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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坐下道:“好不容易过了冬天又来了场倒春寒,幸好只是京城周边没什么田地,要是换做别的地方只怕要影响收成了。”赵瑄看看火炉,默了默,蹲下身道:“各地年后的折子都送上来了,不是都没什么事吗?父皇要注意身体,又何必担忧这些。”皇帝笑了笑道:“老了老了,以前朕可不怕冷,比你身体还要好,到底是六十多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赵瑄心里酸酸的,眼神就有些黯然,皇帝摸了摸他的头,叹气道:“你和你大哥的性子最像,仁厚多情,只是你比你大哥天资要好得多,朕其实知道你们这样的性子不太适合做皇帝,可朕又想着有朕在呢,总不会让你们被人害了去,只要你大哥继位了,那他这样的品格反而是他的优点,只可惜......”赵瑄眼眶一热,低下了头,皇帝缓了缓又道:“朕知道你们的想法,朕知道你也能看出来,朕是偏向你的,你三哥罪有应得,你二哥......朕也知道他不干净,可是瑄儿,朕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能再承受失去一个儿子的打击了!朕会将你二哥远远地打发了,其他人父皇也会惩治,你能不能答应父皇,无论将来如何,留你二哥一命?”☆、月老出马赵瑄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震惊,皇帝就笑道:“你没有想错,朕决定要立你做太子,朕不能眼看着朝堂再这么乱下去,也再也看不得任何一个儿子出意外,但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守住就看你的手段了,你能自己收服了许言武朕很意外,你答应了他什么?”赵瑄怔怔地看着他,红着眼道:“儿子答应了许他国公之荣。”皇帝点了点头,笑道:“是了,他已经是一品大将军,如今只差爵位了,朕原本许他的信王妃之位自然不能与能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相比,那朕问你,你的王妃之位是为谁而留的?是英国公府还是阮家那个小孩儿?”赵瑄紧抿着唇没有回答,但皇帝看着他眼中的倔强执拗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叹气道:“瑄儿啊,她与赵盈毕竟有婚约在身,你若要娶她就会引起所有朝臣的不满和非议,而依阮家的家教她也绝不会背着这样的名声坐上皇后之位,你可明白?”赵瑄当然明白,他只是不愿意而已,不愿意辜负彼此的深情,不愿意对现实妥协,更不愿意看她站在别人的身边,不愿意看她成为别人的掌心莲,心中宝......皇帝见他低着头久久不回答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摆手道:“你回去吧,好好想想父皇说的话,为君者最忌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朕是为了你好。”赵瑄忙叩头告退,出了御书房大步向宫外走去。白安荣躬身走进御书房,见皇帝坐在火炉边烤火便走过去又加了些炭,皇帝往后靠了靠,淡淡道:“你看瑄儿会怎么选?”白安荣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笑道:“这老奴哪里知道,殿下自小就是个重情的,这两边都是情,殿下选哪边都没错,但又选哪边都难过,老奴倒是有些心疼殿下了。”皇帝笑了笑,道:“就你会心疼孩子?我的儿子我就不心疼?可这事实在是难啊,他若能舍得下那小孩儿以后就能冷下心肠,对谁都不留情了,这样狠心绝情的人适合做皇帝,却再不是我那个温暄柔善的小儿子了。”说完又叹气,白安荣劝慰道:“殿下还小,这小儿女之情又最是难舍,陛下还是给殿下些时间,他总会想明白的。”皇帝眼神一黯,拢了拢衣襟道:“你说荣王想明白没有?”白安荣吓了一跳,闭了嘴不说话了,皇帝就苦笑道:“你不用怕,朕也不用你回答,看荣王这些年的样子他定是没有想明白的,当年他和朕都喜欢眉儿,父皇就把眉儿给杀了,朕想明白了,知道父皇是为了我们兄弟好,□□王不明白,从此就恨上了朕和父皇,如今他的儿子和朕的儿子也看上了同一个女子,朕自然不能杀了阮昭的女儿,只能把她赐给荣王世子,希望瑄儿看在堂兄弟的名义上忘了阮家娘子,只是现在看来难啊!白安荣,你说朕是不是错了?”白安荣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是为了信王好,不想到了殿下这一辈依然结仇,可怜天下父母心,若这样也是错那对的又该怎么做?”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可你看看如今的情形,只怕这仇要越结越大了!”白安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劝慰了他几句便伺候他去睡午觉了。一个小內侍悄悄从御书房外走开,有侍卫看到他打招呼道:“小应公公这是去哪儿啊?”小应公公笑了笑道:“师父有差事交代,要赶紧去办呢,就不和大人闲聊了。”侍卫便笑道:“原来是白总管差遣,那公公快去吧。”小应公公笑着点头快步离开了,穿过御花园又拐了几拐,见没有人跟着自己就拐进了淑妃的寝宫。三月的开宝寺春风微凉,竹林小屋中早已停了炭火,信王赵瑄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握着一支木签细细摩挲,轻念道:“梦觉高唐云雨散,十二巫峰,隔断相思眼。不为旁人移步懒,为郎憔悴羞郎见。青翼不来孤凤怨,路失桃源,再会终无便。旧恨新愁无计遗,情深何似情俱浅......情深何似情俱浅......”了缘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澄净,为师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总是说些情深情浅的话作甚?”本善噗嗤一笑,见主子脸色不好又忙捂了嘴,赵瑄苦笑一声,道:“皇叔公这签当真是应景,我和烟雨如今当真是‘情深何似情俱浅’了。”了缘看了他一会儿,叹气道:“红尘儿女痴,你既然能看清楚她对你的情浅源自情深就该明白她的心意,你如今只要做出选择而已,是情深是情浅都在你一念之间,无关对错,只是因果。”赵瑄低头轻抚着木签,想起皇叔公却尘大师对此签的解读: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他不由抬头道:“师父,皇叔公的那句解签是否也是对我的警醒?”了缘看着他道:“澄净,你是要别人为你做决定吗?你的签谁也解不了,只有你自己能解。”赵瑄眼神黯然,道:“我只是想求个两全之法,徒儿怕自己做了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悔恨终生,师父,我不怕背负骂名的,可是我怕烟雨在意,我怕我最后强迫她跟了我也会不开心,师父,我该怎么办啊?”了缘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踌躇无措不由叹了口气,点拨道:“澄净,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两全,即使尊贵如帝王,在他想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也免不了要付出些什么去交换,既不想失去又想得到,落到最后往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