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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动了的文景朝皇帝。“皇嫂,”宁王欺身过来,凑近了文以宁的耳边,呵着热气说了一句,“臣弟可盼着您早日找出凶手,还我皇兄一个公道呢!”“这个自然,王爷不必担心。”“呵呵,”宁王笑了,竟然伸出手替文以宁挽过了耳边的乱发,面上依旧温柔,“只是皇嫂,若是七天之后您还找不出凶手来,臣弟也就只能再次送您这鸩酒,邀请您去黄泉路上给我可怜的皇兄作伴了。”文以宁抿着嘴,没有回答。外面日头渐渐高起,宁王似乎心情很好地退开一步,整了整衣衫,长舒一口气看着日出,也不行礼,兀自就这么离去,只是到了明光殿的门口,才回身来看着站在殿内的文以宁:“以宁,十年前若是换了本王,定然不会叫你受这十年的折磨。”言毕,也不等文以宁的话,宁王潇洒地从明光殿走了出去,披着一身的朝霞,看在文以宁眼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凌与权和当今圣上,这两兄弟……谁和谁,又有什么区别?在朝堂和帝王之家,人心里涌动的只有权力、*和阴谋算计,文以宁最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得不到,也已经不再奢望。眼下,最重要的,却还是在七日内找出证据来指正宁王与皇帝的死有关,否则,这个天下就要生乱了。“好了,”文以宁打起精神来,拍了拍缩在平安怀里的如意的脑袋,“明光殿的总管太监何在?”“奴才在、在……方才小的听了宁王的命杖毙了李、李美人,回来就、就一直候在殿外……”明光殿的首领太监算是宫殿监督领侍十四人中的一个,在太监之中是官阶最高的,这些人也算作是宫廷的亲信。只是瞧他吓破了胆的样子,文以宁便只能和颜悦色地问:“今夜都是你在殿内伺候吗?”“是、是小人。”“封如海呢?”文以宁记得皇帝最信任的太监并不是眼前这个人。“封公公前日里回乡祭祖,他、他年岁大了,陛下特意恩准的。”文以宁点点头,想了想:“陛下生前可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陛、陛下和美人一直在殿内用的晚膳,后来陛下就、就不许小的们进来伺候了,奴才也不知……啊!对了!”跪着的太监忽然惊呼起来,“大约晚膳之后一个时辰,宫殿监正侍卫公公来过一次,和陛下说了一会儿子话,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再之后、就没人来过,直到美人发现皇上、皇上驾崩了……”宫殿监正侍?文以宁听见了关键的字眼,盯着跪着的太监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卫奉国?”☆、第四章其实,文以宁一点也不喜欢雨季,更不喜欢在夏日的雨夜走在锦廊上出宫去。十年前同样的日子,他满心的落魄和抑郁,一个人淋着大雨从宫内走到宫外,一病不起。十年后,他却不得一个人坐着锦朝皇后的鸾驾,从宫内走到接近宫墙南门的监侍馆。监侍馆顾名思义,是给宫中太监居住的地方。可惜偌大的皇宫,百八-九十个太监,十五人官至正四品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居住在此处,其余人等都是陪守在各宫主子的耳房、偏殿,或者是在各司各所居住。这十五人看似平起平坐,然而居住在监侍馆的宫殿监正侍卫奉国,显然要高人一等。今晨从明光殿出来,料理了皇帝停灵期间的事情,又带着如意和平安去往御膳房细细查问过之后,没有发现任何疑点的文以宁只能派人去请卫奉国前来。然而,派过去的人只带了一句话回——“主子,卫公公说了,若是您想要问皇上驾崩之前的事情,还请您黄昏时分一个人前来监侍馆一叙”。当时听见这个奇怪而且目无尊上的回话之后,文以宁还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如意就已经十分沉不住气,“他是什么人?!我们主子以礼相待,他怎么这般粗俗无礼?!”文以宁听了这话却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忘记叫来人起来。如意见文以宁未开口,以为文以宁也赞同自己的想法,便叉着腰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厮说道,“你怎么这般糊涂,主子是中宫皇后,那人再位高权重也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太监,你快些去重新请来!若是不来,不要怪我们带人去‘请’!”“不妥。”文以宁开了口,示意地上跪着的小厮起来——锦朝祖制规定中宫皇后身边须有十名宫女伺候,可是文以宁是少有的男后,身边有宫女伺候十分不周到,这些小厮都是皇帝生前派来的,清一色相貌平平不通诗书的男子。“他是宫殿监正侍,统领宫中三分之一的禁军,又有过问三权决策的权力。宫外进来人都要通过监侍馆,宫中到底有多少他的眼线尚未可知。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文以宁眉头紧锁地看了看监侍馆的方向——“卫奉国”这三个字,最早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乃是一份由朝中文臣联名的弹劾上表。朝臣联名上表弹劾,若非皇帝出面担保,此人定是留不住的。可是不知为何,明明文以宁已经着人去查,并且革除了卫奉国的官职,几年后,倒是上表的大臣们告老还乡的告老,辞官的辞官,被人告了贪赃枉法下狱的下狱。被弹劾的卫奉国,却只是在宫中挪了几个位置,最终又回到了监侍馆,做起了他的宫殿监正侍。单凭这一样,就让文以宁觉得现在并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你去替我回了卫公公,就说我戌时会过去。”“主子您没疯吧?!您真的要大晚上的去监侍馆找他?!这、这和您的身份不符吧?!”文以宁的话才说完,如意就张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点了点如意的鼻尖,文以宁笑道,“在你如意眼里我是中宫皇后,是尊贵的主子,可是在旁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身份符合不符合呢?”“那、那让平安跟着主子你,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也好照应一下吧?”如意吸了吸鼻子,小狗一样盯着文以宁。“对方都说了,是要我‘一个人’,平安我另外有事情交代给他,”文以宁摇摇头,拒绝了如意的好意,转向平安,“平安,乱葬岗我不方便去,你武功高不易被人察觉,一会儿入夜了,你就替我去瞧瞧。”平安会意,领命去了,倒是如意还十分不明白地跟在文以宁身边问了许多问题。现下,正是戌时