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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我烧的。”陆澜还执意在外头追问:“就不曾想过要回信与我吗?”这人这么死缠烂打,脸皮比城墙还厚,也着实就他能在浙江这么大个烂摊子上周旋多年,一边被太监使唤,一边被三司呼喝,里外不是人……到底是说他不容易好呢,还是说他不要脸好呢?虽然最终输得彻彻底底,还几乎把性命搭进去。如是认真想来,嘉斐反而没了心情,觉得自己和这么一个人较劲也着实很无聊幼稚,便随口应了一句:“回信就不必了吧。你意会一下算了。”他已毫无掩饰地表现出厌烦的情绪。外间陆澜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出声来,“王爷这是不打算让修文贤弟再同我说话了?”“让的,让的。只要陆老板别这么大晚上上门找人唠嗑,有什么好不让的。正是夜半私语的时候,就算小贤他肯应你的声,你敢听吗?”嘉斐真真也被气得笑了。从头至此,陆澜都故意翻来覆去咬着“修文贤弟”这四个字,炫耀似的强调,但凡换个沉不住气的,只怕早就被气死了。可这种事,哪像是正经人做出来的?以这人这么刷得了心机更耍得了无赖的邪路子,倘若不是生为商贾庶民,或可成枭雄,开疆拓土,不再话下,不是对手,便是对头。也不知小贤到底走眼看中他哪一点……说来说去,靖王殿下缩在意的,也只是甄贤的态度而已。至于陆澜本身,根本无关紧要。他既起了这一点嗔怨地念头,便又生出作弄之心来,悄无声息伸手摸进被褥里,就在甄贤腰上不轻不重揉捏一把。甄贤哪想得到他还能做出这种事,没防备溢出一声喘息低吟,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这一声叫得毫无遮拦,一门之隔,想不听见也很难。陆澜却十分淡定,竟还特意叩了两下门,“王爷您这样欺负人不太好。”靖王殿下终于也知道什么叫“自愧不如”。“……你还不走,信不信他这辈子都不肯再见你?”他原本想,若是这厮还赖在门前,只好叫玉青把人撵走。毕竟小贤脸皮薄,他总不能真的太让小贤难堪。但陆老板毕竟是聪明人。约摸是感知到再撩下去靖王殿下就当真要急了,又或者是真的害怕甄贤这辈子都不肯再见他,走得飞快。嘉斐听了片刻,听不见门外再有动静,便扭回头来看着甄贤。甄贤还僵硬地捂着自己的嘴,缩在床角,死死拽着被褥,一脸被“恶人”调戏欺辱的羞愤。那因为羞耻而泛出的异样潮红忽然叫嘉斐心下一酥,忍不住凑上去,低头在他鼻尖轻啃一口。“你还让他喊你‘修文贤弟’。”其实并不是当真抱怨,只是诚心要拿这称呼来使坏。可他却忽然见小贤红了眼。“我没有‘让’……”甄贤闷头低低应了这么一句,甫一开口,就似最后一道死守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得颤抖起来。“殿下你……你明知道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心意,和别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只见他眼眶一红,泪水就似山洪暴发似的涌出来。嘉斐怔怔看着他转瞬湿润的双眼,心一沉,刹那五雷轰顶。他竟然把小贤弄哭了。想当初身陷重围重伤濒死,他都不曾见小贤掉过一滴眼泪,可如今却因为他一时恶意兴起的任性妄为幼稚无状,就让小贤哭了……可恨他明明懂的。其实一切都和陆澜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能这样恶劣地欺辱小贤。“我知道。我知道的。我错了,我不是不信你,你别——”嘉斐猛一阵心慌意乱,连忙百般哄慰安抚。甄贤却似当真被伤了心,虽然不见如何出声,但眼泪根本止不住。嘉斐只能拼命抱住他,不断亲吻他额角。然而渐渐地,又有一股异样情愫在心间荡漾开来。自从两人年岁渐长,小贤便越来越克制内敛,再不像从前那样什么心事都和他说、甚至与他撒娇。小贤上一次像这样窝在他怀里哭得抽气哽咽任由他搓揉抚慰,大概还是十多岁时的事……而像这样对他诉说心意,更是几乎没有过的。平日里他有多艰难才能从小贤嘴里连哄带骗出半句影影绰绰的好听话,都不及此刻这一句带着哭腔的“心意”流露叫他激动得心颤不已。嘉斐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着魔。心底有一块地方多半已崩坏了,明明瞧见小贤委屈流泪的模样便疼得不行,却又似中了无药可解的毒,如痴如狂地忍不住想要更多,想从那双被泪水沾湿的莹润眼底和轻颤的唇中汲取更多甜蜜的汁液……“小贤,你对我是什么心意?”他轻扯着他柔顺微凉的乌发,将他的脸托起。甄贤仍含泪瞪着他,倔强咬住嘴唇,直咬得红肿不堪。这画面落在情人眼中,自是说不出得摄魂蚀骨。嘉斐眸色遽深,愈发用力抓住他,拇指地指腹在他唇上轻揉慢捻,语声低哑如魅。“只有我知道还不够。我要听你说出来。”甄贤瞳中泪光陡涨,呆呆望着他,沉寂良久,数度张口欲言,又欲言而止。“若非是你,我就算死,也绝不会甘愿如此……这样……”他终于磕磕绊绊将这句话吐出来,瞬间从脸颊到颈项,甚至连胸口肌肤都因为羞耻而沾染上瑰丽的霞色。“哪样?”嘉斐却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双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不断撩拨起魂魄深处的战栗,“小贤,你说的,是‘这样’……还是‘这样’?”甄贤几乎瘫软在嘉斐怀抱里,潮湿双眼中雾气弥漫。汗水沾湿了长发,缭乱地散了满身。他却始终死死咬着唇,不肯回答。然而根本也无须回答了。如斯意乱神迷,雨露春色,远胜万语千言。嘉斐贪心地凑近去,舔舐他柔软耳垂,把温热吐息尽数喷在汗珠划过的颈侧。“你对我的心意,是不是甘愿为我露出这种表情的心意?”甄贤肩头一颤,身子瞬间绷紧,似一尾跃出水面的鱼,划出优雅弧线,又在归落水面之后缓缓酥软下来。“只有你……只有殿下一人……我……”他迷迷糊糊地在嘉斐心口磨蹭着,旖旎细语却全淹没在起伏喘息之间。第85章二十九、定山河(1)次日,嘉斐便没让甄贤出门。靖王殿下执意让他留在屋里好生休息,什么也不用管,还把卫军们也留下守护,只单独带着玉青出去。甄贤虽不愿意,且也顽强抗议过了,却始终拗不过王爷坚持,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