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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说不定他已经埋骨他乡了。怎么说也是部落小帅的儿子,只因是羯人,他便要忍受这样的屈辱?石勒不这么觉得。只看司马腾那窝囊至极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天下该换个人坐。但是恩主汲桑,似乎还缺了什么?也许出了邺城,他该向大帅建言,投奔汉国?刘渊如今已经占了河东,声势着实不小。投他,可能比挂着伪帝司马颖的旗号更有前途。那持续不休的嘶喊声戛然而止,石勒挑了挑眉,在这城中已经待的够久了,该离去了。“石将军!”一个亲兵突然冲进了庭院,一脸焦色,“有敌人攻进了邺城!”“什么?”石勒悚然一惊,“是幽州兵吗?”“不是!从滏口陉打过来的,全是轻骑!”糟了,居然是并州兵!石勒厉声道:“速速点兵,着人去找大将军。该撤兵了!”他也听说过并州兵马的厉害,之前匈奴就兵败上党,似乎还死了主帅。只是这群人怎会来的如此快?!可是由不得石勒多想了。四千骑兵如同暗潮,奔涌而来。本就因为劫掠军心涣散,那些匪兵哪能挡住带甲铁骑?城门即刻被攻破,骑兵冲入城中,展开了巷战!按道理说,巷战总是防守一方更加有利。可是这群流寇根本毫无准备,烧杀掳掠更是耗光了士气和精力。如同摧枯拉朽,虎狼营冲破了外层防线,向着停在宫殿附近的帅帐杀了过去。“大将军!拦不住了!”石勒骑在马上,对汲桑喊道,“不如分兵,冲出城去!”邺城毕竟是大城,道路四通八达,城门也不止一处。敌军人少,不宜分兵,必然要集结一处。若是他们分做几队,四散逃亡,敌人未必能分清那支才是中军所在。汲桑是刚刚从女人身上爬下来的,酒喝的太多,神智都有些不清楚,哪能分辨这些?中军在石勒的指挥下,开始向南门突围。因为是牧民出身,这伙流寇中马兵相当不少,此刻舍了财宝辎重,逃起来倒也迅捷。然而不知是对方早有预谋,还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竟然在城门口遇上了守兵!“杀出去!”石勒狠狠抽出马刀,大声吼道。他们可是刚杀了司马腾,洗劫了邺城,怎能败在这里?只要冲出城,回到大营中,还不是照样势不可挡?然而他们的马队尚未接近城门,箭雨就劈头盖脸射来!糟糕!这不是弓,是弩!这群骑兵怎地还带有弩?虽然洗劫了邺城府库,给心腹人人配甲,但是马匹没甲啊!登时有几匹马惨嘶失足,把背上骑士甩了下去!“将军,换一个城门吧!”有心腹高声叫道。石勒却咬紧了牙关:“冲!别停下!”守兵只有五十人,很可能是在每个城门都设了防守。若是换个地方,只会耽搁更多时间,害他们被追兵赶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挟人数之威,一举冲出重围!有了石勒的命令,配有木盾的亲兵立刻提高了马速,冲在了前面抵挡箭雨。毕竟有八百多骑,只是须臾,就冲到了城门口,与那些守军短兵相接。这伙人箭术厉害,刀术也强的惊人,门口居然还设了简易的鹿角绊索,想要拦住他们。石勒哪会就这么认输,亲自率领心腹杀了出去。这简直是他起兵以来,最难捱的一战。只是五十人,就硬生生阻住了他们出逃的道路。若是敌军主力赶来呢?石勒瞬身毛发都炸了起来,刀舞的如同飞轮,血花四散,杀红了双眼。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一声惊呼:“大将军!”糟了。石勒回头,只见汲桑从马上跌了出去。这一身呼喊,也引来了守城兵士的注意,围在前锋这边的守兵,竟然回撤,想要一举杀灭贼酋。那可是汲桑!是提拔他,让他从马贼变作领兵的将军,为给他起名立身的恩人!然而犹豫只是一瞬,石勒用力一磕马腹,宛若离弦之箭,冲出了重围!“将军!”身边心腹也冲了出来,面色惨白,“大将军还在阵中!”“率兵回来再救!”石勒厉声道。然而他们没有找到城外的大营。像是被犁了一遍,大营已经被骑兵冲垮,那些本就意志薄弱的流民四散逃窜,就连麾下叛军,也溃败的不成样子。他们输了。大败!石勒瞬间认清了局面。这本不是流寇能解决的敌人,何况还在他们掳掠享乐的时候杀了过来。“撤!离开邺城,再收拢部众!”石勒当机立断,下了命令。有心腹纠结道:“可是大将军还在城中……”石勒那双深邃虎目中,露出了冰寒杀意:“大将军被晋军所害,咱们当重整兵马,为大将军复仇!”这话,顿时让身边人噤若寒蝉。石勒也不管这些不开眼的家伙,恨恨望了眼邺城那高大无比的城楼,马鞭一挥,跟在溃兵身后,逃了出去。第245章妙计刚刚攻下的邺城,就如一片焦土。奕延行在宽阔的街道上,眉头皱的死紧。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城中官邸,几乎被劫掠一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更是数不胜数。加上抵抗不能的守军,死伤者应有数千。不过好在攻破了流寇大营,那些搜刮来的妇人和财宝,还堆在宫外里,未曾带走。妇人们,自然要遣散回家,不过劫掠的财物就不能那么轻松还回去了。等到主公派来的官吏来了,再统一安排,或是抚民或是充军。他的任务,只是清扫乱兵,保住这座雄城。“将军,大营那边发现了东燕王和其子的尸首。要如何处理?”之前派去清查战俘的亲兵,快步赶了回来。“先收敛起来,等待主公命令。”奕延冷冷答道。李丰部非但杀了司马腾,还把后面缀着的妻儿截个整着。结果一家老少四口,被屠了个干净。只有一个庶子逃出生天。不过对于如此惨剧,奕延可没有半点兴趣。司马腾当年也曾卖他为奴,若不是主公相救,恐怕早死在了去往兖州的路上了。而且此人量窄,若是被救,恐怕不会承情,反而要生出妒恨。他若不死,奕延还要想想办法呢。现在倒是省了麻烦,只是尸体要敛好,这些棺椁恐怕要运回洛阳。司马腾毕竟是东海王的亲弟弟,少不得也要安葬处理后事。礼节方面,不得轻忽。“降兵如何了?”奕延又问道。“降了一千余,大多是张泓故部。”亲兵立刻道。这次的流寇中,裹挟着不少叛军。张泓乃是赵王司马伦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