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黄泉比良坂再次碰面,夏目贵志?还是夏目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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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实在抱歉,老妇人上了年纪,总会变得啰里啰嗦的,希望家主大人,您能原谅我的僭越之言。” 七濑说完,便是缓缓起身,细细一看,才发觉原本硬朗的身形,也似乎变得有些佝偻,花白的头发不知何时,又添了一层雪白,脸上的褶皱也越发增多了,整个人比之从前,更加老态。 七濑恭恭敬敬地再次对着的场深深鞠了一躬,便是悄然离去了。 …… 随后不久,的场就收到了七濑引咎辞职的消息,那个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办事利落效率的老妇人,竟然带着行李,跟随着自己的哥哥静夜一起,回到了老宅那边生活。 的场十分颓然地将信封随意丢在桌面上。 此时,料理好夏目的后事的名取,也已经火急火燎地闯入了的场一门,在他一见到的场之后,二话不说地就是直接一拳头上去,的场直接被名取这大力的一拳揍得后退几步。 那些仆从见家主被人袭击,连忙上前将名取拉住了名取激动地还想上前暴揍的场一顿,可惜的场一门人多势众,他只能一边挣扎着冲着的场挑衅: “的场静思!你连夏目最后一面也没去见,藤原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夏目下葬的时间,就是为了等你看他最后一面,你竟然躲起来了!” 的场觉得嘴里有股铁锈血腥味,他扶着墙揉了揉生疼的脸庞,侧目而视着一旁已经双眼发红,似乎没有人拦着,就要扑上来活撕了自己的名取,的场平静地坐了下来,最后屏退了所有仆从式神。 “先请喝茶吧~” 的场端正地坐着,将刚沏好的茶水替名取倒上,名取气哼哼地坐下,目光始终仇视地落在的场的身上。的场最近身形消瘦了许多,原本高大的身形,如今穿着一袭黑色的和服羽织,却又看起来有些单薄,裸露出的那只左眼也是凹陷乌青一片,似乎是好些日子没休息好。 名取眼眸里泛起一丝震惊,随即又是忍住要喷口而出的责骂话语,的场将茶杯推到了名取的面前,名取扬起脑袋,抬手将戴着钻戒的那只手炫耀一般地在的场面前晃荡着,挑衅地嘲讽着: “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有多可悲。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你把夏目让给了我,让我在夏目的余生,被他深爱着。他到死都没提到过你的名字,因为他知道,我才是最爱他的人,而你,的场静思,不过是一个可悲的人。” 名取最引以为豪的,换来的只有的场嗤之以鼻的冷笑声,的场冷眼斜睨了一眼的场手上戴着的钻戒,冷静地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用客气,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我去留恋。你问我怎么不去夏目的葬礼?因为他根本不重要,一个间接害死我母亲的凶手,难道还要我的场静思去亲自吊唁吗?!” 名取咬牙切齿地,几乎想把被子里guntang的茶水全部泼在的场的身上,可是他终究是忍住了,虽然已经和的场撕破脸了,可是,他还是顾念曾经与的场的交情,没有把事情继续做绝,只是他不甘心: “只是我太恨你了,居然在那样艰难的时刻抛弃夏目,居然与夏目离婚了,你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绝情的事!你知道夏目那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吗?可是他一句抱怨你的话也没有,善良地让人心疼,你这个人,竟然连做戏也不肯做全了!哪怕你骗骗他也好,为什么让他临终时,也要带着遗憾离世?!” “你口口声声说夏目害死了你的母亲,可是追根溯源,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地囚禁着夏目,让他连自由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你母亲会去撕掉那张符咒吗?她又怎么会被连累至死?你就是个不敢直面真相的懦夫!只敢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的小人!