便一同走往园子深处。陈氏和宋织云却在亭子里坐下,看这满目春光。“看你如今模样,可是放心了吧?”陈氏笑道,“祖母前几日来信,很是关心你。你得空便写信给她老人家吧。”陈氏知晓从前陈绍嘉之事,可是到底都过去了,祖母年事已高,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从小养在膝下的孙女。“嫂子说得不错,侯爷确实说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了。只看将来过日子。”宋织云道。“既如此,过去的便都掩下不提。哪一对夫妻不是这样?且放宽心便是。”陈氏道。宋织云看着亭外灿烂的春光,点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晚餐是一碗沙拉。现在很想吃小龙虾烤生蚝。。。☆、玫瑰花茶到了晚间摆膳时候,石震渊回了万和院。明河跟在身后,抬了一个摇篮进来,放在了西次间。摇篮是黄花梨木磨制而成,淡黄素雅,色泽柔和,里面早一并备好了软被,米白色的泉州林记棉被,看着很是温馨。宋织云忍不住伸手去摇了摇,又看了石震渊一眼,方问道:“这做工可真好。”石震渊见宋织云既不称呼他“侯爷”,也不称呼他“夫君”,想是心中还有气。他想了想,方道:“早几个月我便请何叔给做这个摇篮了。”宋织云杏眼略微瞪大,有些讶异地看着石震渊。“何叔早年是个木匠,因父亲见他手巧,便招进了船队来,却不想是个旷世奇才。”石震渊道,“我的摇篮也还是他做的。”宋织云却不再接话了,只轻轻地抚摸摇篮里的软被。她有点走神,很快,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石震渊却被这静默弄得有些尴尬,看着宋织云关注这小摇篮,就没话找话,继续说道:“何叔一辈子忠于石家,为了石家军,奉献许多。他的未婚妻是祖母身边的丫鬟,那年有人给祖母下毒,这丫鬟为祖母挡了去,丧了性命。我父亲在时,曾经有意让三弟认何叔为义父,只是何叔坚辞不受。后来弄潮于机关术颇有天赋,何叔方认下了这个徒弟。他既是弄潮的师父,将来受石家奉养也名正言顺。”石震渊说着,顿了一下,觑了宋织云一眼,道,“到时候,他大概会有机会做许多不同款式的摇篮。”宋织云听得石震渊如此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孩子的降临,悠悠问道:“侯爷喜欢孩子么?”“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若是男孩,我要教他练武打架;若是女孩,我便叫她做掌上明珠。”石震渊温柔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拂过宋织云的心。——————过得几日,宋织云午觉醒来,便见折枝匆匆进来,道:“夫人,三小姐过来了。”宋织云皱眉,道:“可有什么事情?”折枝神色颇为凝重,道:“听她跟前的丫鬟说,是在家里同林三爷发生了争执,无处可去,方来了咱们家。我看着三小姐神色确实不对。”宋织云想起去年初见时,宋织绣说起林三爷时那一脸幸福羞涩的神情,心中竟生出些许同情来,道:“罢了,你且招待她在西次间喝茶吧。我梳洗一番便过去。”折枝正欲出去,宋织云又道:“让团花用那套白底玫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