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禅院
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 本来早上是要找夏油杰对练的，结果刚出宿舍门就被五条悟堵了，美好的一天从遇到五条悟结束。 我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悟君。” “早上好，香穗。今天你有空吗？” “怎么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反问来回答。 “就是想请大家一起去泡温泉，你和杰还有硝子。” 夏油杰倒是好说，硝子就难了，她是非特殊情况不得出学校的。 “可是硝子……”我其实不太想和五条悟走的太近的，上次夏油杰就为此生闷气，我只能拿硝子来挡了。 谁知道五条悟突然又什么神经，突然双手捏住我的肩膀，激动地说：“那我们就把硝子‘偷’出来！” …… 我们四个人坐在五条悟的宿舍里，听着他本人在纸上构建他的“绝妙”计划。 硝子小声在我耳边说：“夏油杰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着一起……” “抱歉，因为我想和硝子一起泡温泉。” “真的输给你了……” 五条悟非常不满地把笔拍在桌子上，“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啊！” 硝子倒是一脸无所谓：“我先说，要是被抓包了，我就说我和香穗是被你们两个绑架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番言论一出，迅速得到了在场两位男生的鄙视。 不过最后硝子还是妥协了。 五条悟的计划是让硝子请假，然后我用术式配合无下限扰乱硝子的咒力残秽，再配合夏油杰的咒灵，达到硝子本人还在咒术高专的假象。 说干就干，硝子对比两个问题儿童来说很好请假，念能感知和无下限完美地使硝子的咒力残秽保存，夏油杰的咒灵也很听话地完成了任务。 最后我们四个人做着虹龙完美离开。 虽然这一切都做的相当完美了，但是我感觉还是得在夜蛾老师回来之前把硝子送回来…… 根据五条悟的口头导航，我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居然是五条家…… 我现在就想打车走。 据我所知这几年禅院家和五条家的关系相当差，在高层里冲突不断，有好几起互殴的事件…… 五条悟看着我站在原地不动，拉着我的手跑进去，我有些懵，回头正好对上夏油杰茫然的眼神。 我看着五条家宅内的摆设布局和装修，这里应该是五条家宅之一，而非主宅。 五条悟好像早就安排好了房间，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后就和硝子一起在女汤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泡着温泉了。 硝子感叹着自己好久没敷面膜了，脸好干，每天反转术式治疗的好辛苦，好想出来玩……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和你出来玩了，我都记不清上次跟你逛街是在什么时候了。” “真是烂橘子。” “什么？” “我说高层。” 硝子沉默了，我也跟着沉默。 …… 男汤倒是没有什么沉默的压抑气氛，两个男生热火朝天地聊着游戏和漫画。 直到聊到新游戏里主线剧情里男主到底喜不喜欢女主。 直到夏油杰突然问： “你喜欢香穗吗？” 五条悟感觉自己大脑好像突然宕机了一样，泡温泉没戴墨镜的他没有看着夏油杰而是低头看着水面。 而水面倒映的是清澈的六眼。 “我不知道。” 很模糊的回答。 五条悟转过头看向夏油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那杰喜欢香穗吗？” 夏油杰沉默了两秒。 “我不知道。” …… 看着硝子苦恼的样子，我也不好受。 硝子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看着她不开心，我也很难受。 硝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愁眉苦脸的了，我这个当事人都忍下来了……” “抱歉……硝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别再道歉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 “嗯。” 硝子总是这样懒洋洋地走一步算一步，这样也好，她不会有太多太大的变故，这样在她身边，我反而能安宁和放松。 换上浴衣，在路上遇到了夏油杰，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到了他的房间后，我端坐在床边看着他锁门。 不会要在五条家里做吧？ 夏油杰微开的衣领，湿漉漉的黑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接吻已经成为习惯的事情了，他的气味、他的嘴唇，是那样的熟悉。 直到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我抓着床单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我才不要在这里做！ 我猛地推开夏油杰，他看起来有些不满。结合他之前的行为，他好像吃醋了。 我挤了挤眼泪，抱住他，“对不起，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吗？” 夏油杰最见不得我流泪了，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抱歉，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杰……我不想在这里做。” “我也不想的，刚刚只是习惯地……”然后夏油杰脸红了。 我只恨这里是五条悟家，不然我现在就想把夏油杰“吃掉”。 夏油杰帮我理好衣服，“抱歉，香穗。” “杰没有错。”我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了晚安。 好巧不巧出门在拐角处遇到了五条悟，他应该没看到我从夏油杰房间里出来吧。 “你也睡不着吗？” “嗯……” 晚上的风把樱花树上花瓣一片又一片地吹落下来。 夏天好像快到了。 “香穗和硝子的关系很好吧？” “硝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香穗也讨厌高层吧，那样的烂橘子根本不配主导咒术界。” “……” “你也想改变的吧，改革，我想做的是改革。未来是属于年轻咒术师的，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我需要杰，需要你，需要更多年轻咒术师的力量来改变咒术界。” 他站在月下，月光照在他的银发上显得格外地柔，清澈的六眼使得他的眼神更加地坚定。 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而我坐在走廊里，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大概就是五条悟了。 很多时候，高层的决定都是相当现实相当阴暗的，每当我想要声讨正义的时候，都会给我泼“冷水”。 权限不够。这是我听得到最多的话。 咒术师应当祓除诅咒完成任务而无关正义。这是母亲说的最多的话。 五条悟才是对的，他在邀请我，邀请我成为他的同伴。 不是朋友，而是同伴。 也许他真的能改变咒术界，作为咒术界的神。 “你没想好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抱歉……失礼了。” “香穗……” 我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 抱歉，我是个连自由都没有的人，这样伟大的革命，难以出力。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一切的思绪都打散了。 好像是五条家的长老，上下打量着我，直到看到我浴衣半幅带上的花纹。 “禅院家的？”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我浑身不舒服。 此刻在这些人眼中，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能看到禅院。 “身为御三家，现在也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反驳？这些人只会接着挖苦罢了，我现在只想拿着我的行李马上离开。 “不准走。”五条悟好像猜到我想走似的，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 “悟君……”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香穗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五条悟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跑走。 “悟君……这样真的好吗？” “别理他们，你可是我的同伴，我会保护你的。”五条悟把我刚刚跑步而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我没反应过来。 所以，就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