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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玉,唇红齿白,简直像是画里的人物一般精彩风流。“孙儿问皇祖母安,皇祖母吉祥。”唯桢进殿就看见太后身边坐着的穆清了,不叫人注意的打量了一眼然后才问安。太后显然也是很高兴,平日里她这宫里很是冷清,今日却是热闹极了,她喜爱的孩子一次来了两,这两孩子都是漂亮的,恰好还要成好事儿,太后年事高了,看见漂亮的和漂亮的在一起,于是看着就很好,就很高兴,兴致也很高。“今日怎的就进宫来看看哀家,是不是早就知道哀家这里藏着你的心里人儿。”陈太后一手拉着穆清的手,带笑和唯桢说话。“皇祖母恕罪,孙儿前些日子替父皇担了些政务,却是给皇祖母请安的次数少了些,还请皇祖母念在孙儿一片孝心上饶了孙儿一回。”唯桢听闻太后说自己的心里人儿,不着痕迹的又去看穆清,但见穆清脸上颜色都没变于是微微皱了眉头,随即又如常色,说出一通漂亮话惹得太后高兴。这四皇子唯桢早已成年,十五岁就已经出宫建府开牙,惠帝在皇子皇孙惯常住的西大胡同最底端给四皇子开府,又赐了两侧妃,从此四皇子算是成年了,再不是少年了。皇子十五是要出宫成婚的,可是因了早年四皇子已赐婚,又因正妃年且尚幼,于是先赐了侧妃。即便旁人没有发觉四皇子看穆清,可是穆清自己是察觉了,于是后背挺得越发端直,对于四皇子一眼接一眼的看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她时常进宫,也是能见上四皇子的,对于四皇子穆清那些年一直是当做仇人看待的,因了她要做皇子妃,于是累的两家都要受罪,她还骤然没了父母兄弟。直到后来年龄大些,穆清才淡然了,有时候进宫还会和四皇子远远福个身,太后若在的话还要给他们两点时间让说说话儿,可是又有什么话儿可说呢,穆清每每在看见四皇子的时候都是得体的不得了的样子。好在四皇子像是也不在意穆清是个闷葫芦,四皇子每每都是谈笑风生,脸上永远是笑吟吟的,于是时间一长穆清也就分不清楚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只是横竖真假又有什么关系,穆清是放不到心上的。一则那些时日年岁还小情窦还未开,二则她忙碌的简直闭眼就能睡着,没有时间去揣摩四皇子的话句子和任何心思。于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穆清和四皇子说过的话真真是五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我看你们今日也就不必陪我这老婆子说话了,听说这花房又育出了绿牡丹,唯桢领了清儿去看看罢。”唯桢依旧含笑说了个“荣幸之至。”等穆清从座上下来向太后告退他也行礼告退,两个人站在一起却是般配的不得了。两人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还听见太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儿我过了寿辰,咱这宫里又得添桩喜事喽。”穆清很淡然的抬步迈过了门槛,唯桢则是若有所思。花房离慈宁宫有点距离,路上唯桢稍稍在前了一点,穆清靠后些,这是穆清刻意为之的,那些宫规仿似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你很怕本殿下么?”两人无言的走出了慈宁宫穆清乍闻四皇子这么问。“没有。”穆清其实没有说实话,她是有点看不清眼前的四皇子的,这四皇子像是没有脾气般永远是笑嘻嘻的,眼睛里也是很少起波澜,说话也永远是得体漂亮的,穆清竭力想要看清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永远高兴无忧的么?恐怕不是的罢,可是穆清看不出他不高兴的时刻,于是因了这样的未知她觉得眼前的人确实可怕。她在刻意的训练下,就连别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各种小情绪都能清晰的捕捉到,可是她捕捉不到四皇子的情绪,于是穆清惶恐,觉得自己所学的不精细,她怕这个。至于未出嫁少女对于自己夫婿的那种说不清楚的羞怕,她是真没有。“哦。”唯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花房在宫里北边儿的角落里,两人越走宫人越少,只是附近的花卉越加茂盛,穆清一路不说话只低头走路,及至快到花房的时候,突然,四皇子停了脚步,穆清很清楚的感受到四皇子释放出的敌意。于是吃了一惊,这么许久从未见过四皇子变脸色的时候,是什么惹得四皇子这般清晰的情绪动荡。小路尽头的一颗像是小树一样的大红牡丹下躺着一位看不清相貌的人,边儿上跪着一个太监用芭蕉扇给躺着的这位扇风。穆清看不清躺着的人的相貌,可是能看清对方的衣服和身量,那是个体态修长的人,因了唯桢挡了些视线,加之有些远,穆清分不清楚那是个少年还是大人,只是觉得躺着的人怕是要比四皇子还要高几分了。穆清眼见着四周并无宫人,那引起四皇子这般的必然是前面躺着的人无疑了。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好看清楚前方,就见那小太监俯身朝躺着的那位说了句什么,原本背对路这头的人立马翻坐起来,理了理衣袖上的花草泥土,然后面朝这方站好。穆清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不算是个大人,介于大人与少年之间的模样。穆清从未见过有人的头发能那样黑过,黑的甚至隐隐带了些蓝色,眉毛修长漆黑,直直入了左右发鬓,凤眼狭长,鼻梁挺直,嘴唇却是个棱角分明的倔强样子。再看那衣服竟是皇子的常服,穆清大吃一惊,宫里竟然有她不认识的皇子?作者有话要说:来来讲文明从身边做起留言言收藏藏从现在做起哟~~~~☆、长大了穆清站在四皇子身侧,虽然好奇,只在心里吃惊且好奇,但是面儿上依旧是端庄沉静的,只一双眼睛略略有了些亮光,带了些探究的看向前方。穆清自诩对宫里现今的状况很清楚,遂冷不丁冒出个陌生皇子几乎激起了穆清骨子里的惶恐,经过这么些年,倘一进到陌生环境她必须迅速看清所有状况,稍一超出她的预计,就会有种莫可名状的恐惧,像是因了自己对这一点点超出预计的不可预料会让萧刘两家大祸临头。隔了老远的距离,穆清竟然能感觉到那个面朝这方的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瞬间恍若实质般刺了自己一下,末了倏忽间消失,穆清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及至四皇子移步,穆清跟着移步,走到那少年跟前,穆清越发想着那生生刺了自己一眼的视线怕是自己的臆想了,因为此刻这少年脸上是全然的乖顺,甚至眼睑都不抬,睫毛纹丝不动的捂着那双瞳孔,这个少年很平静的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