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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总能再多收获一些,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山里的百姓,整个家族被他们说动,为沈家干活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方天林并不认为真有哪个家族会这么做。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愿意离开故土之人都不多,更不用说是整个家族。大通铺要从侧门进,方天林进去瞧了一眼,条件很差,屋子两旁全是双层床位,还是连在一起的那种,其间只立了几根承重木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中间留了一条走人的过道。这里就是一些在城里找活干的劳力短时居住的地方。大通铺倒是没有收保护费一说,都沦落到住大通铺的地步,他们身上能榨出几个钱?抢谁也不会去抢他们,再说会住这里的绝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涸泽而渔的事情他们会尽量避免。把人都逼上绝路,以后谁为他们做事?外乡人就不同,他们是能宰就宰,不能也得千方百计抠下一层皮来。这一间房显然经过清理,比方天林路过这边时打眼看到的那两间干净一些,至少没有难闻的气味。“人都在这?”方天林估算了一下,这里最多就二十几人。“嗯,符合条件的就这些。”文管事心想,要是主家没有那么多条件,能找到的人会更多,起码翻倍不成问题。不过最多也就这样,林山县没有大规模作坊,也没有大型矿山,就连石场都只有一个。这里的地主乡绅还算有远见,虽尽力捞钱,却没有太过苛刻,百姓只要不是遇上天灾,受疾病困扰,勤快点维持生活还是可以的。这点上,文管事心里极为佩服。这在其他富庶的地方,很难做到,焚林而猎的事情他听过见过的不要太多。也是因此,找活干的闲置劳力非常多,卖身为奴仆的却少,能有几十人,还是林山县城长期积累的结果。当然,被人牙子带到外地的另算。任何时候,都有唯利是图之人,有钱赚,冒点风险又算什么?更何况,林山县人口流动不大,又有本地富户盯着,人牙子一年也未必能做几趟远途生意。若人口一直往外流,人牙子恐怕早就被本地士绅联合取缔。他们每次远行,回程时都会带进来一部分比较优质的婢仆,这些人极受地主士绅欢迎。最后本地乡绅富户索性将大部分人牙子都抓在各自手中,好满足各自需求。第120章方天林知道他提的条件有些苛刻,家有亲人,自卖自身的不要,来历不明的不要。光第一条,就筛下去小半人,第二条倒是没几个人符合,林山县城外来人口一向不多,高档婢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一进城,恐怕就被各个富户挑走。这跟现代不一样,在靖朝,即便被父母爷奶卖了,也没多少人会对他们怀恨在心,最多也就是斩断这份亲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且,这样的人也属于极少数,不管愿不愿意,只要他们还在林山县生活,就没法彻底绕开父母,父母上门要钱,你不给那就是不孝。更要命的是,多数被卖儿女纵使家里没人来跟他们要钱,他们也会主动托人捎回去,或者在不当值的时候,亲自拿回家。这种想法,现代人怕是难以理解。在方天林上辈子,谁要是敢把儿女送人卖人,不知情或许还能重新认亲,一旦知道其中缘由,还舍不下亲情之人,除了部分豁达或者病态之人,只怕不怨恨父母,各过各的生活,彼此间再无交集都算好的,思想偏激一点的,甚至报复都有可能。被卖之人都没法保证不和父母互通有无,自卖自身让家庭度过难关之人,更不可能放弃这种想法。是以,这些人压根就不在方天林考虑之中。在沈家没有足够实力之前,荒谷出入会受到控制,进荒谷容易,想要出来就难了。要是谁家亲人上门,有人不舍打算长期接济怎么办?方天林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他宁可拖慢发展脚步,也不愿意将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看着眼前这帮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之人,沈家河不由想起早前还在广延村生活那几年。沈家虽然从没落魄到这等地步,但村中贫苦人家,他也是见过的,那真是破屋漏瓦,饥一顿饱一顿,若非偶有村邻接济,处境只怕不比眼前这些人好多少。“让他们洗漱一下,再给他们弄点粥喝,滴少许油,不要太稠,他们身体吃不消。”交代完,沈家河便同方天林一起迈出房门。回到上房,沈家河翻开三本名册,统计后得出,截止目前为止,乞丐劳力外加下仆,三方收获加起来,统共也就一百多人,离他们的目标人数差远了。看来,还真要下村走一趟,实在不行,还得去邻县招人。又一天过去,将城里搜刮了一遍,沈家也只勉勉强强凑起将近二百人,再停留在这,已经没什么效果。翌日一早,方天林跟沈家河便带队离开。“大人,沈家走了。”“没人出手?”莫百松眼中闪过几丝兴味。幕僚摇了摇头。“这可就奇了。”莫知县搁下笔,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沈家路引跟户帖都有,那上面登记的信息,你信吗?”“这个,不好说。”幕僚丁仲秋凝神细思半晌,最终因接触太少,信息不全而无果。“我倒是希望这个沈家能搅乱这边的风雨,这样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莫百松眼里精光一闪而过,原本已经沉寂不再奢望的心思,似又有了重见天日的时候。“大人都等了那么长时间,不妨再等等,在不清楚沈家底细前,最好不要贸然行事。”丁仲秋适时提醒,免得他效力的莫百松兴奋过度,做出不当的决定。要知道,城里诸多士绅在多番试探之后,俱都放手,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摸不清沈家底细,而沈家也暂时没有触动他们多少利益,双方这才相安无事。一旦沈家威胁到他们,或者沈家不足为虑,那他们就可能随时伸出利爪,从沈家身上不断刮油水,直到刮无可刮为止。“放心,我还没这么冲动。就像你说的,这么多年权力几近被人架空的日子,我都过下来了,还真不至于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及。”莫百松神色恢复正常,重新落座,拿起茶碗,很是惬意地啜了一口茶,“你也坐,别站着了,我们来好好聊聊,看从哪里入手最合适。”“是,大人。”丁仲秋没有推辞,从善如流地坐下,也开始慢慢品起茶来。方天林跟丁仲秋的想法类似,不知是哪一代,谁的主意,林山县地主乡绅现在采取的是不断薅羊毛的模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