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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他打了你又如何?”巷子口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严金宜猛一回头,顾茂昌抬头看,却是他大哥顾茂德,跑的一身汗,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哥……”顾茂昌脑袋发晕,心里委屈,有了仪仗后,便开始摇晃。顾茂德赶紧过去一搂,将弟弟抱住,对那边抬着轿子的人骂:“都瞎了,没看到你家爷身体不利落。”小心的将弟弟扶到轿子里,顾茂德也懒得与严金宜多说,倒是那严宝,送了女儿出门,便长出一口气,颠颠的忙跑来,眼见着是扶着顾茂昌进的轿子,也吓了一跳,想解释解释,可惜,顾茂德只是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严宝弓腰施礼:“顾大人,如今高家三位姑娘还没入土呢,难不成顾家还想逼死一个不成?”顾茂德一声冷笑,看都不看他,便随即进了第二乘轿子,命人抬了轿离开了。“爹……”严金宜赶过去说话。严宝指着远去的轿子问他:“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动手?”严金宜跺脚叫屈:“儿子那里敢,儿子只是跟他说道理,谁知道他不顶气,就急成这样。”严宝脸上也不好看,想说点什么,又觉着这周围有人外围着看热闹,便拉着儿子回了家。他与顾茂昌虽有口头之约,但是那也是一句话,他咬死了不承认,难不成顾家胆子真的大到要得罪皇后娘家吗?且不说严宝在这里胡思乱想,单说顾茂昌回到家,也不吃喝,只是昏昏沉沉的一头扎住睡下。却不想这一睡下就是三天三夜,醒了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谁叫也不理,吓得卢氏厥过去好几回,要跟顾公爷拼了。顾公爷倒是觉得冤枉,这混蛋崽子背着自己给自己找了媳妇儿,胆子未免太大了,气归气,他还是心疼,此刻他算是充分了解了自己老爹疼小七那片心。蚌珠儿,都是老爹爹的心尖尖啊!第五十八回顾茂昌一病,家里人再也没敢提关他这件事,甚至这几日,老爷子,老太太都围着他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给他寻来,只要他肯开口,要月亮家里人都给他搭梯子。可惜,他就是不肯说。在顾岩看来,孩子是出息了,没别的,知道羞丑二字怎么写的了。于是他展望了一下甚至幻想儿子可以像他年轻那会,若被谁欺负了,肯定躲在旮旯里报复回来。只是以后,怕是再也听不到小四的傻笑了。实在没办法,顾岩只好随身带着儿子,走那里带那里,从早到晚的陪着,像极了二十四孝老爹。这日一大早,顾岩早早的去了小四院子,看下奴给他拾掇好了,便领着他在园子里遛弯,溜达溜达便到了顾昭的院子外。“你小七叔,最近忙,咱们不去打搅他啊!咱去后面,你七叔叫人修了个什么水法,会自己喷水,走爹爹带你去看。”顾岩脾气可好了,拉着儿子就走。可惜,顾茂昌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宿云院的大门。顾昭这段时间,正在做石头神迹,顾岩是万万不敢叫人打搅他的,就连他门下的两个门客,顾岩将这两位打发到了北地,去接老二家的孙子顾允净去了,那不是老二说了,给顾昭带了两只白骆驼,还有小马驹吗,反正……他叫去,谁敢不去呢。父子正僵持着,宿云院的圆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内一位站着俊秀的少年,穿着一身棉布短袍,笑容可亲的在那里是施礼:“大老爷,四爷,七爷请您们进去呢。”付季施礼完毕,让到一边。顾岩微微叹息,只好拉着儿子往里走,小四瘦的几乎没了重量,他又是心疼,又是恨。宿云院的敞院里,顾昭正爬在一把梯子上,拿着画笔描房梁。“小七,爬那么高,你干什么呢?”顾岩看着害怕,站在梯子下喊。顾昭回头笑笑,鼻尖上还有一块颜色,他舞着画笔道:“这屋子旧了,我准备把这院子里的廊画都描一遍,反正染料买了不少,明儿干了好浪费。”“你快点下了,仔细摔了!”顾岩看着害怕,叫人去底下扶。顾昭下了梯子,瞧瞧呆愣的顾茂昌,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画笔给了身边的细仔,接了布帕擦擦手,回头吩咐:“去吧我最好的酒取来,我跟我四侄儿喝一杯。”“他都睡了几天不醒,你还叫他喝!”顾岩不赞同。顾昭低笑:“哥哥不懂,这种年轻人的事儿,还得我们在一起才能说开,您呀,还是回您的院子吧。”顾岩不理他,拉着自己儿子坐在画廊下,看着那些小奴很快的摆了一桌子酒菜,还端上四五罐子酒来。“哥哥今日,一滴也不许沾,您吃着药呢,忌酒。”顾昭不理他那一副馋样儿,只是拿了大号的酒樽来,满满的倒了两樽,递了一杯到顾茂昌手里道:“世上有一种人,最是可恨,有时候你明知道,他骗了你,讹了你,背叛了你,偏偏你就恨不起来,一想起便会心都揪着疼。”顾茂昌眼眶发酸,就着泪端起酒樽一口喝干,顾岩帮他又倒了一杯:“你想着他,念着他,掂着他,他偏偏就不知道你的好。有时候,明明算好了,你替他想了一切的退路,安排好了一切,可他偏偏就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这点最气人。”叔侄碰了一杯,一口闷了。“人说,男人这东西,该是像山石一般不轻易被撼动,可惜呀,世上偏有这情爱的钢刀,早就帮你磨好了,就等到那一天儿,一刀,一刀的割裂你,伤口不大,却全身具是,一道挨一道的,没一片好rou。那伤啊!也不流血,就是疼,把你揉碎了的疼,疼的你都不能吸气,不能言语,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咽着,强忍着,见了人还要笑,你说,小四,这是什么事儿?”顾小四低头看着酒樽,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先是几滴,接着汇成了河,接着一声咆哮,抱着他叔叔大哭起来:“叔……呜……”这场哭,哭的顾岩肝都颤了,顾昭搂着比自己还大一岁的侄儿,很耐心的拍着后背安慰:“哭了就好,哭吧,只哭这一次,以后咱就不哭了,咱顾家的男人,可以死,可以流血,就是不能哭……”顾岩气的不成,小四这孩子,小时候还跟自己挺亲的呢,如今是怎么了,竟叛变了?“叔……呜呜!!!!”“哎,哎!你说说,那些人多没意思,劝咱们,男子汉,什么身份,该忘了就放下去,这话说的多清淡?凭什么啊,谁这辈子不傻一次,难不成因为咱们家世贵重,因为咱们这样的锦衣玉食的,就不能遇到这种鸡毛的情事?爷也是人,又不是木头,干嘛不许哭,哭……都哭一起哭。”顾岩吸吸鼻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