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会面

    高启强举杯，对他说新年快乐。

    这人脸上浸满了血液的纸团摇摇欲坠，抬手要抹，安欣神使鬼差的伸出手去，说给我吧。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太脏了，安警官...

    吓到他了，安心最后也没强要帮他，僵僵看着那点温热腥甜被皱巴巴的纸杯包裹起来。

    嘭，安欣被车门开合声唤醒，陆寒回来了。夜深，快要年末了天气也冷，一股寒气随着车门打开溜进来，冷不丁给人一激灵。　安欣接过陆寒带来的餐盒，边拆筷子边听着徒弟在耳边念叨，师傅，你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有我去就行。

    “行什么行？“　安欣扒了口饭，”你道行太浅，怎么同他玩？”　瞥了眼徒弟表情，简直把心事全写脸上。

    还是太年轻，安欣想，局里上下传的闲话我还不知道吗，无非是他和高启强那点不清不楚的事。

    “师傅，您真的不避避嫌？”

    ”哪里管得了别人的嘴？“安欣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也不全是假话。“

    行车到白金翰前边的道上，远远就看见高启强的车在灯下停着。很难错过，这位京海有名的高老板出行阵仗一向壮观，黑衣保镖整齐背着绕车一圈，像沉默的守卫，见他们开近了也不拦，想也是高老板有过吩咐。

    安欣让陆寒等着，没等回答就开门下车，独自走进包围圈，敲了敲他地下情人的后座窗户。

    车窗缓缓降下一半，车内暖气挟裹着一丝温热的玫瑰香洒出来。“高老板早知道我们要来啦？敢问从哪儿得的消息啊？”

    高启强没回话，只是盯着安欣瞧。安欣弯腰凑近了些，“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几分钟后安欣回到驾驶座发动车驾，同徒弟说高启强的车会跟在他们后面回局里。

    “这不合规定吧师傅，”陆寒看见保镖们上了几辆不同的车四散开走，只剩高启强的司机闪了两下灯，等他们调头。还想说什么，一转头，发现师傅之前衣领沾上的白饭粒不见了。

    高老板手段高超，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几个小时后签了手续就走人，流程熟悉的很。张彪咂嘴，这高启强这次怎么这么配合，不哭不闹的、不是..不吵不闹的？

    配合不好吗？安欣理顺文件，一股脑塞进抽屉。回话也不抬头，你喜欢闹腾的？

    “谁喜欢他啊？三天两头进来又滑出去，不安分，我看怕不是有保护伞吧、”　“你最好真的是这样。”

    张彪被安欣猛一声呛着，双目相对，一阵没由来的虚气漫上喉间，咬牙看安欣同周围打一圈招呼下班了。

    回去了，都回去。

    他知道高启强心里不痛快，被昂贵外套和香水包裹着的身子也不爽利。他们两个月没见了，他知他好疲惫，多事之秋，高启强其实谁也不想见。

    但他还是来了。

    隔着单向玻璃看他很不真切，两瓣圆润嘴唇有些发白起皮，每个字吐出来都带毒液，又装点奶油樱桃哄人入耳，从内部腐化善恶对错。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办？从门口装饰的假石头掏出钥匙开前院的门，在密码锁输生日号码开家宅的门，磨出枪茧的手拧开主卧房间的门。

    窗帘合上一半，夜色只能洒进一半。高启强背对他合眼躺在他常睡的那一半。

    脱下外衫，我也躺下，一把把高启强搂过来不是难事，他看起来丰盈但其实脱了衣服相当娇小，把手摸上他的腰rou时他终于转脸看我，问我，李响，要不要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