你真是不值得夏目去爱……” “啪”的一声脆响在房间里回荡,名取正气势汹汹地指责着的场的错处之时,的场毫不犹豫地一巴掌还给了名取。 “你喋喋不休的模样,真的很令人讨厌。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置喙我的场静思的事情?夏目又是什么人?我之所以和他离婚,是因为他连名字,都没有资格继续留在我的场一族的族谱上。” 的场这一巴掌,几乎是断送了他与名取近八年的友谊,名取觉着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可是目光依旧一动不动地落在的场身上,显然他也是对这个人失望透顶了。名取最后几乎是含着哽咽难言,声音颤抖地说完了他想说的所有话: “随你吧,的场静思,我只希望,你扪心自问,心中可有过后悔与愧疚?呵,是我痴心妄想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哪怕是舍弃最爱的人,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奢望你知道悔改?你根本不配得到夏目的爱……” 名取说完,一行清泪从他有些憔悴的面庞上滑落,他缓缓起身,直到消失在房间里,的场都没有一句道歉或是挽留的话。 房间里静得出奇,静得的场都以为自己没了心跳声了,他一直紧紧攥在羽织里的拳头渐渐松开了,刚才因为克制情绪,用力过猛,他手掌心还有被指甲盖掐出的血痕。 走吧,都走吧,哪怕是众叛亲离也好,孤独总是填不平的,还有更深的是愧疚,也许真的是自己活该,活该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的场就那样一个人坐了许久,直到日薄西山,他才爬起身来,推开了那个一直封着的杂物间的门,杂物堆上静静地躺着一本赫然写着“友人帐”三个字的绿色小簿子,的场弯腰将其拾起,也只那个东西是夏目唯一留在这里的东西。 的场将夏目的友人帐与静夜临走之前,送给自己母亲的那些遗物一起收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八原。 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个身披紫黑色斗篷的女人抱着一个似乎是睡熟了的少年,穿梭在森林小道里,她一路躲避着某些妖怪的视线,急匆匆地到了半山腰的一处空地上。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守候在此,其中头上长着两只鹿角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动静猛然回头,斗篷女人这才发觉,那个男人是几乎与夏目长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女人放下了斗篷遮面的帽子,露出她一头紫色的头发,是丙,只是她此刻神情严肃,望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夏目的尸体,心中似有忐忑地开口了。 “辰末,不……应该叫你小玉吧。你告诉过我,不要焚烧夏目的尸体,否则,灵魂也会不完整的。所以……我偷偷将夏目的尸体调换了,现在我已经把夏目的遗体带来了,你说过,你有办法让他重生的,是吗?” “对,夏目喝下了我的血。我是凤凰的后裔,都说,凤凰可以涅槃重生,我想夏目不会轻易就死去的。” 小玉因为破壳之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夏目,所以他拥有着和夏目如出一辙的容貌与发色,只是他生得比夏目更加强壮一些,身材也更高大一些,他说话的时候,丙还略微有些不适应与之对视。 “好吧,我只希望夏目再生后,你们把他带离八原,我不想夏目再回到他原来的家庭生活,不想让他和那些可恶的男人再续前缘,更不想让夏目受到任何伤害了……” 丙紧紧地搂着夏目已经冰冷的尸体,一字一句都带着感同身受般的怨恨与愤怒,她说话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因为她曾经也是被男人深深伤害过,抛弃过,她不愿意夏目再去体会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夏目,绝对不让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忽的,那个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被宝蓝色的长发遮掩了几乎半张脸的俊美妖魅的男子终于开口了,那副激动的模样,令丙不由地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丙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宝蓝色长发的美丽妖魅的男人,男人穿着古朴的和服,眼睛如同宝石般深蓝幽邃,丙不由得疑惑问道: “你是谁?” 