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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够接上的话题。自自然然,信手拈来。奕延并未发现梁峰这一刻的怔忪,他只知道,自己说中了:“主公要我示弱还是展露实力?”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处理态度,梁峰回过神来:“奋威将军应当知道上党兵威,你要让他晓得,他知道的还不够多。”有令狐况在,令狐盛不可能不晓得上党的内情。但是耳听总归不如眼见。在令狐盛面前展露实力,也是让他真正重视自己的办法。和都督府角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抽取晋阳兵力,为己所用,更是需要小心行事。“下官省得。那些品级更低的将领,是否也要接触二一?他们大多出身不显,易被人轻视。但是冲阵之时,总在前列。”奕延又道。兵家子向来不受高门重视,令狐盛那样的出身尚且如此,更勿论其他身份低微的将官。但是同时,他们又是拼杀在一线之人,意义非凡。而奕延本身,就是一块足够大的招牌。一个奴隶出身的杂胡,都能得到使君的重视。若是他们有才华,有忠心,是不是也能平步青云呢?这对于不少人而言,都是个莫大诱惑。没想到自己尚未吩咐,奕延就猜到了其后的种种,梁峰唇边露出抹微笑:“以后你怕是要经常赴宴了。”看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奕延心中有一处,涨的酸痛。手掌轻轻握住了膝头,他道:“反正在军营混居,总有相谈的机会。主公放心,我会见机行事。”这可比自己想想的,要简单太多。发现正事顷刻就吩咐完了,梁峰顿了顿:“亲卫安排的如何了?”这话,问得多余了,奕延仍旧答的详细:“门户,后宅都安排了暗哨。书房有人轮岗,大堂外的官舍也换上了合用的人手。若是有敌来犯,守个几日不成问题。”奕延根本能抵挡的敌人数量,显然是不论来多少,亲卫队都能守住一段时间。而外面驻扎的部曲前来援救,恐怕花不到一个时辰,可以说刺史府已经算得上固若金汤。梁峰再次轻轻颔首:“有劳伯远了。今日事繁,你先下去休息吧。”这是要赶人了。奕延默默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不大会功夫,人就消失不见。没想到对方走得那么干脆,梁峰愣了片刻。难道是奕延知道如今他身上重担太多,不愿此刻逼迫?亦或者那点激情过去了,他也开始慢慢理智起来?然而还未想明白,书房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主公,你哪里不舒服?!”姜达急匆匆冲了进来,看到梁峰面色,立刻啧了一声,“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在办公?!”被姜达捉住了手腕,梁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天大地大医生最大,他也不好反驳,只能任对方细细把脉。摸了摸脉,姜达面色才好了些:“多亏奕将军提醒。段思若这人也是,根本不知轻重!主公你劳累一路,哪能这么硬撑?!”没想到是奕延把人叫进来的,梁峰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但是少顷,那点别扭就被压了下去。他笑笑:“我自己心中有数。”瞪了他一眼,姜达道:“稚川等会儿应该也要到了,今日要好好会诊才是。主公,先回卧房歇息吧。”梁峰也不坚持,从善如流的起身,向外走去。※“使君邀我明日过府一叙?”今日梁峰入主刺史府,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别人都津津乐道,晋阳的士族和官吏却没那么轻松。如今不比往日,半个晋阳城都空了,高门早就逃的无影无踪。留下来的这些,大多是走不脱的。他们的身家田产都在并州一地,若是离开,根本无法在其他州郡存活。还有不少抱着不便明说的心思,只盼着乱世能让自家多出个投注的方向,坐山观虎,待价而沽。然而不论是哪种人,面对如此强势的新刺史,胸中总归是有些忐忑。人强项,没什么好怕的。怕就怕那整齐如一,堪比京师中军的可怕部曲。这哪是一方豪强能够有的私兵?!可是对于这些兵,也没人敢说废话。梁峰是刺史,刺史不同于其他人,是可以有私兵的。区区两千,哪里算的大事?那么赴任就带了两千兵,上党还留有多少呢?这个问题,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反过来,如此强势的刺史好吗?对于如今的并州而言,确实是好的。这是一日,城中颓然死气已经尽消,天都黑了,还有不少虔诚百姓跪在刺史府前祈求佛子保佑。若是消息传出,说不定也会有更多流民,乃至士族投奔晋阳。届时整个并州局势都要一变。这样的情况下,当初那些满不在乎,准备给梁子熙下马威的官吏们,也不敢轻易动作了。需要认真思考,下一步的选择。对于文官如此,对于武将亦然。因此当令狐盛接到新任刺史的请贴时,心中也是一跳。梁刺史会对他示好,并不奇怪,但是谁能料到,这示好竟然来得如此快!刚到晋阳,还没宴请其他高门,先请他一叙,意图实在太过明显。“父亲,如今都督未到,是否暂避刺史的邀约?”坐在一旁的令狐泥低声道。这顾虑很恰当,毕竟跟刺史关系太密切,难免会惹得将来的并州都督猜忌。然而令狐盛思索了片刻,却摇了摇头:“还是要去的。元君已得使君重用,若是不去,才是麻烦。”令狐况是梁刺史手下的人,这一点如今人尽皆知。令狐家其实已经绑上了刺史的大船,去,不过是应有之义。而且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可以说军衔之高,就算两府长官也要礼让三分。若是去见了刺史,说不定等到都督到来,还会想法拉拢。若是不见,立刻便要树敌了。“万一梁刺史要拉拢父亲呢?”令狐泥有些担忧。要知道都督是持节的,作为天子使臣,“符节”就是身份标识。而晋时,持节又分三种。使持节得杀二千石以下;持节杀无官位人,若军事,得与使持节同;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都督至少要假节,若是以这为借口,阵前杀将都不罕见。莫说是令狐盛,当年陆机多大的名头,司马颖不是说杀就杀了?如果投靠了梁刺史,惹来都督恨意,又该如何是好?令狐盛冷冷一笑:“若是使君拉拢,才是好事。制衡制衡,没有制,如何衡?都督若是知道使君的心思,怕是不会杀我,反而要对我示好。”杀了他,梁子熙又没有损失。人家不领兵,你杀自己手下大将,不过是自断臂膀罢了。而别人见了这情形,也不会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