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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的看出离开的俩人是黎宝璐紧紧地牵着秦文茵的手,她不由朗笑出声,扭头问何子佩,“文茵在这及笄礼中担当什么?”何子佩笑道:“她哪能担当什么,女宾是您,主宾是我,她也就把她媳妇引来给我们折腾。她年纪小,我可不敢让她亲自上手给纯熙披挂插簪。”长公主微微点头,含笑道:“再等几年,等她再大些,再稳重些就好了。”何子佩颔首微笑,好似她们说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成亲后惨遭休弃,后又强硬的将休弃改为和离的中年妇人。但长公主的这个态度却让在场的贵夫人们接受到了一个信息,她不介意秦文茵曾经的遭遇,反而将她当成了一个喜爱的后辈。黎宝璐拉着秦文茵进内室,一进门就宽衣解带,将衣裳全剥了,就只穿一身里衣进更衣室换新的里衣。秦文茵看了一下时间,等她一出来就快速的帮她把头上的饰品全拔了,一边帮她散头发一边笑道:“看你以后还乱跑不?”“再不敢了。”黎宝璐急急忙忙的把头发散了,然后穿上采衣采履便出去。内室里已其乐融融,大家再见到陪同在黎宝璐身边的秦文茵时已经能做到面无异色,有人还言笑晏晏的和秦文茵问好。何子佩看了眼沙漏,起身笑道:“时辰到了,还请诸位贵客就坐。”贵夫人们忙起身和长公主行礼退下,到外面摆好的宾客位置上坐好。今日除了秦信芳和顾景云,全场没一个男的。而秦信芳充正站在主位上招呼大家入座,大家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眼的顾景云,不由再次感叹秦信芳对这个外甥的疼爱倚重,竟然愿意担任黎宝璐“父亲”一角。黎宝璐可是顾景云的童养媳。何子佩引着长公主从屋内出来,于主宾位置上落座,秦信芳已经知道屋内发生的事了,他内心欣慰不已。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的,感情上也不差分毫,知道维护家人。秦信芳心中激荡,扫了在场的宾客一眼,她们如今言笑晏晏,温和庄重,但心内不定怎么轻视他家的孩子。不论是文茵,清和还是纯熙,他们的身份上都有污点,他们不在意,他以前也不在意,但这一刻,他却是有些在意的。秦信芳丢掉耗费了几个晚上才写就的致辞,向众人拱手道:“今日是秦某人外甥媳妇黎氏宝璐的及笄礼,秦某很感激诸位亲朋能前来观礼。在下知道,你们当中,除了冲着清和与宝璐的面子外,其余人等皆是看在我秦氏的面子来的。”“按说,宝璐已经嫁人,这主人该当清和来做。是我和内子不舍,”秦信芳看向东屋,眼神深邃的道:“她自三岁便长在我与内子膝下,一言一行皆是我授,不论是品格还是才华皆是上上等,就算她是要嫁给我外甥,我也不舍啊。”众宾客愣住。秦信芳眼眶微红道:“秦某与内子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的,这已经不是在下第一次为家中的女孩办及笄礼了,可在下依然激动得难以入眠,仅为了礼前的致辞,在下便斟酌再斟酌,连续修改了三日才勉强满意,可今日看到诸位,在下却觉得再妥帖的言语也无法描绘我心里对她的祝福,我想,家有女儿者都应该明白在下的心吧?”众宾客面色一缓,有的微怔,有的低下头去,有的则暗暗点头。秦信芳按了按眼角,遮掩住眼里的泪意,笑道:“让诸位客人见笑了,现在及笄礼正式开始。”何子佩从屋内出来,以盥洗手,站立在西阶上,黎宝璐这才被秦文茵引着走出来,宾客席中有片刻的喧闹,然后又安静下来。毕竟之前也只有那几位身份高贵的贵夫人可以陪同在长公主身边,知道秦文茵会出现,其余人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因此乍然看到秦文茵出现才会那样惊讶,黎宝璐还真大胆,竟然敢让和离的妇人为她引路。或许这是顾景云的想法?毕竟秦文茵是他娘,而黎宝璐是他媳妇,他要是想让他娘给他媳妇引路,他媳妇还能不答应?大家心中惊疑不定,都瞪大了眼睛去盯黎宝璐的表情。黎宝璐的表情就是紧张。虽然早早演练过一遍过程,但真正来到时,在众多宾客的盯视下她还是有些紧张。黎宝璐跟着秦文茵来到笄者席上,在秦文茵的示意下与众宾客行揖礼,这才向西跪坐在席上。何子佩便拿了梳子为她梳头,长公主这才起身净手,黎宝璐这才转向东而坐。曲维贞端着罗盘上前,上面放了罗帕和发笄,长公主走到黎宝璐面前,含笑吟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她拿起放在罗盘上的发笄给黎宝璐插上,笑道:“孩子,你长大了。”黎宝璐面色一红,微微低头一笑,她的目光不由斜向站在上面的顾景云。顾景云也正含笑看着她,看见她看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黎宝璐面色更红。在场的多是人精,除了些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没看到,大家全将俩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对俩人的秀恩爱行径大加批判,真是不会看场合。何子佩取过衣袍披到宝璐身上,笑道:“快去换上吧,你长大了!”秦文茵上前拉过黎宝璐的手,将她带回内室换衣服。这一次她不再只是着中衣中裙,而是穿了素衣襦裙,再出来时秦信芳与何子佩已经站在了一起。黎宝璐跪下对俩人恭敬的一拜,这一拜本是该拜父母的,拜谢他们的养育之恩。黎宝璐的额头磕在手背上,半响才红着眼圈起身,她转了方向,面朝南方再次一拜,这一拜是拜葬在琼州的父母,拜谢他们的生育之恩。黎宝璐起身,并未向东就坐,而是转身对着秦文茵跪下。秦文茵一惊,上前一步就要拉住她,何子佩却拦住她,笑道:“她拜你,你就安心受着吧,你毕竟也养育了她十二年。”秦文茵就滚下眼泪来,捂着嘴巴扭过头去。她怎能心安理得的受着,虽然她是她的婆母,但那些年因为体弱,别说黎宝璐,就是她的亲生儿子都未尽到养育之责,她一天都是在床上和室内渡过。一天也就见两个孩子两三次,每次见面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刻钟,她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跪拜?但黎宝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