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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云头上很是惬意。他正坐在白玉椅上翻看一本引进书,手边是惯常用的白玉茶具,正在烹煮着他随手引入的云。看见晏安的那一刻,林天贶心里所有的焦躁与委屈,霎时间都被抹平了,只剩下浓重的思念与满足。茶香飘在这不大的云头上,林天贶收起承影剑,走到晏安的对面就地跪坐,细心地为晏安倒茶。赤金的茶水在白玉杯里好似一方琥珀,林天贶双手将茶杯奉上,笑容灿烂地道:“师尊,喝茶。”晏安接过茶杯,审视了他片刻,才满意地点了点后,喝了口茶才问:“怎么过来了?”林天贶蹭到他身边坐下,他也没给自己幻化一把椅子,就那样坐在云上,闻言,便仰头笑道:“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晏安顺手敲了敲他的头,露出一点无奈却又纵容的笑意。逆徒恢复了记忆,当真是放肆了。可晏安却因为他这样的放肆而放下心来。他到地球发现林天贶转世之后,每时每刻都有担忧顾虑。这种不该缠扰他的情绪,缠扰了他十年。林天贶与他一起生活千年,哪怕已经阔别多年,但他依旧能敏锐的感知晏安的情绪。这是林天贶心心念念了三千多年的人,哪怕这个人已经成为了六重天上的星回真人,但在林天贶心里,他也只是自己的师尊。“师尊,谢谢你来找我。”林天贶将头靠在白玉椅的扶手上,他心里汹涌着一种情绪,这种情绪让他肆无忌惮地说出“我想你了”,而现在,他还想放纵这个情绪,说出更多以前想说,却从未说出口的话。他并没有抬头看晏安,只是问道:“师尊,你为什么下来了?”晏安闻言,只摸了摸他的脑袋,并不回答。林天贶却不依不饶,他一把抓过晏安的手,抬头看着晏安认真地说:“我小时候喜欢天文学,自小就喜欢看星星。老头子告诉我,人类从一出生就在追寻星星。”他说的是转世之后的事情,晏安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林天贶放开了晏安的手,他站起身来俯视着晏安,语气格外温和地说:“师尊,我现在才知道,我从不是在追寻星星,我是在追寻你。”因为你飞升去了仙界,所以哪怕我投胎转世,都记得要在天上寻你。“所以师尊,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下来?”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到了,告个白吧。大家七夕快乐么么哒天贶:师尊你能告诉我吗?晏安:……重昱:因为你师祖总在天上问他媳妇儿怎么还不来。☆、Part69云下突然掀起风雨,几声爆炸将海水打得极高,海浪转瞬便汹涌起来。紫云楼那三桌麻将桌在突然的波浪中摇摆,打麻将的人却淡定得连眼都没抬。下面的动静打断了林天贶的追问。晏安合上书,漫不经心地往下扫了一眼。林天贶跟着看过去,恰好就见对面大军里的领头者被剑气削掉了一条胳膊,从数百米的高空中直坠下去。若是普通的修者,那位领头者飞那么高,或许就能绕过那道划线的剑气,可偏偏那剑气是这天下唯一的剑仙亲手所画,即使那人飞上万米,晏安想要杀他,依然能杀。林天贶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晏安。真好,师尊还在这里;真好,这么厉害的师尊愿意为了他下凡尘,寻遍诸天万界,也只为了找他。晏安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向了林天贶,好似云下那单方面一触即发的场景完全不如身边的逆徒重要。林天贶喜滋滋地想去抓晏安的手,刚动了动,便听四周突然响起一声朗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那声音温润语调带笑,一听就让人忘不了。“息前辈?”林天贶已经喊顺了口,一时半会还改不了称呼,“他不是在东禾准备考试吗?”现在东禾最后一场考试已经结束,但仍旧有许多外来的修者滞留在东禾大世界,人事部在那边的收尾工作大概还要一两个月。这种情况下息自心怎么会提前回来?就见云下息自心已经从遥远处踏浪而来,只一眨眼功夫就已经到了麻将桌前。下面那三桌牌友都讪讪地起身抱拳行了一礼,随着他们起身,牌桌立时化水而去,一群人纷纷默契地装作自己从未打牌。林天贶难得见到江祺扬那么一本正经老实听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再一看晏安,他已经站在了云上,之前放置的白玉桌椅都不见了踪影。“师尊,息前辈是你叫回来的吗?”林天贶问道。晏安这人幼时的生长环境其实与林天贶今生颇为相似,他五六岁被自己的师尊捡回家去,无名派的那群剑修各个都不会照顾人,以至于养成了晏安少言寡语又不善表达的脾性。而息自心却不同。林天贶在飞升之前也是听过息自心的名声的。那时候息自心才几百岁,就已是他宗门内的第一弟子,他将内外关系处理得极好,同辈之中无人不服。所以林天贶见晏安不肯说原因,才会借着息自心的到来转移话题。虽然内心的情绪依旧无法平静,但他却不想逼迫自己的师尊。他了解晏安,一如晏安了解他。现在晏安愿意为了他下凡,愿意为了他不知疲惫的游走诸天万界,林天贶内心着实有点窃喜。见晏安点了点头,林天贶便理所当然地说:“既然息前辈到了,那师尊我们就回家吧。”林天贶清楚晏安并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的事,他的师尊是个剑修,习惯的就是一言不合出剑就砍。是以当年晏安在修真界时,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任性人物。从这方面来说,林天贶着实得了几分他的真传。却不想晏安看着他,却不动作。少顷,晏安突然伸手,摸了摸林天贶的头发,语气冷淡地说:“大世界与仙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按照重昱的计算,当是天上一年,地上十年。”林天贶认真地看着晏安,他面上笑容依旧,内心却分外忐忑。晏安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将手收了回去,又道:“我用了一百年从一重天到六重天。而后又在六重天逗留了一段时间。”他说着,顿了顿,似是不知该如何说,又想了想,才道:“以你之天分悟性,已早该飞升。我放心不下,所以便来了。”他话语里有许多未尽之意,林天贶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地笑开了。晏安所要表达的意思,或许与他想要的完全不一样。但林天贶毫不在意。晏安的话已经直白的表达了他对于晏安的重要性,无论如何,他都是师尊唯一的弟子;无论如何,他也算是确认了晏安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