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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一人所猜,与旁人无关。太后娘娘是巾帼英雄,从小就照顾着陛下长大,乃至陛下掌权以后,太后依然放心不下,反复临政。所以陛下才想法子让太后执掌后宫事务,为的不过是陛下在前朝的权利更加自由。”皇帝哈哈大笑,“你是太后的人,竟然敢说太后的不是,更企图揣摩朕的心思。就凭这两点,朕就能要你的命。”万贞儿并不惊慌,从容笑道:“皇帝您不会。”“为什么不会?就凭朕喜欢你?那不过是朕的一时兴起。”皇帝用玩味的神色望着万贞儿。万贞儿自己倒了一杯味道浓郁的玫瑰香,一饮而尽,皇帝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奴婢不敢玷污陛下的情意。只是皇帝今天如果杀了奴婢,就是折了太后的脸面,您是孝子,不会如此。”皇帝冷呵一声,“那你的意思就是朕拿你没办法?”“奴婢不敢妄想。可奴婢今天来,虽有太后的意思,也有我自己的意思。”听见这句话,皇帝突然来了兴趣,“你有什么意思?”“奴婢知道皇帝心里有委屈,更有雄心抱负。今天,就请皇上拿奴婢当您的一位酒友,无论您想说什么,奴婢都不会泄露半个字,包括对太后。”万贞儿逐字逐句的说。皇帝听见这样的话,不由得为之动容。他沉吟了片刻,望着杯中摇曳的酒光,说道,“从小我就活在母后的影子里,那影子又高又长。我以为我长大了,就能走出来。可是我错了。遇到难题的时候,母后就会出现,或者会让老臣出现,告诉我,指引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可是,贞儿,你知道吗?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聪不聪明,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贞儿啊,我多怀念童年时候,那个单纯的岁月,稚童就是稚童,母亲就是母亲,没有权势纠葛,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之所以要亲自督战,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胆气与智谋。我更想让别人看看,让母后看看,我不是婴儿了,我能够所向披靡的战胜一切。”万贞儿适时的问道,“如果陛下此行的结局并不顺畅呢?”皇帝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即便是死,也没有遗憾。至少,我终于为我自己做了一回主。”这样的一番话仿佛耗尽了皇帝的所有体力,他瘫坐在椅子上,长久的说不出话来。片刻的静谧过后,酒气依然在空气中肆虐,万贞儿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无法阻挡这位陛下的决心。虽然自己对皇帝没有爱情,可却也有着相处甚久的感情。想到皇帝的前路,万贞儿的泪水不由得扑簌簌的掉下来。可惜皇帝没有看见,酒意袭来,皇帝已经酣睡。万贞儿从腰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红玉如意玉佩。“这是太后娘娘早先请佛僧祝祷过的,今日便转送陛下,希望陛下平安顺遂,大破敌军。”七月初一,皇帝封大皇子朱见深为太子,引得阖宫瞠目,皇后更是惊慌不已。七月十五,皇帝御驾亲征,金口玉言称三个月内必定班师回朝。众妃嫔与各皇子公主皆于城门处相送。次月,万贞儿与太子朱见深搬离绘霓阁至太子东宫居住。太后忙于前朝事务,特命恢复皇后打理六宫的权利,德贵妃协理。敬妃原本有些宫权在手里,如今宫权经了几次手,反而给到了德贵妃,不由得心生怨怼。而皇后,在接受了太后的一番教导后,性情却和缓不少。而因为朱见深被封为太子,所以万贞儿也突然变得赤手可热。包括妃嫔在内,人人都对万贞儿以礼相待。万贞儿却更加小心谨慎,唯恐太子出任何差错。此时,朱见深两岁,万贞儿十九岁。无论太后再怎样善谋,也总有思虑不过来的时候。而皇帝之前虽嘱咐王爷朱祁钰留守都城,但太后却并不放心将很多政事交给他。所以,万贞儿顺利应当的成为了太后的助手,帮助太后处理政事。也就是在此时,万贞儿开始接触权臣朝政,为将来的朱见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却不料,此时传来了一个引发明朝动荡的惊人消息。☆、主少国疑八月,朱祁镇被敌军瓦剌俘虏。因为太子年幼,主少国疑,所以以于谦为首的所有大臣都劝说孙太后立朱祁钰为帝,太后为国家计,只好听从。九月,朱祁钰称帝,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朱祁钰登基后,任用于谦等大臣,并组织京城保卫战争,安定人心。同年十一月,明朝击退瓦剌,取得此役的胜利。次年,朱祁钰改元景泰。是年八月,朱祁镇被瓦剌释放返回。但初尝权利滋味的朱祁钰,却因为不愿还位于朱祁镇,而将朱祁镇幽禁了八年。直至景泰八年,朱祁镇才在权臣的帮助下复位。在这段时间里,万贞儿始终一心一意的教导朱见深。即使朱祁钰废去朱见深的太子名位,万贞儿也没有丝毫的忧心和动静。因为她从书中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而小小年纪的朱见深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变得成熟而睿智。尽管只有十岁,但言语举止却常常让万贞儿惊讶。朱祁镇复位后,改年号为天顺,复太子及原所有妃嫔位分。时隔八年,年纪最大的妃嫔已近二十七岁,心境都已不复当年。皇后看清权势的反复,变得更加宽厚随和;敬妃则对失而复得的权势十分欣喜,而皇帝对她的喜爱则更加明显。或许说,喜爱的是在皇帝复位一事中,战功赫赫的敬妃之兄长刘默桓。德贵妃虽然并不聪明,但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皇帝,所以很多事也就不再计较。对于那个饱经风霜的皇帝,更是再也没有什么吃醋的心思了。但贤妃的心态,却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从皇帝被幽禁至今,贤妃看着手足相残的闹剧,觉得十分胆战心惊。她渐渐觉得,只有权势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命根子。只有权势才能护佑自己与儿子的平安。红色的雕栏上纹刻着金色的蛟龙,几棵秋海棠或烟粉、或深紫竞相开放。“贞儿,你瞧。这是我为你摘的花束。”万贞儿瞧着神色兴奋的朱见深,随手拿起一块轻丝锦帕为他擦去额间的汗珠。一束花被捧到万贞儿面前。万贞儿仔细一瞧,只见一堆或红或粉的花朵,中间紧紧簇拥着一朵亮黄色的菊仙。朱见深笑笑说道,“贞儿你就像这朵菊仙,被紧紧包裹于群花之中,就像被捧在手心里一样。”万贞儿不由得扑哧一笑,“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读书以后,朱见深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就不再象从前一样黏在万贞儿的怀里。“自然是师傅教的。”万贞儿随口嗔道,“胡说八道。快来,这有热热的蔗浆梅子,你最爱吃的。”朱见深吃了一碗,回头说道,“怎么就拿来一碗,再给贞儿拿一碗来。”婉尔点头答应。万贞儿说道,“我若想吃,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