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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认真真地给两人行礼。这短暂的发泄后,弘晖发现他的情绪变得平静了些,想起额娘也不再那么苦闷难受,隐约的痛感还是栖息着,可不再缠绕得那么紧。温凉点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做出一副安静的模样给父子两人腾位置。他也曾想过下楼去,只是那样更加刻意,只会惹来弘晖尴尬。温凉人虽清冷,如今这把人情世故,能记得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弘晖磨磨蹭蹭地走到胤禛面前,面露尴尬之色,“阿玛……”那软糯的声音倒是恢复了。胤禛算是松了口气,面上不显,“上书房的功课可做了?”见着胤禛没提起刚才片刻的失控,弘晖的脸色好了些,认真地说道,“孩儿已是做完了。”“好。”胤禛颔首,毫不含糊地开始了询问。温凉在旁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答,忽而觉得他刚才或许下楼才是更好的选择,留着反倒是尴尬。他也不曾料到胤禛会直接和弘晖交谈如此。只是这对弘晖来说的确是好事,刚才那瞬间失控,温凉便察觉到他身上累积的压力。宣泄出来反倒是好事。温凉指腹摩挲着页角,最后一行字看完时,弘晖刚好走过来,胤禛并不阻止弘晖和温凉亲近,倒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胤禛察觉到了弘晖对温凉的亲近,许是当年救人残留至今的回念。胤禛带着苏培盛离开,温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默然想着,如果他现在也跟着离开的话,弘晖是否又会哭鼻子了。弘晖在温凉对面坐下,只是安静地看着温凉在看书,等到温凉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后才小心地说道,“先生。”温凉阖上书本,淡凉的视线落到弘晖身上,“身体为重。”弘晖抿唇,他小心地问起一件事情,“当初先生不欲与我相见,是因为……额娘吗?”这个问题实际上逾距了,弘晖在问出时便觉不妥,懊恼地摇头,“先生不必理会我。”温凉默然地看他,继而颔首,“确是如此。”弘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想念乌拉那拉氏,对其万分地想念。继而也注意起了当初不曾发现过的某些问题来。乌拉那拉氏一直不喜温凉,若真的是因为这般,许是先生避讳也不定。只是这都是他自个的想法,忽而得到温凉的肯定,让弘晖有些许恍惚。温凉起身,缓缓踱步走到窗边,望着外边景色淡淡说道,“福晋是位好母亲,她只是在保护您罢了。与某接触过多,的确不是好事。您身份尊贵,还是少接触为妙。”弘晖皱眉,对此不敢苟同,“我敬重先生风骨,这与此又有何干系?”温凉淡声道,“不过是您心胸宽广罢了。”弘晖不虞,却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来说服温凉,沉默半晌,却见温凉漫步回来,收拾了桌面的东西后轻声道,“不论他人对福晋看法如何,对您而言,福晋很好。您需要记住这点便是。”温凉的话语似乎含着深意,弘晖坐在原地看着温凉渐渐远去的身影,默不作声地思索了半日。数日后,弘晖重归上书房,虽比往常安静了些,可毕竟人是恢复过来了。……温凉在府中的日子一如既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绿意小心翼翼地给温凉弄好一个新的荷包,继而站起身来在院子中活动身子。她在温凉身边伺候的日子已有数年,先生的日子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虽然时而有着惊险的事情发生,常也能安然度过。时常让她有种以后也会如此的错觉。“绿意。”温凉在屋内唤着她,绿意连忙入内,接过了温凉手中的大猫,“带她出去,我要练字。”温良虽不喜水,可在温凉认真的时候常爱捣乱,别说是玩弄桌面上的纸张了,便是那角落里的砚台也常常成为大猫玩耍的重点,看着着实闹人。绿意笑着带着大猫出去,决定余下的时间都和她消磨一块了。屋内,温凉磨完了墨水后,不经意地望了眼角落的梅花斑点,平移回视线,权当不知,继而摸了张新纸落笔。小半个时辰后,温凉才停下动作,而后揉捏了下手腕,眉心的些许暗淡散去。绿意入内,脚边跟着一只不满的大喵,“先生,贝勒爷有请。”温凉微蹙眉心,他刚才想便是胤禛的事情,倒是巧合了。温凉与胤禛有过一场谈话,这场谈话开始于福晋的丧事后。温凉并非在质疑胤禛,在思索时便想起了这个可能性,若是福晋的死亡并非人为,那……毕竟那时间的确太巧。胤禛淡凉如水地说道,“我的确思及过福晋的问题,也做了些打算。只是这些打算都与如今无关。”若是胤禛自身眼见着发生此事,他也会有这般的疑虑。哪怕再小,如是存在也是弊端。温凉道,“某并不曾说些什么。”胤禛也无需向他解释。胤禛摇头看他,眉间带着温和,“乌拉那拉氏与我本便带着自身利益,她也不曾亏欠我。至于那些小动作,既然人都去了,也便罢了。其他的事情,先生若是不想知道,我也不会提及。”他袖手站在廊下,望着月色的模样清朗俊美。温凉想起当初福晋的模样,无怪乎她口中含着弘晖,想法却截然不同。胤禛的确是不曾想过废妻,福晋并无过错,世上并无两全其美的事情,胤禛也从不这般奢想。至于内院,他多年未曾踏及,这对胤禛来说并不难,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端看想不想做罢了。他倾心温凉,然也是如此罢了,大事未成前,若真的招惹温凉,对温凉来说只会更加危险。胤禛不是善人,却也做不到拉着温凉滩这般险恶浑水。数年来,胤禛身侧跟着的人不少,可如温凉这般认真尽责,却从来不要求任何代价的人并不曾有。哪怕温凉一直否认,胤禛也隐约觉察到温凉的想法。似乎世人追捧的东西在温凉看来异常无感,有钱便花在书籍上,无钱便淡然自处,莫说金钱权势,便是皇阿玛的宠爱,温凉从来平静。连命都不在乎,又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他没有能留下温凉的筹码。那一刻,站在小院中回首望着温凉的胤禛,这点明悟是如此清晰了然,根深蒂固。温凉随着苏培盛去外书房,胤禛彼时正坐在书桌前,手里头拿着一叠书信,虽神色不变,可也面含凝重。“爷,可是江南出事了?”温凉一眼望见胤禛手中物什,那书信正是戴铎的字迹,而戴铎去的地方正是江南。胤禛颔首,温凉坐下时,邬思道也缓步过来,见礼后,他在温凉身侧坐下。胤禛把书信交给温凉查看,这本来是两方不同的人马送来的密信,温凉首先看到的正是戴铎的。“……江南情形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