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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半晌,魏琮突然上前一步,抓住王三笑的手腕:“我……”“我不回头,”王三笑堵住话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头,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回头。”魏琮眼中一抹痛极的黯然滑过,他低声道:“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没那么愚蠢,”王三笑觉得胸口那团郁气如同巨浪一般翻涌,堵得他五脏六腑剧痛无比,他拂开魏琮的手,后退一步,目光茫然地望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昔日欢声笑语仿佛还在眼前,可一眨眼,歇斯底里的争吵又仿佛历历在目。他低头看着掌中的破镜,模糊地看到自己狼狈的神情,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魏琮低声叫了一句:“三笑……”王三笑抬头看向他,魏琮的眼睛如同幽深的古井,尽头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喉头却突然涌上一阵甜腥,他猛地转身,大步走进洗手间,重重摔上房门。魏琮怔了片刻,快步跟过去,敲了敲门:“三笑,你没事吧,三笑?三笑你开门,你这是怎么了?”半晌,在一阵冲洗声中,王三笑面色如常地拉开门,唇角勾起一丝恶意的笑容,嘲道:“被你恶心吐了。”“……夸张,我说什么了,把你恶心成这样?”魏琮失笑,内心却不由得沉了下去,从小到大,他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子,从没有人敢像王三笑这样,直白地表达着对他的厌恶。王三笑走回小客厅,看一眼被随意丢在书案上的那两半铜镜,淡淡道:“这镜子纹饰复杂,并且破的时间太久,断茬都磨损了,我修复不了。”魏琮认真地说:“我想试试。”“那你找别人试去。”王三笑转身就走。魏琮看着他的背影:“别人比不上你。”王三笑脚步突然顿住,怔了两秒,笑着回过身来,戏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凉凉道:“魏总这话我就不懂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下一介古董掮客,万金油一样,怎么能和专业的铜镜修复大师相比?还别人比不上我……”他嬉笑着逼近魏琮,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您当年怎么不这么觉得呢?”魏琮声音苦涩:“当年是我错了……”“错的是我,”王三笑打断他,“是我不识抬举。”“三笑,我知道你生气,”魏琮拉住他的手:“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和她只是……”王三笑脸色骤变,一把甩开他,斥道:“魏总自重,别他妈拉拉扯扯,当年的车轱辘话我没耐心听,想起来就特么犯恶心,还是魏总你故意的想再给我恶心吐一次?”“……”两人陷入僵局,楼梯上适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赵良挂了电话走上楼来,眼神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嘴角浮起笑意,走过去拿起那两半铜镜,递到王三笑面前:“刚才说到这个铜镜修复,听说潘家园有个师傅手艺不错,三少多半也认识。”王三笑接过铜镜:“你说的是岁寒斋李老板?”“三少果然认识,”赵良对尴尬的气氛置若罔闻,嫣然地笑着说,“听说这个李老板行踪不定,想必也只有三少能找得到他了。”王三笑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接了这个委托,“行吧,我去找他看看,他要是不在北京,那我也没办法。”说着将铜镜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带走,魏琮木然看着他和赵良有说有笑,面上虽然光风霁月,心头却一片阴雨晦冥。王三笑临下楼梯,突然回过头来:“哦,有件事情忘记提醒魏总。”魏琮诧异地看着他:“嗯?”王三笑唇角挂着再真诚不过的笑容,笑盈盈道:“长时间闲置的房子突然住起来,别忘了留心检查一下门窗开关、水电笼头,虽然魏总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到底也影响生活,您说是吧?”说完,转身信步走下楼梯。魏琮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猛地转身走进洗手间,目光扫视一圈,停在水迹斑斑的盥洗台上,只见未干的水渍中满是红棕色的锈痕,触目惊心。☆、第19章康天真上线赵良看一眼洗手台里的锈痕,眼中忍不住滑过一丝笑意,低声道:“对不起,魏总,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水龙头常年不用会生锈……”“不怪你,”魏琮轻轻叹一声气,心想实在不该出这个昏招,他早应该能够想到的,王三笑岂是轻易就会上当的人?不轻易上当的王三笑也觉得自己大概太聪慧了,堪称惊才绝艳,本身作为一个帅哥就很有压力了,如今更是才貌双全,简直不给穷叼丝们活路啊。他拎起半面铜镜照了照自己引以为傲的脸,暗叹一声情路坎坷、蓝颜多难,直奔潘家园而去了。沿着乱糟糟的街道一直走到尽头,来到一家很小的店面,门口竖着招牌,上书“岁寒斋”,看上去和潘家园所有的店铺一样平凡无奇,而里面的掌柜的却是颇负盛名的文物修复大师。“李老板,别来无恙,”王三笑寒暄着走进店门。店内一个清瘦的男人站了起来,笑着拱了拱手:“什么风把三少给吹来了,小店上下蓬荜生辉。”“别扯淡了,”王三笑将铜镜从包里取出来,在店内一张画案上摆开,“看看这镜子能修复吗?”李老板是个跛脚,走路却挺直了脊背,给人一种孤傲清高的感觉,然而性格又十分平和爱笑,他慢慢走过来,将两半铜镜拼在一起看了看茬口,点头:“能修。”王三笑在他店里转悠着看看有没有新来的好东西,闻言笑道:“那就交给你了,宝主是个傻多速,费用不会少的,你也不用太在意,随便修修就得了。”李老板却不会真的相信这样的话,他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拧亮台灯,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片刻:“和合二仙……这纹饰倒是妙趣横生,宋镜大多工艺粗糙,这么精美的很少见,可惜是个残品。”“不是残品你就见不着了,”王三笑走过来,用指骨敲了敲铜镜的边缘,发出沉稳圆润的声音,“含铜量很高,这在铜禁严格的宋朝实属难得。”李老板手指抹过背面的纹饰,轻声将十六字铭文读了出来:“与天毋极,与地相长,怡乐未央,长毋相忘,有意思,还是个相思铭。”“再相思也没用,”王三笑双手各举起一半铜镜,嘲讽地笑道,“残了。”李老板笑道:“我保证可以还原到完美无缺。”“不,不,”王三笑十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