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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呆着,知道么?”“好。”他不说因由,他也不问。到了出门的时候,萧煜像往常一样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往廖秋离脖子上挂。“今天你戴着吧。早去早回。”他拦下他,把玉佩又挂了回去。“好,今天我戴着,夜里回来还你。”这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庆朝的运数,太子的运道,萧煜的退路,都在今天了。朝臣们照常上朝,皇帝照常坐朝,可今天的北宫门,有了异动。从北宫门开始,宫城的九个宫门都有了异动。金銮殿内,宰相张苍水正和皇帝说着什么,二皇子进来了,黄袍加身,身后领着一队人,这些人个个一身甲胄,腰间配着长刀。金銮殿上是不许带刀的,除了极少数得了皇帝恩典的武将之外,其余人等,犯了这样忌讳,罪同谋逆。见了这架势,礼部尚书当场怒斥:“大胆!御前带刀,罪同谋逆!尔等还不退下!”二皇子不言语,只微微一哂,他身后一人拔出长刀砍向仍在滔滔不绝的礼部尚书,人头落地的时候,眼珠子甚至还在转,嘴巴甚至还在动。“行了,都别上去讨死了,他就是来谋逆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懒洋洋一笑,像是累了,对自己累了,对自己的种也累了。“父皇,儿臣前来为您分忧。”二皇子一袭崭新龙袍,春风得意,志得意满。分忧倒未必,逼宫是一定的。最好的收场是皇帝当场让位,从此以后做个悠闲的太上皇,含饴弄孙做不来,出宫出家还是要得的。“还有谁?老三老五老六?”老四不敢,他那胆子只有针鼻子大,不敢与老二同流,此时不知还活否。“萧怀,你为了这个位子把倭人引进来,不怕引火烧身?”皇帝话说的很慢很慢,一字一字嚼出来的,对儿子的一点痛心藏身期间。像是还存着一线指望,指望儿子说出点儿像样的理由来,别那么无遮无拦的朝权力冲锋。“高祖当年起兵,抵挡不过时,不也朝回纥借兵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皇当比儿臣明了!”“饮鸩止渴!你啊!”皇帝抬手朝他一点,就不说话了。“父皇请让儿臣继位!”“父皇请让儿臣继位!!”“父皇请让儿臣继位!!!”一模一样的话,二皇子接连说了三遍!群臣激愤,已有那耐不住的准备舍命相骂了!萧煜站出来,挡在二皇子前面,淡淡道:“庆朝还有太子,二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求父皇传位于我呀。太子已经死在了崇阳府,老四也活不了了,已经长成的皇子也就这么几位,老三老五老六和我是一条心的,这位子不给我,难不成还给别人么?”二皇子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个不停,生生笑出两道泪水。“那倒未必!”“怎么,皇叔似乎还有后招?告诉您一声,九重宫门都已在侄儿的掌控之下,今儿若是遂了侄儿的心愿,倒也罢了,不然……”不然你们就一块儿死了吧。横竖还能再挑一批人,天下离了谁不也一样转?历朝历代的宫变,至关重要的就是宫门,再就是禁军,然后是帝京大营。这几个地方他都牢牢攥在手里了,谁还能翻得出天去?“父皇,儿臣最后求您一回——请让儿臣继位!!”皇帝看都不看他,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二皇子眼色一黯,挥手让身后那队人朝王座上走,那阵势,竟像是要把皇帝硬生生拖下来!“二殿下,回头是岸,此时收手,陛下还能留你个全尸,王府上下几百号人,还有那些牵连当中的,都还能得个好死。”萧煜拦在他们前面,沉声劝道。“哼!”二皇子轻哼一声,笑道:“看来今日这事,不见血是不成了。”他话音刚落,身后一队人一拥而上,朝王座杀去。萧煜暴喝一声:“大胆!石镇仑何在?!”“末将在!”殿外一人应声而出。“穆占!”“末将在!”又一人。“李鹤年!”再一人。萧煜一连点了十个人的名字。十个人都到了。这十人,九人是宫门守将,一人是帝京大营的头头。二皇子发动宫变之前,是和他们通过消息的。这些人当时红口白牙,说愿为殿下效死,到头来呢,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改口了。二皇子身边站着的禁军统领见势不好,立马调转了枪口朝向现时的主子,一队人里头一半护驾,一半讨逆。二皇子转瞬就成了孤家寡人。他白着脸茫然四顾。他想不清楚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为何忽然就变了天。登高必跌重,看来这一跤跌下来,是摔得不轻,摔得都忘了身份了,嘶声嚎叫,涕泪交流,虫似的满地打滚。龙种又如何,丢了魂,落了魄,掉了架,比凡人还不如。很快有人出来把二皇子拖了下去,终结了一出闹剧式的宫变。萧煜站在御阶下,后背铺满了凉汗。个中的惊险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有谁知道这里边的纠葛和复杂,阴谋与诡变?他知道消息的时候,朝堂上的暗流已经成了气候,山雨欲来之前,必然有风声,好在九个宫门的守将并不是铁板一块,二皇子许给他们的好处,是需要事后兑现的,总有个别不那么大胆的人,会忧心这好处是否真能兑成真金白银,还忧心依照二皇子手黑的程度,会否过河拆桥。毕竟是连亲爹亲兄弟都要痛下杀手的人啊!有了一个,就必然会有第二个,萧煜暗中派出人手,一个个的找,找这些人的软肋,一戳就中。皇帝用人,最喜欢用那些有弱点的,所以说这十人,各有各的弱点,或者贪财,或者爱色,或者怕老婆,等等等等。有无伤大雅的,也有上不得台面的,一拿捏一个准。可这里边也有一个问题——同样是软肋,他萧煜戳得,旁人就一样戳得,他会捏这些人的七寸,旁人一样会,端看谁捏的更狠更到位了。是否比旁人更狠更到位,他没有必然把握。所以白日出门时,他不说去哪,也不道别。他和那人生不离,死不别。既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的,平平常常出去,尽量平平常常回来,如果回不来了,他私心希望他能记他一辈子。廖秋离当真在菊儿胡同呆了一整天,心浮气躁的,做什么都半途而废,看画样子也看不进去,饭也吃得潦潦草草。及至傍晚,门环一阵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