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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井口底,心底生出一丝心虚之意,玉琉璃不敢看慕陶一眼,发出微弱的声音:“你先上去,再找人帮忙。”“不需要那么麻烦。”慕陶关注着玉琉璃神色,轻轻将她拉到身边,“你踩着我肩膀上去,我随后上去便是。”“啊?”“别啊啦,上来吧!”玉琉璃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木头俊气的面孔有舒缓心情的作用,等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托举到与井口平行,扒着井口的大石,轻松地爬了出来。随之,慕陶借力跃出。到了地面,远远就可以看到庙会集市门口一个静静伫立的身影,等候着。.莫雨芫在静安寺中观望过后,便下山到约定的地方找玉琉璃他们。在冬日的暖阳里等过了一刻钟,有些恍惚,连远处匆忙的马蹄声都没注意。官道里疾驰而来的一匹骏马,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暴躁,主人勒马不及,直冲向路边。一路上冲散了人群,向莫雨芫撞来。“芫儿!快闪开!”几丈远的玉琉璃大声呼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脱缰的马横冲直撞。等她察觉到异样,下意识反应已经是手足无措,眼瞳里的烈马越来越大……几秒钟仿佛历经沧海,再次睁眼时,在空中被揽在一人怀中。落地后,慕祁放开了满脸受了惊吓的莫雨芫,莫绮涟和玉琉璃、慕陶分别从两个方向赶来。“哥!”慕祁向胞弟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涵盖其中。半月未见的慕祁依旧风轻云淡,面上不挂任何情绪,甚至更增了脱俗的气质,配上一袭白袍,都快羽化登仙了。莫绮涟走到小师妹面前,抚了抚她的背,安慰着:“虚惊一场,还好。”“师姐怎么来了?”“今日回程经过这,猜到璃儿会来庙会,师父便让我们来此找你们。”“师父呢?”“师父在城郊树林等着我们。”奇怪平时闹腾的师妹竟然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莫绮涟看向玉琉璃,问她:“璃儿,年过得好吗?”“啊?嗯挺好的。”发现玉琉璃神色异常,尤其眼神躲闪,莫绮涟更加觉得诧异。眼见气氛有些凝固,慕陶笑着解释道:“方才璃儿和我险些掉进一个枯井,应是后怕了。”玉琉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迅速跟风点了点头。即使不相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妹会被一口枯井给唬住,莫绮涟也看出慕陶在替其遮了话,也不就多问。带着两个师妹在前,慕祁和慕陶在后面跟着,走进林子。第11章上元节皓月当空,星辰隐没,碧空无暇。关中城里灯会贺元宵,佳人才子相约黄昏后。街上各式各样的多彩灯笼环绕,像是坠入一片星海。金丝镶边、碧珠攒顶的八角宫灯也好,素底墨字、青山秀水的纸灯也好,寄托的皆是一份牵挂。随着上元节的热闹,鸾音坊装饰地更加精心。华灯四射,流光溢彩,宫灯挂满阁内,满桌佳肴醇酒夺人脾胃。一个年节下来,总觉得玉琉璃有些寡欢,却不知因何,莫绮涟就借着来鸾音坊取皮面的机会将其带出来,好散散心。偏台上几曲又几曲,架子上两个装点精巧的鼎中冉冉升起的香,飘荡在每一个人的鼻尖,香气醉人。楼上最里面的房门被轻轻扣响,容鸳开了门,请人进去。“我正奇怪,以为你今年不来了呢。”良久,玉琉璃神情恍惚地开了口:“夫人,本来我也不想去了。”正在给玉琉璃梳理头发的容鸳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璃儿?你可是听到些什么了?”“夫人,也听过吗?”“鸾音坊人多口杂,你所听到的我应该也有所耳闻。”即使觉得自己和容鸳夫人所说的不会是同一件事,好歹有了倾诉对象,玉琉璃揉揉裙子,埋头低语:“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吗?”容鸳料定玉琉璃应是听到些市井的流言,便宽慰她:“国公身处朝堂旋涡,若是没有一些手段是难以在今日这个地位的。璃儿,你从小便要比常人机灵懂事,这点应该能看开吧。”见玉琉璃不言语,容鸳抚了抚她的发丝。“瑶儿,”再开口时,容鸳已经换了称呼,玉琉璃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国公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向你说明。像这些事情,你不该使自己卷进去;还有些事,你不应陷得太深。”“说实话,你生在侯门,一生必不会万事得偿所愿,但至少,本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孩提年岁。”“夫人,我明明早就可以下定决心;可现在,越来越难,那是我叫了十年的师父。”“瑶儿,你是不是开始怀疑什么了?”“当年明明是亲眼所见,我却一年又一年地犹疑。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对不起我娘。”玉琉璃目光黯淡下去,如同陷入沼泽潭中,惶惶无助。容鸳停下来,蹲在玉琉璃面前,将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心疼挂在脸上:“不会的。”一炷香的时间,玉琉璃换上一身杏色对襟上衣和裙裾,外头披了一件绣海棠的浅黄色绒毛斗篷,面颊上扑上了层薄薄的胭脂,从隐没在另一边的楼梯下去。走到一半,玉琉璃想起偏台里的人:“夫人,那香?”“放心,那香有迷离之效,事过无碍。两个时辰后你若还未回来,我会替你周旋。”.穿过热闹如往的街巷,面前耸立的汉白玉雕柱,月色衬配下更是晶莹剔透。这条街里头来往的人不多,光景却也不输花灯会上的斑斓。走了一会儿,玉琉璃放下头戴的斗篷帽。一个阔派的府邸大门近在眼前,镶金匾上御赐金字赫然‘言国公府’。转个了弯,到左侧西门,玉琉璃看到接应自己的人,那人和侍卫低语几句,便带玉琉璃进去。行过几步,见到那熟悉而陌生的墙砖瓦砾,百感交集。今日的内府仍是一派宁静。敖园与静园相交的路上,有一胧月湖,不由停下脚步。湖水映有良宵美月,朦朦胧胧,湖光潋滟,斑斑驳驳。曾有几个夜晚,被抱在一个让人舒服的怀中,面对着潋影湖色,青天苍月,倚于青瓷玉桌,静静坐在湖岸。今宵却是昨夜星辰非昨夜。终于走到乾园,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小姐,你终于来了。”“铭烟,父亲和兄长都在里面吗?”“是,国公和世子都等着小姐来吃宵夜。”玉琉璃提着裙角跨过高高的门槛,径直向偏堂走去。堂内坐在上首的年长者下颌一把棕须,脸部的肌rou开始松垮,眉眼间也是苍老,鬓角生了白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