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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努力地帮助“政王子”,为的仅仅是阴阳家数百年的愿望吗?无可置疑,这段时间,在她和清虚真人、项少龙、嬴政、元宗、严平相处的日子里,她很快乐。无论是琴剑相合还是争锋相对,她都很开心。无需考虑太多,无需担心太多。她知道——那些人并没有利用她、束缚她、伤害她的意愿。不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他们都表达得坦荡直接,信任与怀疑,所有一切都这样直白。为什么同样是女子,那个人却能够这样的自由?体任自然,悲喜由心,任世事浮沉而身如磐石,视万般为清风明月,她说想要天下太平……她也说想要天下太平……这是纪嫣然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纪嫣然以手支颐看着窗外,慢慢地,她放□体趴到了几案上,视野之内犹有晚霞余晖,姹紫嫣红橙黄柳绿,端丽无双。羽睫轻轻扇下。如果她也能够那样自由,而不是宛如木偶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系着,如临深渊,拼命地跳舞,该有多好啊……如果她当年并非被阴阳家的人寻到,而是被道家的带回函|谷,该有多好啊……两人分明在相若的年岁,那人如同初升的旭日,自己却如同这漫天彩霞,无论如何绚丽,很快就会被苍茫夜色所淹没,再不复见。这几日内,项少龙白天被纪嫣然的弓箭逼迫着不断逃跑,晚上又随着元宗加紧练剑,披星戴月,十分卖命,到了比试那一日,他特意穿戴上了一身特质的铠甲,看来十分威武。秦王十分重视这一次的比试,亲临校场,且带着朱姬与嬴政、秀丽夫人与成蛟王子及少数宠妃同来,落座在正中央的看台。所有士兵肃立敬礼,其余人等跪伏迎接,一时间整个校场肃然无声。项少龙悄悄抬头,见瑶光与纪嫣然坐在看台右手,两人都对他目含鼓励,如同木偶般面无表情的严平沉默地站在瑶光身后,虽与他视线接触,却全当没看到一般,项少龙无语。乌应元因救回质子有功,这一番也被允许进场旁边,此刻在下首的看台上,而元宗扮作了剑士站在乌应元身后,对着项少龙点头。内侍大声呼道:“弁将王翦何在?”话声才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般由宫门处驰来。王翦骑术惊人,又有心炫技,短短一程又是俯冲又是侧靠,快要停下时,竟身子一缩钻到马腹之下,又在须臾间从另一边登上马背,博得漫长彩声,这才跃下马来,跪伏地上。“末将王翦!叩见我王!”这一位名留后世的将军此刻还只是青年,乍一看相貌颇为白皙秀气,但肩宽背厚,体形彪悍,高鼻深目,目光如隼,给人一种极为凌厉的感觉。秦王见到王翦骑术过人也忍不住拊掌,心道华阳夫人与杨泉君所举荐的人不差,若是这般骑术,的确可做政儿的太傅,遂道:“寡人已拜了项少龙做太子太傅,近些时日,我儿剑术大有长进,而骑射稍显不足,秦人尚武,弓马不可废,今日王翦请求与项太傅一较,胜者自当为太傅,败者为少傅,共佐王子。”王翦高声领命,项少龙也是咬着牙答应。此时早有士兵布置好了校场,抬了一个箭靶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王翦与项少龙各自上马,各出花样显露身手,最后停在校场两端,博来一阵喝彩。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一张铁弓,显然是打算弯弓搭箭率先中靶,迎来头彩。项少龙想到纪嫣然日前叮嘱,立刻大声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王翦愣住了。其余人等也全数愣住,满场寂静,无数难以置信的目光射向项少龙。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他这几日与其说是特训了骑射,不如说是特训了骑马逃命,若是用死靶来比,只要王翦一开弓,基本就定下了自己的失败,唯有用活靶才有一线胜机。……与其让你败给王翦,还不如我一箭射死了你。倘若你能从我箭下逃生,要逃过王翦的箭也并不难。事到如今,他所依仗的唯有这一句话。项少龙曾亲身感受过纪嫣然的箭术,暗道王翦即便再神,也不过和纪嫣然五五之数。瑶光也是一惊,对着纪嫣然低声问道:“是否你的主意?”纪嫣然微微一笑,轻声回道:“富贵险中求。正如项太傅所言,但尽人事,各凭天命。”王翦在刹那的怔愣后沉声喝道:“箭矢无情,项兄可想清楚了。”项少龙一笑,“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一言九鼎!”王翦为之动容,沉声道:“三箭不中,王某自当认负!”话音一落,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三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项少龙立刻策马飞奔,以毫无规律的曲线奔跑,绝不叫王翦捉到他奔驰的规律。这已是这几日血与泪的教训。若是他只想着一个方向奔逃,无论如何风驰电掣,总会有一支羽箭擦着脖子飞过,简直都要让他留下心理阴影,到了后来,他甚至开始自我安慰,很多动作游戏不是也需要S形W形的走位吗?想来这就是实践出真知。只不过他这一次的游戏若是“gameover”可就没有“tinue”的机会了。王翦策马向前,飞快地逼近项少龙,转瞬间拉进了百步距离,不过片刻就到了他那一张强弓铁箭射程之内,嗖的一声,一支箭竟已射出。项少龙以墨子剑法宁静守心的要义逼迫自己进入一片空明之中,那一支迅捷无比的铁箭似乎也变得慢了,但他知道这并非铁箭飞行的速度有所下降,而是他此刻的反应变快了,项少龙握着重剑,紧盯着那一支铁箭,大喝一声,猛地向□身,整个人侧挂在马上,恰恰避过了射向面门的这一箭。嬴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场中数人轰然叫好,彩声雷动。王翦亦跟着大赞了一声“好”,而后开弓如满月,竟将余下两支铁箭同时搭上了弓弦。项少龙心中大惊,对方竟有这种两箭齐发的艺业怎不惊人,他正要如法躲避,忽见王翦往马腹下一钻,他顿时警钟大作,猛地发力,又是一声大喊,双腿夹着马腹催动胯|下乌家骏马飞奔疾驰。……项太傅,能看到箭支来处,要躲避也不甚难,难就难在有时你看不到对方在何处发箭,正如战场之中流箭危险。若在此时,你万万不可在原地停留,要叫对方无法预测你接下来的动作,凭着你的耳、你的身体去感觉箭支来处。听那一道危险的风声……墨子剑法以守为攻,练到深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