那个蓝色长发的男人的眸子都在闪烁着泪光,目光始终落在逝去的夏目的身上,眸里溢出的悲伤,令丙也不由地动容了。 “我的名字叫做,石尾 海,是一座山上的水神,当初承蒙夏目的帮助,拜托了封印,我这次来,是想帮夏目的。” 石尾 海,如果夏目还在的话,一定还记得,在春天的田野里,和多轨一起采着野花做花环的那个小男孩,夏目最后才知道,他原来是山上的神明。 海探出了他长袖下的手,触摸到了夏目冰冷的手腕,海闭着眼睛,努力地感知着夏目的灵魂所在,口中喃喃道: “只要夏目的灵魂还在,他就可以通过生命之果(媚果)的能力,重新复活过来……” 宝蓝色的长发遮掩住了男人近乎半张脸孔,海陡然睁开双眼,那张白皙的面庞上泛出一阵惊恐神色,他颤抖着道: “为什么……我感知不到夏目的灵魂波动了?” …… 当红色的彼岸花海在黄沙漫天中簌簌作响着,盛开着,黄泉比良坂那条幽寂的路上,再次迎来了那个一袭雪白和服浴衣的少年。 夏目的魂魄再次去到了黄泉比良坂的路上,而夏目也再次遇到了那个从杀生石而出,化作虚影的玉藻前。 “没想到,我和你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真的非常抱歉。” 玉藻前的声音依旧温柔而虚弱,夏目却是发觉一个漂浮在玉藻前身边的狐狸灵体,那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幼崽的模样,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眸,夏目第一眼看到,便觉得泪眼氤氲,抑制不住心中的猜想与狂喜。 “他是……小无吗?” 玉藻前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怔后,就是将那只正调皮地围绕着自己飞来飞去的狐狸灵体抱在了怀里,脸上透出一股无奈与宠溺的神情: “是的,不过他是曾经的小无。的场静思向他射出的驱魔箭矢,不仅仅会让妖怪身上的邪祟退散,同样也会令妖怪的魂魄与记忆统统消散,令其再不能轮回转生。” 玉藻前说这话之时,眼眸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与悔恨,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的,一阵刺眼的强光自夏目的心口释放而出,夏目低头望着自己同样飘忽的身体,脖子上那串隐入血rou的贝壳项链却是此刻显现出来了,胸口上正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玉藻前飘到了夏目的近前,对着夏目解释道: “还记得我送给你那串钥匙吗?你只要虔诚地握着它祈祷,它就可以带你离开,去到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或是时空,你或许可以尝试去改变一下某些事情的结局。” 玉藻前似乎是在诱导着夏目作出抉择,夏目望着自己同样虚无的灵体,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已经死去了。 “但是,我想知道,小无他,还有再生的希望吗?” 玉藻前悲哀地轻抚着怀里那只天真懵懂,已经忘却一切的小狐狸的脑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夏目看得出她有难言之隐,便是急切地追问道: “前辈,我想帮助小无,无论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小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为我而死,还不能轮回转生!我愿意回到过去,我想改变一切结局!” 夏目的话,回荡在这凄凉阴冷的黄泉之路上,一阵阴风席卷而过,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海簌簌作响着,仿佛在吟奏一曲凄美的乐章。 玉藻前以灵体姿态朝着夏目深深鞠了一躬,她最为疼爱自己的弟弟神无,她也不希望神无落得个如此结局。 