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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地爬上来。他爬到一半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上面的严晰。他愣了愣,然后露出苦涩的笑容:“老板……你都听到了?”严晰看着他,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冷冰冰的。严晰好久没有露出这种眉目间都是凉意的表情了,自从当了鸟语花香的老板后,他跟人说话都缓和了许多,没有动不动就讽刺人。可现在他冷冷看着经理,仿佛不认得他一样。“那天晚上,是指酒吧欢送陆老板搞活动那晚?”严晰记得那天他喝醉了,第二天是在谢庆家醒来的,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陆老板了。经理点点头。“那天晚上。”严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经理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了上来,站到严晰的面前,这才说:“他醉了,我……”经理居然笑了,“我该用什么样的动词?迷【……】jian了他?”他的话音还未落,严晰就出手了。经理被打飞了出去,“砰”地撞到仓库的货物上,箱子被砸落了下来,滚了一地。经理靠在箱子堆里,站不起来,嘴里流出血液。严晰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起左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说:“你不应该刺激我。”可他打人的右手垂在身侧,却不停地抖。他没有理会经理,转身慢慢地走出仓库,已经有人闻声过来了。“经理在里面,把他送医院。”严晰吩咐道。第四章追浮云的人店员很快就把经理送医院了,严晰却坐在酒吧的老板房间,不停地揉自己的眉间。刚才那一瞬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经理那种自暴自弃的样子让他觉得愤怒,而且他怎么在陆然喝醉了之后跟他上床?还在大家那么高兴的那一夜。严晰深吸几口气,才觉得手没有再颤抖了,这时候有人敲门。严晰皱着眉头,问:“谁?”传来罗煊的声音:“我。”严晰无奈地起身开门,罗煊站在门外,还是清浅地笑着。严晰放他进来,自己坐回沙发,头疼得厉害。罗煊看着他,说:“你把经理打得够呛,他的牙齿都掉了,我估计会有点脑震荡。”严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即使上次你打那些混混的时候都没这么狠。”“别说了。”严晰冷冷地说。他确实失控了,自从他从美国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他本以为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没想到今天居然脑子空白了一下。即使经理是不对,但他也不想把他打成那样。罗煊靠在柜子上,说:“经理说了什么,把你气成那样。”严晰没有说话。其实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失望。一直以来他都很倚赖经理,经理开朗能干,严晰一度觉得有经理真是太好了。可当经理站在他面前,用一种自虐般的残忍口气说话的时候,严晰觉得他真是丑陋极了。“你不说,猜也能猜到。”罗煊说。严晰想忍不住大吼,你猜到?你猜到些什么!但他觉得很疲倦,懒得开口说话。“你们是好人。”罗煊突然说。“经理因为自己一时放纵而自责是好人,陆老板的男人一直对自己的恋人保密也是好人,你因为不平而打人,同样是好人。”罗煊上前拍了拍严晰的肩,说:“所以不要有负担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后来经理从医院出来之后也没有上班,给严晰发了个短信请了假。严晰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烦躁,他一直在想那天晚上他该不该打经理,其实说起来关他什么事呢?爱啊情啊,冷暖自知,他又搀和什么呢?半个月之后,他才接到经理的电话,约他见面。没有在鸟语花香,而是在一家咖啡厅,严晰见到了坐在里面等候的经理。结果严晰刚坐下,就看见经理从桌子上推过来一封辞职信。严晰抬头,看了看经理。他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了,脸上微微带着笑,看着严晰。严晰深吸一口气,说:“你不会因为我打了你一下,你就辞职吧。”经理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辞职,是因为陆然要回来啦。”严晰有点惊讶,照理来说陆然的男朋友是不会放陆然回国的。“其实那天我在仓库里跟他吵就是因为陆然想回国,我在这里一天,他是不会放心的。”经理平静地说。“那也不用辞职啊……不见陆然不就行了。”严晰说。“可我做不到啊。”经理笑嘻嘻的,“一想到他又要回到这里,跟我在同一个城市,我就压抑不住自己想见他的心。”“他肯定会回酒吧,所以我不能留下来。”经理很认真。严晰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我又答应了他,这次会走得远远的。”严晰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严晰不禁想到那次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冷硬而粗鲁,那种男人真的就比经理好吗?可是经理毕竟还是输人一步。“他对陆然很好。”经理突然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帮自己的情敌说话,“那次……第二天早上,他来接陆然,撞见了我们。”严晰微微睁大眼睛。经理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说着:“陆然整个晚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也没醒。我本来以为他会动手,可那个男人跟我对视,然后就把我推出了房间,把自己跟陆然关在一起。”严晰已经彻底惊讶了。“所以,陆然一直以为那天晚上跟他上床的是自己的男人。”这个样子……严晰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中,到底是谁最可悲了。但严晰从来没有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佩服过。如果陆然醒来,发现自己背叛了爱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严晰有点无法想象。可在那一瞬间,那个男人推开经理,做出了决定。他抛弃了伤心与愤怒,决定把这一切当作一个秘密,只为保护自己心爱之人。这种决心与魄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又有多少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而不是报复。严晰看着经理,已经无法说出安慰以及挽留的话了。“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经理问。严晰摇摇头。经理笑了,说:“我马上要走啦。”“马上?”严晰问。经理点头,看看表,说:“哎呀,我该走了,三个小时之后的飞机。”“你要去哪里?”严晰问。经理笑着摇摇头:“秘密。”严晰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