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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救下许清的那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心软的将她留在身边的。果然,下一刻,柔柔的,仿佛带着无限委屈的声音在谢年身侧扬起。“四爷,四爷……”声音娇~媚,倒不似一个年近三旬的女子所以发出的调子。谢年身子有些发软,可是心中对于许清的厌恶却越发的明显起来。在接她进府前,他己把话与她道明……一切只为了孩子,让许清不必再对他抱着丝毫奢望,他不会接受她,若她觉得如此安排委屈了她,他可以帮她寻个普通人家。可是许清拒绝了,她说这些年一直在等他,便是不能与他做对恩爱夫妻,只要能进谢氏,能偶尔看到他,她便心满意足了。最终,他点了头。只是显然,许清并不只是偶尔见一见他便能满足的。谢年不动声色。许清似乎有些踌躇,不过最终还是走上前来。随着香风渐近,谢年微蹙了眉头。许清一见,不敢再上前,可是她等了数天,才等到这个机会。程善才不在,又赶上护卫换岗,她这才溜了进来……面前这男人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几乎耗尽了她的青春,才能让她离得这样近,一臂,只有一臂的距离了。她想自己再接再力,一定能离他更近。只是,她己经三十岁了,女人的容颜能得几日红。何况这几年她日子过得艰辛,便是连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双纤手也变得粗糙,便是摸一摸谢年抱给她的小丫头,都能把小丫头的面皮磨的通红……她这双手,她这年纪,还有她这越发苍老的容颜,都让许清觉得不甘。她等了谢年近八年。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另嫁,如果她甘心另嫁,这几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她是一定要进谢氏的,不仅要进谢氏,她还要给谢年生个长子……那样,她也算有了依仗,再不必受苦了。这辈子,她便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以前她倒是觉得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情,便是吃糠咽菜她也心甘。可受尽了苦后,许清才知道银子的好。在银子面前,那些情啊爱啊才是虚伪的,能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才忍气吞生的入了谢氏,哪怕整个谢氏没有一个人看的起她。便是一个婆子丫头都敢给她摆脸色,她也忍下了。只要她能得到谢年的欢心,只要她能给谢年生个儿子。一切的隐忍都是值得的。只是她进府几日,谢年都未登过她的院门。这让许清有些急,再加上今日~她亲自去见谢年那个宝贝的女儿……她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抱上了才满月的怜姐儿,可是谢珂却只派了个管事mama来搪塞她。她怀里的孩子好歹是谢氏的五小姐啊,谢珂便是谢氏嫡女,是不是也太过目中无人了。这事终究刺激到了许清,她越发的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她年纪越发的大了,若是再生不出孩子,恐怕这辈子她都别想当母亲了。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她打听过,这几年谢年身边都没有女人。便是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许清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这样隐忍,他便是再喜欢那个楚氏,可她也死了快八年了。难道谢年想一世便守着个死人过活。再说她早己算是谢年的人了,与他再续前缘本就是份内之事。所以许清来了……可是……许清左右看了看,最终眼睛定在了书房窗下那个矮榻上。随后一咬牙,硬是跨过了这一臂的距离。她想将酒醉的谢年拖去那里,然后……酒后乱~性不是很正常的吗?几年前她和他的那一次便是如此。只是一个办法不能用两次,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谢年便因那一次的放纵,失去了最爱的妻子。他如何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便在许清靠近他的瞬间,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便那么死死的望着许清。许清显然是被吓到了,‘啊’的一声后退一步,随后有些慌乱的故做娇羞。“四爷,您没醉啊。清儿还怕您醉了,想扶您去榻上歇一歇呢。”谢年笑,冷笑。他这辈子,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当年心软救下了许清,又心软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然后便是一步错,步步错。“爷……”许清让自己极尽温柔之能事。所谓百炼钢化成绕成柔,她但不信柔能克刚这话有错。只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这句话自然是没错的,可前提是,这个温柔的女人,得是男人的心爱之人。显然,她不是。“谁准你进来的?”谢年冷声道。“……清儿是看屋外没人,所以……”“所以你不清自入。许清,这里是谢氏。你多说一句话,没准便丢了小命。多走一步路,也许第二日便发现自己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了。别做傻事,这是忠告。你回去看怜姐儿吧,以后不准跨进书房半步。再不准……去扰宝姐儿。”许清咬着唇,一脸的委屈。她好歹是谢年的妾室,按礼谢珂该唤她一声‘姨娘’的。她主动去见谢珂,她避而不见便罢了,竟然还让谢年这般斥责她。“四爷,宝姐儿……”“闭嘴,宝姐儿也是你能唤的。滚出去……”谢年终是怒声喝道。(。。)第三章挟恩第三章挟恩许清怔了,呆了,傻了。从他救下她开始,谢年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便是几年前质问她时,也没见他表情这般吓人。她当年确实用了些心思,她没想到他的妻子一病不起,她只是想着,她己是他的人了,难道还能嫁给别人。她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谢氏这样的人家又哪里是她想进便能进的,可她只要有个容身之处便好,哪怕是下人住的柴房都行,她的要求如同她的出身一样卑微。她实在没想到不过一句妄言,竟然让他失了妻子。从知道他的妻子病故那一刻起,许清便知道她今生若想进得谢家门,恐怕是奢望了。可她清白己无,又怎么还能奢望嫁个疼她的夫君,她只有他。哪怕他从那之后再不看她一眼。她留在了建安,她住草棚,她替人浣衣浆洗,她看尽世人脸色。她从双十年华苦熬到现在。她以为老天终于眷顾了她,谢年终于来看她,他望着她,目光有些深沉,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从来看不透他。可她能看出,他的目光中隐隐有几分怜惜。她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