忽的,那个满身白光,就连说话都十分虚弱的女子身上陡然迸射出一道道强光,那些光影如同四处游走的精灵一般,纷纷围绕着夏目飞去,钻入了夏目的灵魂体里,夏目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模糊惨白的灵魂忽然变得凝实有了血色,就连心跳声也清晰可闻,仿佛活过来了似的。 “去吧,夏目,回到过去,帮帮小无。也帮一帮,你曾经爱过的男子。这是我所有的力量聚集而成,它会帮塑造一具临时的躯体,供你驱使。在你见到小无后,我残余的所有力量自然会帮助你,我的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 玉藻前虚弱不堪地说完这句话,身体又像是一团光球一般,猛然飞入了杀生石中,已经丧失所有记忆,变成狐狸灵体的神无自始至终也没多看一眼夏目,兀自盘旋在杀生石上空,仿佛一只不离不弃,守护着主人的忠犬一般。 夏目来不及感谢,黄泉路上再次刮起了那种强烈的沙尘暴,夏目紧紧地握着胸口的贝壳项链,虔诚地祈祷着自己最想回到的时间。呼啸的沙尘逐渐逼近,就在即将席卷夏目所在地的前一刻,夏目的身形蓦地消失在黄沙漫天的彼岸花海中。 天边的晚霞像血一样鲜红。夕阳余晖下,映照出波光粼粼的画面,湖边的枫叶红得像是火焰一般,芦苇丛在晚风中轻轻地浮动着,浅滩边还有几只鸥鹭正在悠哉地捕食,这场景美的就像莫奈笔下的油画一般。 直到一个身穿浑身雪白和服少年从湖泊里拼命地游了上岸后,那几只捕食的鸟儿也被惊得振翅而飞,雪白的羽毛飘散着,夏目坐在湖岸边仰望着头顶的天空,重见天日的他不由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空气来,湿漉漉的面庞上,还挂着几道晶莹的泪光。 “啊——我活过来了!” 夏目放声痛哭着,一边大吼着宣泄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着这具新躯体,对着湖水映照出自己的模样,居然是长发?夏目没有多想,环顾四周后,就准备先起来,可是刚刚一爬起来,又是重重地滑倒在了草地上。 夏目几乎要被自己这笨手笨脚的模样给气笑了,他开心地再次爬起身,随后又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寒战,看来当务之急,自己先是要搞清楚自己所在的时间和地点,最好还能找到一件干衣服换上。 夏目四下扫视了一番,发觉眼前的湖泊有些熟悉,于是他下意识地往湖泊后的森林里走去,走了不久,果然发现了一条下山的小道,只是杂草丛生,看来很少有来此。 夏目顺着小道而下,果然发现了一条熟悉的大路,只是路上还不是水泥地,只是泥巴马路,而且附近的路牌与人家都消失了。 夏目有些纳闷,还是顺着这条泥巴马路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果然,走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夏目远远地看见了标着“七辻屋”字样的一座屋子,附近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杂货铺和小商店,装修都有些古朴。 不过看着附近的电线杆和铺子里的电灯的光亮,夏目还是判断出至少自己回到的不是古代的八原。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 夏目敲响了七辻屋的门,却看见一个慈祥的老婆婆正在打包着今天卖剩下的几个豆沙包,老婆婆看见来人,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喔呀,原来是玲子啊。刚好,我这里还剩下几个豆沙包,你直接拿回家去吃吧……诶?你这个孩子,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哎呀,赶紧进来屋子里,这个天气很容易着凉的……” 老婆婆原本慈祥温和的模样瞬间变得严厉而又关切,听到老婆婆叫自己玲子,夏目下意识要反驳,结果正不知所措之时,已经被老婆婆一边严厉批评着,一边被拉进去了屋子里催促着换衣服。 夏目穿了一身橘黄色的和服,据老婆婆说,这是她准备送给那个已经逝世的孙女的衣服,本来是打算在她孙女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出,可惜…… 老婆婆一边诉说着这些过往的时候,一边用毛巾替夏目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老人家凹陷的眼眶里也似乎有泪光点点,夏目觉得很是抱歉地垂着脑袋,忽的,他又是低低地问了句: “婆婆,我想,您一直这么挂念她的话,您的孙女在天上一定会很欣慰的。” 