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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就是他自己,每月也只有那么几天会来这里坐坐。”他边说着,边推开半扇窗户通风,“这么多年来,苏小姐是少数几个能让先生主动邀请上来的人呢。”“那这是……为什么?”老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站在门口等候,“还是请苏小姐自己看吧。”江道义皱起眉,他拉起鉴真的手,两人走过摆在走道旁的黄铜喇叭花留声机,一旁的书柜和梳妆台上陈设着许多细碎精致的文玩摆件,这次他们仔细端详,不论是那些保存良好的珠钗发簪还是石雕镇纸屏风,风格都十分协调,不像是零散收集的藏品,倒似百年前原本就融洽共存于一个房间。鉴真在经过书柜时望向博古架上的花盆,那盆盛放的姚黄早已凋零,蜷缩的花萼上只余零落的花蕊,她不禁想,那些被催化的美人在极致的盛放后呢,是否就像这牡丹的花期一样短暂,在如流星般的光艳背后只剩凋零?那么,杜先生呢。如果这个房间,就是他从民国起保留至今,是否他们最近发现的那些猝死女孩,只是冰山一角,那张不老的容颜背后,是遍地红颜枯骨?思及此,她背心微寒,在走进位于主屋侧面的客间时,她顿时愣住了——占据了整整半面墙壁的,赫然是一张被修复过并等比例放大的黑白照片。那是一个手持镂空的香木折扇,巧笑倩兮半掩容的清丽少女,她坐在一座哥特式尖顶公馆前,眉毛弯弯,眼若秋水,梳着一对长辫,耳后别着一支小巧的珍珠发夹。少女穿着时兴的白色小洋装,挂在胸前的银色怀表鉴真曾经在杜先生身上见过。在看到女子的瞬间,江道义也不由呆了下,由于女子手中的折扇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那双灵动的眼睛猛一望去,竟是与鉴真一般无二。若不细看,还真以为墙上的女子,就是鉴真。“这眉眼,原来真的好像呀!”鉴真忍不住走到梳妆台前,一面揽镜自照,一面又掉头与照片做对比。“难怪……”江道义低喃道,难怪老陈说‘先生拒绝不了她’。这种心上人被偷偷觊觎的感觉,令他有些不悦,他对着相片迅速掏出手机拍照留影后,拉着鉴真将这个小屋逛了一圈便离开。等在门口的老陈见他们二人出来时江道义神情有些复杂,便知他们已经看过相片,他对江道义低了低头,“希望江先生不要怪罪,先生他……也是个可怜人。”“只因为‘可怜’二字,便能布下杀局,对其他无辜的人下手?”目前行踪不明的杜先生,在所有人眼中就是畏罪潜逃的杀人嫌犯,即便是鉴真,也默认这一点。“先生不会的。”老陈急急地道,“先生是个好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江道义没有辩驳,只道,“陈伯,你在杜先生身边,有多久了。”老陈道,“好多年了啊,我已经记不清了。”“那你还记得,当年杜先生的样子,与现在有变化吗?”老陈停顿了下,“我不记得了。”江道义心知他是自欺欺人,“你跟了杜先生这么多年,就从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杜先生的容貌多年来一直不变吗。”老陈维护道,“先生开的是六御养神馆,精通保养岐黄之术,并没有什么好奇怪。”鉴真道,“那,你有见过杜先生是怎么保养,怎么接待那些女客的吗?”老陈摇头,“这是先生的传家本事,怎么能随意窥探。”“那么,杜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鉴真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回来的日子。”无虑曾经提过,他在傍晚与无欢交接时还听见杜先生交代老陈晚膳准备得清淡一些,然而入夜后,杜先生竟离奇消失,明明这段时间他紧盯着大门,没有见到任何人离开六御养神馆啊。难道是杜先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术?老陈的视线闪烁了下,“……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的同伴也问过,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负责杜先生平日生活起居的帮佣,现在年纪也大了,晚饭后没多久我就回屋里休息。关于那天先生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鉴真抿了抿唇,拿出手机,将相册内保存的所有猝死女孩的照片打开,一张张展示在老陈眼前,“这些脸熟悉吗?她们来到养神馆时,想必你也曾悉心接待过,我想你也一定记得她们挥别过去达成心愿后喜悦鲜活的样子,但如今,她们全都死了……”她看着老陈的嘴角轻颤了下,“如果你坚持杜先生是无辜的,那更应该配合我们,想办法洗去杜先生身上的污名。”老陈沉默了良久,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先生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祭奠那一位。”“是那张相片的主人吗?”“是的。”“那他现在在哪里?”老陈停了下来,警觉地看着两人,“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江道义另起一个话题,“我曾经听杜先生提过,同一位客人,他最多只接待三次?”“确实如此,那些女客在三次之后又上门的话,先生就会让我代为回绝她们。”江道义听到一个关键信息,敏锐地喊停,“等一下,杜先生只在馆内接待上门的客人?”“是这样。”“那,有没有例外呢?”“如果是相熟的客人,在难以抽身的情况下,先生也会破例出诊。”“那么要是杜先生在外出时前往的是之前已经超过三次期限的客人呢?”老陈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喃喃道,“不会的,先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可以告诉我们,杜先生的出诊时间吗?”老陈踌躇着,道:“差不多每月都有一次。”江道义的心狂跳起来,“那么,大概都是什么日子?如果久远的记不清楚的话,最近这几个月的也可以。”老陈在两人的轮流攻势下,断断续续地将杜先生几次出诊的日期道来,鉴真心下暗暗将这几个时间一比对,赫然发现皆是在那些猝死女孩的死亡前三天内。她与江道义交换了下眼神,不动声色地跟随老陈一边谈话一边继续将六御养神馆找了个遍,经过老陈的房间时,鉴真看见了柜台上一盒半开的药,“陈伯最近生病了吗?”老陈摇了摇头,感慨,“人老了,身上的毛病就多……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和此前曾经来过的特别行动组成员一般,鉴真一行也没有找到其他线索,然而他们并不是一无所获,与老陈告别之际,他突然开口叫住他们。“苏小姐,不论如何……先生都曾真心对你好过,他,也有难言之隐,所以还请你,请你务必……”“我知道的。”虽然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