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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娘家落败,已经给不了程越半点帮助的陆寻,当然是正得宠的安喜县主能让程越继续抓着往上爬了。这么多年来,陆寻早就已经将程越看透了。她最庆幸的是,这些年来不管程越如何甜言蜜语,甚至在两人相敬如宾的那段时间里,她也始终没有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程越。所以,现在即使知道程越想要休了她另娶他人,陆寻也没有任何的心伤。这,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冠上“程”这个姓,想到自己要为程越生儿育女,陆寻就忍不住拧眉头。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寻又如何会求子呢?陆寻又微微叹了口气。数遍满京城,像她这样宁愿被休弃,也不想有个孩子的女子,大概是再寻不出一个了吧。而晏池,见着陆寻摇头,他眉心的那个结,也就跟前变浅了一些。“三哥……”陆寻又唤了一声。虽然已经有许久没见着晏池,也太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但陆寻现在倒是唤得极为顺口了,大概是因为她从前已经这样唤过太多次了吧。晏池看向陆寻。“这段日子,我总是回想起那些年少时的往事,那时候我们明明是像亲兄妹一样要好的……”后面的话渐渐弱了下去。晏池的目光微微一凝。像亲兄妹一样要好?他的眼中带了些淡淡的嘲讽。唯恐会叫陆寻看出什么来,晏池转过身背对着陆寻,“程家的事你尽管放心,程越……他不敢休你!除非你自己想离开程家,否则没有任何人能逼你!”陆寻一怔。她原还想说什么的,但晏池大概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都不顾现在外面正下着大雨,就这样走出了亭子,他身上那袭直裰上,先是多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印记,然后迅速连成一片。往外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回过头来,一双鹰目隔着茫茫的雨幕看向陆寻,低声道:“……”第2章重生陆寻猛地睁开眼。她的一双秀眉轻轻拧在一起,仿若含着烟雨般的瞳眸略有些涣散地看着视线尽处月白的帐子,一时间又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正是初夏,天气已经有些热,月白的帐子看着再清爽不过,透过帐子可以看到门口摆着的紫檀为基,画了荷花图的屏风,碧绿的荷叶之中一枝含苞待放的粉色花蕾,让人只看上一眼便似能从中感受到淡淡的清凉。看着这些在记忆之中印象十分深刻的景象,过了好一会儿,陆寻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是了,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后了。她回来了,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才只有十二岁的那一年。这样神奇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陆寻自己其实也有些纳闷儿。那日在甘霖寺遇到了晏池,回去之后,原本一直闹着要休妻另娶的程越果然就又没了声息,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过这些心思一般。陆寻以为她还会一直在程家过着那样寡淡的生活,说不定要在程家一直到老,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娘家,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娘家。就是她所处的年代,也从景昌五年变回了十几年前的隆佑十八年。隆佑十八年!陆寻最开始时只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只因为,隆佑是五年前就已经驾崩的先皇在世时的年号,早在五年之前新帝登基的时候,就将年号改为了景昌。要真是隆佑十八年,那不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吗?就算陆寻之前在甘霖寺里许下了这样的心愿,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这样离奇的事。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日,这个梦都没有醒过来,陆寻又将自己雪白的手臂内侧掐出了一团极为醒目的青紫,才总算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一刻,陆寻是感激着上苍的恩德的。能寻回已经逝去的时光,再重温一遍少年时的温馨,更能凭借着自己对于未来十几年的了解,让陆家免于像前世那样一点点败落……陆寻当时就落了泪。当然了,这也让她房里的几个丫鬟吓得够呛,后来还将陆寻的母亲卫氏都招了来。想到前几日的事,陆寻又忍不住笑了笑。笑过之后,她的思绪便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梦上。自打重生……姑且将她这神奇的经历当作是重生吧。重生以来这几日,陆寻几乎每日都会做这个梦,梦到那日在甘霖寺山腰处的亭子里见着晏池的事。那时候……晏池走出亭子之后,最后又说了一句话的。说的什么呢?陆寻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随即就想起,晏池就是在她十二岁这年的夏天来到陆家的。而现在,已经入夏了。所以……用不了多久,晏池就会来了吗?陆寻一时之间便又有些怔忡。那么,晏池还会将前世的那些事重复一遍,与陆家决裂,再次成为旁人眼中的白眼狼吗?陆寻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晏池来到陆家,还是不想了。但她随后就放开了。事实上,晏池来与不来,也不是她能作得了主的。这样一想,陆寻倒也不再自寻烦恼了。也便是在这时候,房门被人自外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房门处的屏风外隐隐有人影走动,然后两个穿着同样的翠色比甲的丫鬟入内,隔了一段距离低声请示:“姑娘,您醒了吗?”这是陆寻房里的两个大丫鬟青时和青灵。后来陆寻嫁去程家的时候,因青时和青灵都是早早就定了亲的,正好又到了成亲的年纪,便也没有随着陆寻一起去程家,卫氏也另挑了几个陪嫁丫鬟给陆寻。其中一个……陆寻忍不住轻轻拧起眉头。这些都是往事了,不对,应该是还未发生的未来的事。既然她已经重生了,那这些事自然也不会再发生,既然如此,又何需再想?轻轻“嗯”了一声,陆寻道:“服侍更衣吧。”青时和青灵应了喏,一人掀开纱帐,用精致的银制帐钩挂起来,一人则捧了陆寻今天要穿的衣裳放到床头,另有几个小丫鬟捧了铜盆帕子等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