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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澄空细细检查,才发现是几个极小的孔。他想起侍者大哥曾说这座院子由白应前辈亲自主持修建,那么地下到底埋藏了什么,竟招致杀身之祸?“家中长辈可知地下所藏何物?”白染摇头:“叔祖父离家数十年来与家中并无联系,唯一知情之人或许是同期迁居淮阳的伯祖父白序。”淮阳?那可是冷氏驻地。白、冷两大家族嫌隙始于百年之前,平日往来也只是面上和气,私下则互看不顺眼。当时白序三兄弟以捍卫白家名誉尊严为大任而著称,做兄长的又怎会迁入敌地。关于白家的疑团,似乎接连浮出水面了。“有人去请白序前辈么?”“没。”白染低声道,“伯祖父于数年前过世了。”如今驻守淮阳的,是白樱白楠两位兄长的父亲,继灵尊白循。“……还有什么疑点?哎哟!”他东扒拉西弄弄,胳膊忽被大力一拽,没站稳地往白染身上撞。再一看,原来站的地方砸下一段房梁。“……谢谢啊。”心悸不知因哪处起。“其余只能等验完尸身再谈。”臂上力道一松,白染扶正他,弯腰检查房梁两端。切口锋利整齐,很可能是屋内剑痕中的一处。但……白染望了一眼墨澄空,那人刚避开一场灾祸,这时又可与旁人相谈甚欢,笑容明朗得有些没心没肺。他从不作无谓的设想,却总有人能令他破例。“那我们走吧。走吗?”那张笑脸浸在阳光中,晃得眼睛生疼,白染只好眯起眼,温声道:“我们走。”白应尸身安置于冰晶棺内,有孟家悉心看护,保存尚好。墨澄空好言好语劝走众人,却留孟清扬作陪。两人一阵嘀咕,她先是面露难色,而后又慎重地点了点头。白染冷眼旁观,手指摩挲着腰间银珠,翻来覆去数了三遍,两人才磨蹭走来。“久等久等。”墨澄空见他面色阴沉,立刻赔以笑脸,“有事请孟小姐帮忙,商量得久了些。”他“嗯”一声,以示谅解,却仍冷着一张脸。“老前辈,得罪了。”三人一道行礼,由白染推开棺盖,一张死状可怖的脸呈现于三人面前:眼眶处只剩两个黑洞,面容尽毁,头皮外翻,头部与颈部仅由几块皮骨相连。此外除尸身皱缩干瘪外,并无其他明显伤痕。孟清扬在他心口铺开一张帕子,右手掌心聚起一团绿光按压于帕上,闭眼深思。时而眉间微蹙,时而低声絮语。“很奇怪,老先生四肢经脉完好,躯体却严重受损,所受招式各不相同,且招招致命。”她背过身去,“你们可除去老先生衣物察看。”“我看便是。”白染拍掉墨澄空解衣带的手,强行将他转个身,背对棺椁。他敞开白应上衣,竟寻不到半点伤痕。“……我看不到。”墨、孟二人齐齐偷回头一瞥,却见一片血rou模糊。墨澄空想起什么,从乾坤袋中取出道符,咬破手指画了只眼睛上去:“你过来。”他将灵符拍在白染额前,“现在呢?”“嗯。”眼前所见,惨烈得令人怀疑白应是否被修仙界各家联手杀死:淮阳冷氏破鸿剑法、陵川高氏问道棍法、平宁孟府摧心掌、渔洲林氏锁雾拳,以及,翠忘白家折仙剑法。“外浅内深三平斩是哪家的?”墨澄空背身伸出一手,道:“手给我。”白染微一怔,又立即明白他意思,将白应左手递给他。“把脉能把出来么?”孟清扬问道。“我是用手在‘看’。”墨澄空笑着解释,“墨氏独门秘技,以手辨万物本貌。这是……群山剑法?”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眉头纠成一团。他从未料到,初次见识自家武学,竟是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最惊的是,墨家废弃剑术数十年后,仍有人习得此剑法,并用于杀人。白染替白应整好着装,重又合上棺盖,示意两人离开。孟清扬向墨澄空耳语一番,他挑了挑眉,略有些惊讶。白染还没来得及问,出了灵堂,立刻有人上前,请求同墨澄空借一步说话。侍者大哥道:“兄弟,那天我忘了个事。我不是说嘛,第一回见到老先生时,正好是三更。但当我逃出院子时,又听到三声梆子响。骇不骇人?”墨澄空笑道:“告诉你个更骇人的。”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老先生是二更去世的。”他以扇掩面轻笑,留下一脸木然的侍者。“查验完尸身了,接着说疑点。”三人又回到白应院中。白染道:“已是十分明了。叔祖父伤势严重,但无论是屋内还是随身衣物都不见血迹。”墨澄空道:“带我御剑。”“去哪?”白染召出“碎霜”,扶着他一同踏上去。似乎每次他都是先去做,而后再考虑那人用意。“就到这院子的上空。”两人升高得又快又稳,他拉住墨澄空手臂,以防他失足跌下去。顺他视线看去,整个院子尽收眼底,布置格局是他无比熟悉的。“这是我家用于镇压妖邪的阵法。阵眼便是叔祖父的屋子。”“呵,怪不得觉得眼熟。那院墙上刻着的,也是什么降妖法文吧。”“不错。”白染以灵力击墙,墙体铭文瞬时激起金光一片。如墨澄空所猜想,白应修建这所院子,是用于压制某些东西,某些无法毁去的东西。若他当初离开白家便是因此,那这东西必然是能给白家带来威胁的……不对,白家人行事向来磊落,断不会将烫手山芋丢给旁人。白应前辈一生拥护家族声望,或许是,这东西不能够留在白家。此时突遇不测,想来是相关人士寻仇,带走了那东西。“觉不觉得,院中气息似曾相识。”白染听他分析,冷不丁冒出一句。“而且,方才验尸时我见不到那些伤。”“你也觉察到了。”墨澄空三言两语便将侍者那日所言卖了,一旁等他反应,“当你自己人才说与你听的。”“你似乎跟谁都很熟。”等了许久,等来这么一句,叫他摸不着头脑。“没有啊,我跟大哥只是金钱关系。”“与那小童呢?”“包子关系。”这白染早晨果然是听了墙角。“……她呢。”“谁?”“没什么。”白染御剑落地,松开他,兀自离去,“我找叔父详询当年之事。”那只鬼手。墨澄空就要跟上,见孟清扬一脸踌躇,关切道:“怎么了?”“今日的草药还未去采……墨公子你先走,我晚些过去。”“我陪你一起吧。”又是天阴欲雨,天色昏沉,一个姑娘家还是有人陪着为好。清绝“这鬼天气……”雨将至未至,就悬在云上,偶尔吹来阵凉风,却仍是闷热。三两村民荷柴行至山脚,皆卸下担子坐路口歇脚闲聊。山道上下来两个人,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