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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俩人去帮你们赶车如何?”顾景云对黎宝璐微微点头,抬着下巴示意道:“我家红枣脾气大,把人颠出毛病来我可不治。”陶悟哈哈大笑道:“顾公子放心,一头骡子我还是降服得住的。”彭育的脸色则很不好看,在他看来,太孙是天下最尊贵的第三人,以后整个江山都是太孙的,他们何必与两个愚民如此虚与委蛇,能够为他们所用,这俩人应该感恩戴德才是。韦英杰瞥了彭育一眼,笑眯眯的拍着陶悟的肩膀道:“快去吧,自清伤口还没愈合,驾车小心一些。”陶悟瞥了一眼彭育,微微点头。他知道韦英杰是要他照顾彭育的同时还要看好他,免得他坏了主子的事。他是武夫,读书比不上彭育,也直莽了一些,然而并不蠢。主子很欣赏顾景云,想要收服他,而彭育看不上顾景云,昨天晚上彭育就很有怨言,今日主子将他们支开就是怕彭育与顾景云言语冲突。顾景云那小子年纪虽小,他们也只见过两次面,但是人都看得出他骨子里的高傲。但很奇怪,同样是高傲,陶悟不喜欢彭育,却不讨厌顾景云,甚至看顾景云能把彭育气成那样还隐隐有些开心。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好,不好,怎么说他们也同生共死过,怎么能这么幸灾乐祸呢?陶悟憋着笑意扶彭育上车,然后就抹了一把红枣的脖子,跳上骡车跟上前面的马车。彭育让陶悟将车帘扎起来,靠着车门看着前面的马车,脸色颇有些阴郁。陶悟一开始还乐滋滋的,看久了不免气闷,想着俩人虽然不对付,但毕竟相交多年,因此劝道:“主子虽没考校过顾景云的功课,但仅凭他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案首来看,他的功课必不弱。而这两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他不仅聪明,心地智谋一样不缺,这样的人若能被主子收服就是一助力,你何必如此?”昨天晚上黎宝璐一走彭育便脸色很不好看的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讨好两个半大的孩子?”李安含笑道:“他们救了我们。”“那赏赐他们一些东西便是,何必将姿态放得那么低?这些人还不值得公子如此。”当时李安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寡淡,但还是解释道:“礼贤下士为君之德,顾景云有才,我并不觉得委屈。”当时韦英杰的脸色就难看之极,悄悄与他传音道:“真是蠢货,公子礼贤下士,心胸宽广,看重人才本是我等之福,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结果他倒好,反倒教着公子轻贱人才。什么顾景云不配?”“顾景云若是不配,那什么人配?我与你可配?若是不配,难道也要教着公子轻贱我们?”陶悟是武夫,被家族送到太孙身边做侍卫,若无意外,他们一家以后就跟着太孙混了,作为未来陶家的家主,他自然希望太孙心胸宽广,尊敬他们这些人。所以听了韦英杰的传音分析后他也很不赞同彭育的话,而且俩人本来就一直有些不对付,因此看他被气,他乐得看戏。但见他脸色苍白,恹恹的靠坐在车上,他又想起这些日子的共患难来,好歹同生共死过,念着这份情,陶悟还是忍不住劝了劝他。但彭育并不领情,他冷笑一声道:“天下能读书,会读书的书生何其多,难道就缺他顾景云一人吗?何况他与殿下乃君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一个穷书生凭什么推三阻四的?”陶悟微微抿嘴,半响才道:“那顾公子知道公子是君,他是臣了吗?”彭育一噎。公子的身份是秘密,他们瞒着还来不及,又怎会告诉别人,还是一个陌生人。陶悟见他被噎住,这才在心里冷哼一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书上写的没错,可这世上有几个臣子能做到?蝼蚁尚且偷生,君真要弄死臣子,烈性有些的就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和韦英杰更信奉的是“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而这几年,太孙的确对他们不错,所以他们愿意为太孙拼命,不然,俩人之能,想要不着痕迹的在袭击中丢下太孙独善其身根本不是难事。彭育看不上陶悟这样的莽夫,陶悟也与彭育话不投机,骡车上一下安静了下来。但前面的马车却正热闹,黎宝璐跪坐在一边,看着俩人俩人下棋,只觉得风刀霜剑,差一点就撩开帘子出去跟韦英杰并排坐在车辕上了。最后,顾景云以一颗黑棋堵死白棋的路,险胜。他翘起嘴角道:“承让!”“景云大才,”李安边笑着捡棋盘上的棋子,边问,“此去杭州可是有要紧事?”顾景云骄傲的冲他抬下巴,斜睇着他,不说话,但态度说明一切,“干你何事?”李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中好笑,他捏了捏手中的棋子道:“若是我说你们护送我到京城,我许你锦绣前程,你可愿意?”顾景云微微挑眉,不再骄傲的抬着下巴,而是上上下下的把李安打量了一遍才道:“你倒是直接,不过我喜欢!”李安心中好笑,正是知道你喜欢开门见山我才这么直接的呀。顾景云也很直接的道:“可你自身都难保,我为何要信你?要是跟你去了京城却入了贼船怎么办?”他道:“科举与我来说一点也不难,我迟早会有一副锦绣前程的。”“科举出仕,再慢慢的往上爬,时间太长,你受得了吗?”李安淡淡的道:“何况为官之后并不是有才华就够了,还得有人脉。这些是你的家族不能给你的,我却能。”顾景云不为所动道:“敌人也很强大,不然不会把你逼到死路,我不想做人手上的刀。”李安立刻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主动挪你这把刀,如何动全凭你心意。”“你要是能做到这点现在就不会被人追着砍了。”李安苦笑。顾景云脸上就露出适时的好奇,问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的身份……”黎宝璐就伸出手指捅了捅他,顾景云立即收敛道:“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和内子是要去杭州的。”李安虽然很想将俩人拉下水,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能点头道:“好,我不告诉你,不过我有个请求,我回京也要过杭州,我们这几日同行如何?”“你放心,我们必定小心掩藏行迹,若是真把黑衣人招来了,你们只管自己逃命,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