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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你……不也……一样吗……”图兰朵的小脸蛋红得像狒狒。梁月笙环顾四周,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这是一间储物室,十几个雕像静静地排布在房间里。它们有着相似的模样,却都不过是未完成的作品。恩佐和图兰朵显然也看见了这些雪白的大理石雕像,一边喘气,一边为它们的模样惊叹起来。恩佐向雕塑比了个赞许的手势,“听说费德里科伯爵生前热爱艺术,这应该是他的作品。”那些石头做的人像摆着各式各样的动作姿态,穿着不同款式的衣装,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头垂顺的长发与仅仅勾勒出轮廓的脸庞。这些雕像都或多或少欠缺着一些细节,仿佛创造它们的人在雕塑过程中突然失去了灵感,以至于不得不半途而废,留下这些瑕疵品。看着这些雕像,梁月笙的心里凉飕飕的。在结束序章之前,费德里科曾经说过,他要为恋人做出更好的身体,想来这些雕塑都是费德里科呕心沥血换来的残次品,他想为恋人打造出完美的躯壳,却在艺术的道路上钻起了牛角尖。梁月笙直起身来,缓缓走向那些与他等身高的雕像作品,抚摸着石头冰冷的脸颊。“完美”是不可能存在的,维纳斯因断臂而闻名,拉奥孔因疼痛而经典。费德里科无法为爱人创造出“完美”的躯壳,想必在离世前的岁月里一直过着异常偏执而又痛苦的生活。指尖微微一湿,思绪被骤然打断,梁月笙抬起头来,便看见了让他脊背发凉的画面。那具被他抚摸的雕像流下了血红的眼泪,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嘶……”他试图抽出手腕,却发现那雕塑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把腕子□□。“费里切,你怎么了?”恩佐疑惑地靠近,旋即看清事故,脸色大骇。雕像活了,接二连三地动了起来。它们缓缓站起身来,宛如一头头雪白的僵尸。梁月笙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猛地踢倒了攥住他手腕的雕像,雕像摔碎在地上,像人类一样溅起鲜红的液体,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三人健步如飞,冲向了储物间的门外。梁月笙跑在最后面,出门时不忘给门上锁。门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捶打声,梁月笙不敢大意,对他的两名小伙伴吼道:“走!”三人一路上楼,跑进了一间卧室。旋即,梁月笙意识到这是他以阿尔菲奥的身份在序章里醒来的房间,只是先前的地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绘制五芒星的颜料红得发黑,看起来有点像是干透的血液。直到梁月笙绕到床头的方向,他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五芒星,而是象征着撒旦的逆五芒星。逆五芒星之内,隐隐能看见暗淡的山羊头颅图案,可怖的山羊凶恶地注视着外来者,似乎在蔑视着神明与人世。他倒吸一口凉气,这间古堡唯一的住户只有费德里科,绘制这个逆五芒星阵法的人选也显然只有一个。“费德里科伯爵疯了!”图兰朵显然认识这个代表着地狱的符号,“伯爵背叛了神明!”恩佐显然不如图兰朵学识渊博,不知道逆五芒星的邪恶,问道:“伯爵不是神的子民吗?”“逆五芒星是撒旦的象征……”图兰朵显然没有从晴天霹雳中缓过来,“这座古堡之所以出现不干净的东西,大概和这个阵法有关。”梁月笙点了点头,当他还在扮演阿尔菲奥的鬼魂时,这座古堡根本没有出现如今的状况。“伯爵有可能在试图召唤恶魔。”想起费德里科的两件目标——为阿尔菲奥复仇并制造出完美的身体,梁月笙不胜唏嘘。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地上的颜料。粗糙的地面划破了他的手指,一滴鲜血坠落至地,逆五芒星发出耀眼的红光。流动的红色液体宛如人类的血管一般,充满了昂扬生命力。山羊猛地睁大双眼,空洞的眸中露出极致的凶光。三人目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妙之意。狂风吹来,沿着五芒星的轮廓,卷起圆形的漩涡。猛烈的气流拔地而起,在密室里刮起猎猎响声。就当三人以为马上会从阵法中钻出某种牛鬼蛇神之时,五芒星倏然黯淡下去,旋风骤然止息,空荡荡的地面上除了图案,再无其他东西。梁月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他站起身来,掉头就走,却感到一片黑暗中,有谁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恩佐?”他侧过头来,发现他的两名同伴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喊我干嘛?”恩佐一头雾水。就当梁月笙要以为自己刚刚不过是出现了错觉的时候,又感到自己的鼻子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恩佐和图兰朵站在他的面前,一脸茫然。“……”他突然觉得有些冷。他刚刚……是被鬼调.戏了?作者有话要说:梁月笙:“恩佐,你刚刚摸我?”恩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鬼:“呵呵。”第18章画影迷踪.4三人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三楼的画室。楼梯破败不堪,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稍一用力,整座楼梯就会随之倒塌。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明显没有老化问题,也不知连接着画室的楼梯为何会腐朽成这样。画室里,摆满了令人惊艳的画作,不同于梁月笙上一次到来时见到的场景,此时的画室,俨然已经变了一番模样。他终于明白了在玩的时候,为何会有观众留言说阿尔瓦寝宫里的壁画很眼熟,原来同样的素材出自于这个游戏!费德里科的画室里,赫然挂满了同一人的画像。画中的长发美人有着柔和的面容,银白的长发宛如瀑布,衬着他白皙的皮肤,俊美得如同天神。这组肖像画拥有同一个名字,。回忆着费德里科在这间画室里作画的场面,梁月笙猛然醒悟男人在画纸上大量留白的缘由。他画的人,他深爱的阿尔菲奥,白得像雪,纯净得犹如白纸。“好美的人……”恩佐着迷地望向了画像,却被图兰朵拉住了。“这位应该是那位传言中因病早逝的伯爵夫人。伯爵生前异常宠爱她,以至于夫人死后,伯爵也迅速随她而去。”图兰朵捂住了恩佐的眼睛,小声补充道:“伯爵那么爱她,你最好不要盯着她看,免得惹伯爵生气。”梁月笙对这个小个子男孩刮目相看。费德里科显然已经疯了,他对阿尔菲奥的爱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若是这座古堡真的闹鬼,费德里科的鬼魂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