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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滞。不过,男人抬起头看向被东方炎伤紧紧护在怀里的绝美少年,看到少年眼里的茫然,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唯一一次让子希能够回到归海家的机会。“他去了我母亲的墓前?”夏子希猛然抬起头看向赖纪野,声音突然拔高。那个男人,他竟然又去了我母亲的墓前?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去的?他当初不是抛弃了我的母亲,对那个坚强的女人不闻不顾十年,直到那个女人死了才出现在他的面前吗?他为何会去见母亲?是怀着惭愧,内疚,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亦或者是那个男人临到老来,突然就觉得孤独了起来,所以想要对着曾经的女人那冷冰冰的墓碑诉说自己的寂寞?不管是哪一样,夏子希都不希望看见那个男人常常去打扰他的母亲的安眠。“子希,这些年来父亲即使再怎么的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去美国看望你的母亲。不管刮风下雨,父亲他都坚持十来年如一日。每到那天的时候,父亲他都会放下手里的一切,独自一人去那里,静静的站立一天。那一天,一直都是父亲心里的禁忌。”看到少年脸上沉下来的表情,以及他对父亲的遇袭竟然还没有听到父亲去墓园这件事来得关注和急切,一直沉默着的归海珲再也无法坐视,猛然站起身说道。他知道,他现在是无法强行的把子希给带回归海家的。尽管他再怎么的不愿,再怎么的焦急,也只能看那个少年自己松口。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子希他真的会在乎父亲最后的心愿吗?他真的会在乎父亲的生死,愿意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让父亲毫无遗憾的离开吗?以子希对归海家和父亲的冷漠,恐怕……“子希,父亲受了重伤,可能生命垂危,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就那样无动于衷吗?”说到这里,归海珲看向夏子希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深沉的悲凉和愤怒。子希,父亲的生死在你的心里,难道真的如此无关紧要,以至于你一点都不担心焦虑吗?“那他死了没有?”夏子希紧紧的抿着嘴,倔强的看向指控着自己的归海珲。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是谁也看不出的神情。唯有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男人才知道,那一刻少年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着,僵硬得近乎没有知觉。也只有靠得如此之近的他才知道,那一刻夕儿的心里到底有多苍凉和悲伤,眼眸深处有着别人看不见的深沉痛苦。夕儿他,始终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的吧。在得知那个是他父亲的男人就快要死了的时候。即使,少年的心里始终不曾原谅过那个男人。“夏子希——”“好了,珲,让我来跟子希说。”珲的性格有时候就是太强硬了,跟归海伯父一样,都向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命令别人。这种情况下,如果让珲来说的话,事情可能会弄得越来越糟,他和子希之间也可能会越来越冷。这并不是他们此次来的初衷,赖纪野自然不会让事情向着那个方向发展。转过头,赖纪野看着同样倔强的少年,心里不得不感叹,子希和珲之间,果然不愧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吗,竟然连性格,都同样有着极其相似的一面。都是那样顽固。珲是表现在外表的强硬和霸道,而子希,则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冷漠和无情。那都是,遗传自归海家的基因。不过,少年现在的这份坚持和漠然,却是给两人的说服带来了极为艰难的程度。“子希,归海伯父已经中枪两天了。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归海伯父最后终于醒了过来,可是他的身体……却是撑不了几天了。子弹直接穿过了肺叶,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归海伯父到底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身体又有多处重伤,现在年过六旬,以往的毛病却是在这一次全部的爆发了出来。他,现在只是在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等着见你。”看到少年眼里的冷漠,赖纪野却是不由深深的叹息。子希他,和归海伯父之间,还真是形同陌路啊!其实,归海伯父心里也一直都在悔恨着的吧。悔恨他曾经对子希的迁怒,悔恨他对那个少年一直以来的忽视,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他和那个本该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少年之间,连最基本的父子天性都没有。即使是现在,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他却连想见那个孩子的最后一面可能都无法达成。他过去,实在是亏欠那个孩子太多。一直沉溺在自己的麻木和痛苦之中,忘记了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是他和他的母亲之间受到伤害最大的人。而他却一直,忽视了他的感受。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看着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欺凌侮辱。他不得不承认,他以前的确是在迁怒,迁怒一个仅仅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迁怒一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迁怒那个本来就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哪怕,那是他的儿子!黑道从来都不讲情,即使是血缘上的父子,也可能感情淡薄得形同路人。所以,年轻的时候他忽视了太多的事情,对于那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懦弱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带着点厌恶,厌恶那软弱可欺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属于他海廉的狠厉和绝情,竟然连下人都可以任意的欺负。那个样子的他,在归海廉的眼里无意于一个没用的废物,对于归海家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那个时候掌控着归海家的一切,站在几乎所有人的至高点的那个高傲威严的男人却忘记了,那个孩子当时不过才十二岁。突然遭遇了最爱的母亲的溘然长逝,孤儿院人情冷暖孤独寂寞的三年,然后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本就敏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当那个孩子在孤寂了三年后,却在有一天猛然得知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着亲人,还有着父亲,甚至他的父亲已经来接自己回家了的满满高兴的期待后,迎接他的却是父亲的冷漠,亲人的蔑视和所有人恶意的嘲笑后,那原本即使热得guntang的心也会瞬间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的心都凉得透彻。处于人生最敏感最没有安全感的少年时期,他怎么可能会期待那个孩子不会怨恨他,不会埋怨他曾经的忽视。现在到老来就快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