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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亦或者说,阿楠是谁?”我的心口莫名一顿,他知道了,那隐藏在心底不愿道与他人的秘密,那长期以来的小心思,还是被人窥了去。阿楠,阿楠,面纱下的脸,是另一个人的脸,面纱下的心是那样苍白而无力,我知道欧阳宁的眼神中饱含着期翼,却还是残忍地拒绝了,那时的思绪缠成一团乱线,我是想答应的,可是却不能答应。欧阳宁一袭白衣站在月光下,星光点点,月光皎洁,他的语气那样温柔,带着浅浅的笑意,“阿楠姑娘,明日他们去林中狩猎,你可愿一同折桂赏桂香?宁知道此举唐突了姑娘,明日桂花园中,宁,静候佳人。”那时的我没有言语,手中却是轻颤了几分,那天,是宋玄商布的一个局,而我必须赴局,之后呢?之后为了周家的事情,我却必须下决心舍弃这份情谊,周婉对于欧阳宁的情谊,我从来都是清楚的,周家的安危,周婉的婚事,太多的不舍与牵绊,激荡在红尘之中,难以言说。不知何时,眼角竟已然湿润,一滴清凉落下,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公子好奇,若那日你不去,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若说了,本公子也不会怪你。”宋玄商的一身宝蓝色华服渐渐隐入夜色,唯肩上的宝石趁着昏暗灯火隐隐发光,“可是,你的选择是放弃,面对周家的事情同样如此,你打算如何,让周婉嫁给欧阳宁,到头来全当做为她人做嫁衣?”我不知道宋玄商为何会提出事,但心确实莫名地痛,为何?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何了。起初以阿楠的身份靠近欧阳宁,是因为那样的白衣,像极了天门山上的萧寒公子,可是相处之久,我才发现,便是有再像的神态,再像的气质,他终究不是他。萧寒公子的心是淡漠的,而欧阳宁的心却是挚诚的,他表面上清淡如水,仿佛一切皆不入眼,却又一切收入眼中。欧阳家那个位置,有一个欧阳楚的洒脱不羁,便需要有一个淡然如兰的翩翩君子,可他也是个有血有rou的人,他曾出手制止宋玄商和宋玄墨的物价之争,曾出手制止两位的内斗,只因无论宋城之人如何相争,皆不能为外人道,只因这些皆不比百姓的安康重要。那样的白衣的纯净的,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性子,虽然有时候会耍些小手段,可是白衣胜雪的公子总有吸引人的地方。他的琴声悠扬,他的棋艺开阔,他的个性纯真,他的内心坦诚,比起手段用尽的孟长生,那样的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偏偏老天厚爱,让那样的白衣靠近了孟家女儿,将那样的高雅气质施舍给了挣扎在金钱权利的泥浆中的孟长生。我是欣喜的,亦是胆怯的,我是欢快的,亦是自卑的。那场相约,无疾而终,那样的秘密,本该一辈子烂在腹中,却还是被宋玄商一语道破。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这样的情绪,如何理清?这样的纠缠,何时是尽头?人总是这样,舍不下,却又得不到。我看向宋玄商,带着示弱的眼神道:“这事本与你无关,何必苦苦相缠?”☆、如期(一)清晨的阳光照开了山间的薄雾,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湿润的凉意,灵溪泉旁,泉水叮咚作响,活跃地溅出水花,泉边一棵参天古树,静立在风中,摇摆着枝头所剩不多的叶子。这是我和兰儿今天早晨来到香山后方的灵溪泉头的场景,此时时间尚早,花解语未至,享受着初阳升起的山涧,别有一番自然清新。我足尖点地,踏着树干飞身坐在石头,摇晃着双腿在高处眺望,兰儿似是习惯了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也不多言,径直向灵溪泉源头走去舀水入坛。不多时,便见红衣倩影悠悠而来,即使常见,还是被花美人的美色所惊艳,每一次相见,他总有令人焕然一新的美感。“长生丫头,怎么来得这么早?”花解语巧笑倩兮,一只手背在后方,走得近了我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姜千机,都怪美人太过妖艳,让我忽略了千机美人。“不比花美人悠闲踱步,长生可是很准时的。”我说话间,只见花解语纵身一跃,便坐于另一侧枝头,与我不过三人之隔,径自将手中的酒坛打开,一时间酒香扑面而来,“你来晚了,又是去偷常乐师傅的仙人醉了吧。”我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向来如此,花美人总是偷了常乐师傅藏了许久的好酒,待事后常乐师傅气得直跺脚。“唉,什么叫偷,本宫主这叫取,谁叫常乐那老头每次藏酒都这么好找。”花解语轻笑,这一笑,连日光都仿若失色了,“况且,长生丫头,告诉你个秘密,这偷来的酒,格外的香。不过你既然嫌弃,便全部便宜本宫主好了。”我暗自腹诽,哪里是常乐师傅藏酒处选得不好,分明是花解语这张狗鼻子灵得很,无论常乐师傅将酒藏在哪里,都能被他找到。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偷来的酒,总是比常乐师傅给的其他酒香,常乐师傅对于这仙人醉可是宝贝得很,哪里舍得给我们解渴啊。我附和着笑道:“花美人此言差矣,长生虽然年岁不大,却知道,天下之间,唯美人与美酒不可辜负,花美人既带来了仙人醉,长生若不醉怎说得过去?况且还是与美人同醉?”一时间,笑声四起,花解语将酒坛递来,我顺着另一侧小缀一口,仙人醉不愧是仙人醉,连仙人都能一醉的好酒,人间难得,难怪市面上千金难求。我望着树下的姜千机笑道:“千机姑娘可要上来共饮此酒,这可是你家宫主偷来的好酒。”姜千机冲着我行了一个礼,笑道:“既是宫主带来的好酒,千机可没这个福分共享,长生姑娘便和宫主畅饮吧,千机在树下守着便可。”我淡笑,也不提昨夜相见之事,顺着不远处的灵溪泉看去,只见兰儿搬着水坛颇是费劲地赶来。“怎么,最近卫国很闲,花美人又来宋国做客?”品了好酒自然不能忘了正事,花解语可不是一纸相约便为了品酒作乐的主儿,既然相约,便是有事相商,我自然要出口询问。“卫国一切风平浪静,尚不需要长生丫头担心,本宫主只是前段时间听说长生丫头射猎不成,反而下落不明,特意从卫国快马加鞭赶来,一探究竟,看看是谁能让孟家长生陷入如此窘境,实在是不可多见的一面。”花解语顺着酒坛再饮一口,眼神中却尽是打量与戏谑。“本该是无事的,碰见了夺命七煞。”我将那日发生的事情捡着重点给花解语一一道来,至于宋玄商和宋玄墨的内斗事情,不过略说了个大概,但花美人向来习惯于抽丝剥茧,再加之花语宫下支系庞大,网络搜尽天下之事,便是我不说也能了解得差不多。“七煞都出动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