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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人选。”一言出见众人又是纷纷赞许,只听一姓赵的汉子道:“倘使探花郎要让位于别人,没准儿弟兄们还会起蒂芥之心,可若是寇公子摄领盟主之位,赵某头一个服气!赵某虽与贺将军缘悭一面,却久闻他英雄盖世,而今在这大漠边地幸见将军后人,果然虎父无犬子,这身功夫委实俊得厉害,那狼畜小儿见了也怕得直打哆嗦!”然而这厢群情激昂一个赛一个热烈,那厢却似风轻云净毫不在意,寇边城自座上起身,朝众人拱一拱手,微一笑道:“幸蒙诸位谬爱,寇某本当义不容辞,只是寇某这些年闲散惯了,既无心争斗于江湖,也无意倾轧于官场,何况高盟主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另立新主也多有不敬,这盟主一位,还请各位另寻贤明的好。”另一汉子急忙道:“犹记得盟主生前也道,谁能斩杀了叶千琅,便是四渎八盟的大恩人,他便心悦诚服让出盟主之位。我们虽都是粗人,难道还不懂见贤思齐的道理么?寇公子就莫推让了。”见寇边城一派神色疏淡,仍无继任盟主之意,鹿临川对几位四渎八盟的汉子道:“可否请诸位大哥行个方便,暂且回避,小弟有些私话想与我大哥说。”(十九)待这屋内只剩两个人影,一盏油灯,鹿临川尚未开口,寇边城已转身落座,淡淡道:“你莫说了,我不答应。”“便是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也不答应?”鹿临川见自家大哥似铁了心般不让人劝,便话锋一转,刻意讥讽道,“可怜,真是可怜。飞蛾尚有投烛之勇,想贺将军为国为民戎马一生,可他的独子竟是这般贪生怕死、畏首畏尾之辈!”寇边城轻轻笑道:“你再激我,我也不答应。”鹿临川也道自己莽撞,自家大哥又非乳臭未干黄毛未脱,怎会一激就乱了方寸。想了想,走至对方面前跪下身子,将一张脸轻贴在他的膝盖上,细语柔声道:“大哥,你不能释怀伯父之死,不愿搅入这宦场是非实也应当,想我家老爷子也曾官居庙堂,见得伯父这般忠良为那些言官阉党曲谄为佞,不堪同流合污只得急流勇退,过着不言朝事的寂寞日子……他当日的心情与现下的你,定是一样的……”“不,不一样。”寇边城轻轻一叹,“你休息吧,我不答应。”已知多说无益,鹿临川将外袍内衣一并解开,袒露宛如施了白釉一般的少年身体,又自袖间取出一柄匕首,缓缓拔刀出鞘。寇边城料定对方会以死相逼却无出手相阻之意,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冷眼看着。“大哥,临川曾在左师坟前立下重誓,绝不将此事泄于第三人知道。可惜这一路如羝羊触藩,生死两难,到底教我看明白了,空有一腔福荫苍生之心,终究是难以成事的……”他已然走投无路,在仙露峰被逼到非寻死不可,却又置于死地而后生,忽地敞亮通透起来。手腕陡起陡落,刀刃切入腹部,没入血rou。“临川!”寇边城神色骤变,再出手已来不及。鹿临川扔下匕首,一只手伸入腹部伤口,摸索一阵,竟从腹内取出一枚略比鸡卵大些的石头,手掌将将展开,那石头便射出万道金光,而金光所及之处,鹿临川腹上那碗大的伤口竟也慢慢弥合,最终归于一道浅浅印子。“还请大哥替临川接任盟主之位,将这大宝法王舍利暂且交还于明来寺中,待他日物归原主,若能联合这些佛门武僧抗金便是最好,如若不能,也万万不能让它落在魏忠贤穆赫这等jian臣手中……”伤口虽已愈合,到底受创颇重,鹿临川忽地抓起寇边城的一只手,将那血淋淋的舍利塞进他的掌心,复又五指蜷曲紧握,“大哥,临川……临川就将大明社稷连同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并交给你了……”“别再说了,我都答应你便是。”寇边城将鹿临川环在两臂之间,轻推两掌,一掌罩住脊柱心俞,一掌抵接下腹丹田,输送真气为他续命。鹿临川失血甚多,神思迷糊,唯独能够清楚感到一片沸水灌入体内,剧痛过去便是一阵融融暖意,但觉整个人宛在一场醉梦之中,身与神俱是飘飘欲飞般轻快,一气儿又说下好些糊话:“大哥,这六年分别如同一晌,我总想起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没日没夜地黏在你的身侧,有时你挑灯夜读,见我眼皮犯冲,便会抱我回榻上……大哥,你可知其实我并未入睡,就是想你抱我一抱……”“我知道。”寇边城点了点头,轻收内力,扶住鹿临川的肩膀,将他温柔揽在怀里。“大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可知早在当年我就对你……我对你……唔……”寇边城嫌这小子伤不轻话还不少,便俯身下去吻住了他的一双唇。他的舌头浑似一口辣酒,一块酥糖,滑入自己的口唇之内又化于自己的腭壁之间,既辛又辣,既甘又醇,竟似包罗了人间百味,直逼得鹿临川猛然惊醒,只道明知这一吻害人匪浅,自己倒心甘情愿沉溺其中,好没出息。唇舌缠绵罢了,鹿临川已是四肢百骸连着脚趾头都感适意满足,一时伤不疼了,脑不热了,只软绵绵叠着一双手臂,挽上寇边城的脖子,任他将自己轻轻抱上床榻。寇边城在鹿临川眼皮子与鼻尖上接连落下轻吻,目光款软无匹,字字含情:“你好好歇着,不准再闹。”彼时那些似懂非懂的情愫埋伏到今,早已千皴万染,再无一丁半寸的留白能给别人抑或自己,鹿临川乖巧地“嗯”了一声,倦得阖眸睡去。寇边城走出屋子,见桃夭盈盈而来,笑得百媚并千娇,伶俐又狡狯,再无一分适才梨花带雨的凄楚可怜:“恭喜爷,兵不血刃地拿下四渎八盟,自此天下英雄尽入你彀中!”寇边城却面无表情,洗净了手上血迹,又换上一身干净白袍,抬眼看见沙地里钻出了一个单小虎,略微皱了皱眉。单小虎自幼习得一门“土遁”的绝技,人又颇聪明,将寇边城传他的龟息功法稍加演化,遁入沙中一如潜入水中,浑似一尾活鱼儿般来去自由。察觉对方不悦,他忙摆手道:“桃妹子的迷魂香好生厉害,那些四渎八盟的傻瓜蛋早就睡得死猪一样,哪个还会看见我?”寇边城仍敛着双眉,道:“你来作甚么?”单小虎自是不敢说,打从那日埋于沙中救走了那位煞是好看的探花郎,便魂兮梦兮诸多牵挂。他嗫嚅良久,终大起胆子道:“师父,徒儿觉得,你这人委实有些可怕。”寇边城一言不出地看着单小虎,忽地大笑,眸光却森寒入骨毫无笑意,这神情模样还真有几分可怕。单小虎也是撞塌南墙不回头,一鼓作气地为那人抱不平:“明明自己想要的紧,却欲取还拒一辞再辞,反逼得别人拿命来求你,你说,这是不是‘可怕’?”一旁的桃夭早已面露不耐神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