老婆婆摇了摇脑袋,又点了点头,似乎是不确定地无奈苦笑着,于是,当晚夏目也以帮忙打扫卫生为由,借宿在了这位老婆婆家里。 深夜里,夏目望着窗外那一轮不属于自己时代的明月,辗转难眠。 自己被别人错认成了夏目玲子,那么自己的外婆玲子也一定还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空里,所以一定不能以自己的真实样貌与外婆玲子见面。并且,自己穿越而来,是想找到神无,神无现在应该还在祁门深渊,据说,是自己的外婆玲子联合了依岛先生一起,将神无打伤的,后来神无才被迫去到了恶罗之乡。 只是,眼下自己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年份,不确定外婆玲子是否与神无见过面了,夏目有些忧愁地攥紧了被子,直到困意袭来时,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夏目帮助老婆婆摆放好了新鲜出炉的糕点,便是匆匆的向老婆婆辞行,老婆婆又送了夏目一袋子豆沙包,还有几件她孙女的旧衣服,希望夏目不要嫌弃。夏目欣然接受,感激地告别老婆婆后,就是拎着包袱,用一块长围巾包住了脑袋,只留出一双眼睛看路,这幅怪异的模样,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夏目顾不得那么多,一路走,一路向行人打听,行人说不知道,夏目就会找到路边的妖怪问路,起初一些小妖怪还趾高气昂地不愿意交代去祁门深渊的路径,结果夏目把围巾一扯下来,那张酷似夏目玲子的脸庞吓得一只白萝卜头的小妖怪面色铁青,差点当场撅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玲子大人,我知道……知道祁门深渊怎么走,您先绕过这座山头,穿过一条小路,然后……” 夏目一边听,一边用树枝在纸上画着路径,不一会,一张勉强算做地图的东西出来了,夏目又和萝卜头妖怪核对了一下,就是开心地告别离去了。 “谢谢你~” 夏目一边走,一边心中不由感叹,果然,外婆玲子的脸就是一张强大的通行证啊,不过他还不知道,那只被问路的萝卜头妖怪早已经石化当场,惶恐不安地吐槽着: “啊?!怎么回事?今天的玲子大人也太奇怪了吧,她刚才冲着我温柔地笑了,还对我说出了感谢?……” 萝卜头妖怪一脸懵逼,继续石化中,忽然之间,它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追赶上去夏目消失的方向,一边努力飞奔,一边大喊大叫道: “玲子大人!玲子大人!可不能去到前面那座山头啊!那里有一只可怕的大妖怪啊……” 白萝卜头妖怪追出去老远,可是山路七弯八绕的,又哪里看得见夏目的身影,它想好心提醒的话,夏目也是听不见了。 夏目一路走,一路歇息,身上带着水袋里的水也喝了一大半了,可是却还看不到妖怪指的那条路,而且夏目还发觉,自己因为是长头发的缘故,几乎偶遇到的路人都会询问: “这位小姐,你是迷路了吗?需要帮助吗?” 夏目很无奈,继续往森林深处走,有时还会被人劝说着不要深入森林,里面会有危险,夏目朝着那些好心提醒的人道谢后,依然选择独自进入森林里。 忽然,夏目觉得越走越冷清,沿途的妖怪越来越少了,甚至走出了一公里后,也不见一只妖怪,直到夏目一脚绊到了老树根,滚落到了一片坡地之下后,四周幽暗的环境令夏目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 因为不远处的树荫里,正有一只体型庞大的妖怪似乎正在啃食咀嚼着什么,那场面令夏目吓得浑身瘫软,夏目想要背过身悄悄地逃走时,他陡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野兽粗重的鼻息声。 夏目准备撒腿就跑,结果耳畔呼呼的风声朝自己扑着就过来了,夏目猛然一转身,正对上那妖怪的血盆大口,当夏目以为自己即将丧生兽口之际,他发觉手臂上一轻,似乎那个装着食物的包袱某种大力猛地扯走了。 夏目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几缕透过树荫的阳光落在眼前,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只大妖怪的模样,浑身雪白的毛发,如狼一般巨大的躯体,额头上火焰型的红色印记。 “老师!”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地吃着豆沙包的斑,夏目激动地一把上前抱住了他,斑似乎不认得夏目一般,有些懵逼炸毛地瞪大了绿色的眼睛,嘴里含着的豆沙包都差点惊得掉在地上,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